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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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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庄严的凰族神殿中,凰族现任族长宇宵端坐主位。虽有近五万岁高龄,宇宵除了一把及地美髯能勾勒出些许岁月的模样外,看起来就像是三十来岁的帅大叔。
幻诺立在下首,那架子端得真是有模有样。
“阿诺,你还记得初成人形时,父亲告诉你的那些事么?”宇宵沙哑的声音拥有着另类的美感。
幻诺微微晗首,回道:“父亲曾告诫过阿诺不可忘却,阿诺自不敢忘。”
五百多年前,幻诺刚成人形,宇宵让她去洪荒历练前,曾带着她去过两界交际处。
那时,宇宵告诉她。由于天界充裕的灵气渐渐已消散大半,长期居住天界的四大古神族受创严重,暗界趁机进犯。凰族本就是边界居民,自然而然承担了守护天界的责任。幻诺身负天命,是天定凰女,理应尽全力守护凰族,守护四大古神族,守护天界,直至燃尽生命。再者,凰族为天界卫士一族,若暗界入侵者抵达天界门禁,身为凰女的幻诺必须带领亲卫驱逐。
宇宵叹了口气,道:“可惜父亲已到五万年天劫之期,此次天劫就算有你护佑也不见得能留住一魂一魄。否则,绝不会让你这么小就肩负如此众任。哎,难为你了。”
幻诺蹙眉,心脏莫名的有些不适。大乘天劫……毕竟三寻伯伯也是这次大劫魂灭的。
见幻诺的神情有些不对,宇宵拍拍身下的软榻,也把口气放软了一些:“阿诺,来坐这儿。”
幻诺轻声应了,乖乖坐在宇宵的身旁。
宇宵难得放下常日的威严,眸子里盛了些许慈爱:“阿诺,父亲历劫时,你不要救护我。要知道,若结局注定是魂飞魄散,你为我争取的残喘之机越长,我所受的煎熬便越多。再者,你虽有不被反噬的治愈力,但过度的救护,会伤及你的元神。如若那时暗界进犯,你要如何应对?”
“父亲可是要女儿对您的生死大事束手以待?”幻诺仅仅是淡淡抬眸,望了眼她那面容依然俊逸并无丝毫衰老之色的父亲。
真的到了那时候,该怎么做,还不是她说了算?所以现在无论是争执还是反驳,都没什么意义。
宇宵默默扶额,他女儿的性子,他比梦昙还要了解。可是没办法,不管是天界神族还是暗界妖魔二族,因着灵气的供应才能活着,修为越高,活得越长,进而需要的灵气浓度越好。像现在的灵气已经支撑不起他这个级别的神了。他活到现在,是到了天地收他的时候了。
父女俩默默坐了半晌,那红衣侍女进门禀报,说是龙族新族长邀请幻诺竹林一叙。
幻诺拜别父亲后,缓步进了竹林深处。只见一名着了金黄腾龙袍的少年随意倚着廊柱,唇边咬着一片竹叶。那少年不必多说,自然是龙族新任族长亦离。
亦离望见姗姗来迟的幻诺,俊逸的脸上挂了抹明艳的笑。
绿意葱郁的氛围中,幻诺与亦离交谈了许久,至于谈了什么,没人知道,甚至于梦昙都无法知晓。
之后,灵气消散的速度加快,整个天界受创愈发严重,死伤众多,几乎丧失战斗力。
宇宵天劫忽至,幻诺拼死救护,最终仍是逃不脱魂飞魄散的下场。而幻诺因过分消耗神力,战力骤减,迫不得已闭关修炼。
紧接着,暗界妖魔二族听闻变故趁势进犯,并在天界三重天与凰族殊死相搏,其他三族甚至都没有收到任何讯息。
幻诺坐在软榻上,将一枚造型别致的手环递给幻忱:“忱儿,如今形势严峻,若是只靠我族,势必会溃不成军。梦昙他们迟迟未来增援,想必其中有什么差错。你拿着我的手环去找梦昙和亦离哥,请他们出兵相救。如若没能见到他们,就赶紧回来。”
幻忱重重点了点头,道:“姐姐放心,忱儿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此时,天界中心的龙、凤、白泽三族也并不怎么好过。这三族没有凰族的彪悍基因,白泽一族仅剩二百人,龙族人数稍多,但却个个身负重伤。亦离正在忙着处理族内事务,已是焦头烂额。
凤族族长凌风屋外。
梦昙不住地踱着步,时不时探头望望紧闭的大门。
忽然,大门豁开一条缝,一个同样穿着飞凤袍的女子闪了出来。
梦昙急忙迎上去:“阿姐,父亲怎样?”
梦樊摇摇头,道:“父亲大乘天劫已至,就算是幻诺那丫头以命换命,恐怕都无济于事。”
梦昙一惊,但随即冷静下来:“阿姐,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进去为父亲护法。倒是凰族……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不对劲。还请阿姐替我多多留心。”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梦樊非得笑出来不可:“知道啦,未来弟妹交给我,你放心。”
梦昙淡淡弯唇,抬脚进了门。
梦樊转身望着外界,秀气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被梦昙那么一说,她也觉得凰族的方向迎面扑来一股诡异的气息。
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是什么呢?明明很安静嘛……
对!是安静!安静得太过分了!梦樊心里一惊。
平日里,即使凰族的小崽子们不到处乱窜,翠羽的啼叫也能传过来。可今天,凰族所在处安静得就像那里什么都没有似的。
“十七卫何在?”梦樊厉声喝道,“带上一队护卫,马上赶往凰族,务必查探出,凰族有何变故!”
没人回话,却有十几道身影一闪而过,向凰族灵域掠过去。
梦樊眉心紧皱,虽说她未来弟妹是够强悍的,可称得上是凰族第一天资。但,天资是一回事儿,神法又是一回事儿。说到底,幻诺只不过是个不到一千岁的孩子,神法再强,她也翻不出天去。
现在,只盼望凰族能在这敏感的时期别出什么大岔子。
良久,凰族方向飞奔回一名护卫,神色近乎惊恐。
梦樊压住心头的惊颤,凝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护卫连气也没喘匀,答道:“属下们赶到六重天天界时,仍未听到来自凰族的一丝声音,便飞得急了些。哪知,六重天与五重天之间被设下了很强的结界,属下等均被震伤了灵体。后来凯哥看出了那结界原来并不是人为设下的,而是……”
“玄天伞?”幻诺望着刚刚飞奔回来的幻忱,“果然。”
幻忱瘫在软榻上:“阿诺姐姐,那玄天伞是上上任凤族族长亲手若制,或许凤族会知晓破解之法。”
幻诺闭上眼睛,食指轻点额心:“忱儿,你太天真了。玄天伞是远古神物,破解之法有两个,一是使用之人自主收手,另一方法就简单粗暴了,那就是破解之人的神法要高于制造神器之人,并拥有一把堪比玄天伞的神器,直接从内部破坏。但是,自天地分离以来,四大古神族的神法已一代不如一代。别说神法高于凤族先辈族长,就是能与之打上上百回合的人物,如今也只剩下了凤族现任族长凌风和白泽现任族长御风。”
幻忱听后,小脑袋蔫哒下来,问道:“可是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妖魔二族已攻上了三重天,我们……”
幻诺垂了眸,陷入沉思。
“不行,本殿必须要亲自去看看!”梦樊咬咬牙,吩咐道,“去,派出传令神女,把凰族的情况告诉另外二族的族长。尤其要请白泽族长去六重天走一趟。”
望望紧闭的殿门,梦樊还是决定暂时不打扰梦昙。反正,如果真的是玄天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另一边,从暗界爬上来的暗界大军中心,妖王魔君正规划着战局。
“魔君的玄天伞果然威力无边,这就算断了凰族的应援。我们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妖王长舒一口气,接道,“被它四大古神族压制了这么久,终于到了翻身之日。”
魔君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道:“等我们把孤立无援的凰族一网打尽,就用同样的方法将其他三族蚕食殆尽。那时候,天界的掌权者就是我们了。”
凭什么他们四大古神族就能独霸灵气充裕的天界,把其他种族打入黑暗!若不是四大古神族自私自利,他的娑逸也不会难产而死!他要活生生撕裂四大古神族丑陋恶心的嘴脸!
这时,一个着黑袍的男孩子不合时宜地闯进来,还没等妖王魔君回过神儿来,那孩子一头扎进妖王怀里,喊着:“父君父君!歌儿不要和妖族的人玩儿,他们太弱了!还不如我的侍女好玩儿。”
魔君无语扶额:“歌儿,父君在这儿,你扑错了人。”
小男孩抬头看见脑袋上的脸果然不是父君,慌忙掉头钻进魔君怀里。
妖王眯起眼睛,问道:“泷歌如今刚满百岁,魔君怎会带他来这修罗场?”
魔君还没发话,小男孩倒从父亲怀里露出头,昂头挺胸道:“本殿年龄是小,但比起你那些所谓的妖族血卫,本殿可是丝毫不会逊色!”
妖王对那黄毛小儿很是火大,却也知晓,现在这当口,他不可以跟个小孩子发火。是以僵了脸色。
魔君轻咳一声,把泷歌的脑袋按进怀里,向妖王告罪道:“稚子年幼,言语轻狂,还望妖王莫要往心里去。”
妖王只能苦笑着说无妨。
另一边,梦樊站在玄天伞结界下,望着五重天发愁。玄天伞结出的结界很是强悍,凭她的能力完全无法撼动分毫。
这时,白泽族清越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结界,他也皱起了眉。忙问梦樊:“梦樊殿下,这玄天伞是你先祖所做,可留下了什么破解之法?”
梦樊叹息着摇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她的未来弟妹可能正在血战,凰族可能会灭族,四大古神族可能要被暗界用这种方法蚕食殆尽。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从没这么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梦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眸凝声,道:“白泽族长莫非也历了天劫?!”
若非历劫,听了玄天伞的事,白泽族长怎么可能不亲自来一趟?
清越艰难地点点头:“父亲刚刚魂灭,大哥正在打点全族。”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如今神界的掌权者竟然全换成了年轻一代。
凰族现任族长幻诺虽是十万年少遇的天才,但毕竟不到一千岁,神法自然是比不过妖王魔尊的。更何况幻诺为宇宵护法,已经伤及灵体,现在恐怕已经失去了战力。龙族现任族长亦离的神法修为尚在幻诺之下,且龙族战斗力仅仅过百。在这当口,白泽族族长魂灭,凤族族长历劫,两族继任族长一定会神法大损,甚至像幻诺一样伤及灵体。
难道,就这样等着暗界犯者将天族蚕食?
清越见梦樊着急的模样,也慌张起来:“梦樊姐,现在天族之中只有你和阿诺跟着父辈们进过洪荒历练,阿诺又困在玄天伞中,这次战事怕是只能由你来统帅了。”
梦樊思虑再三,发现天界能依靠的真的只剩下了自己,顿时有些崩溃。
但,无论怎样,自己也得撑起来,否则,要天族指望谁?
“清越,你回去把全族上下还有战力的族人全都带到九重天,伤重及老幼带到最高天际。”梦樊凝声命令。
清越毫不迟疑地转身飞向白泽领地。
梦樊又唤出传令女神,命令道:“速去龙族,就说天族大劫将至,梦樊请命统帅。龙族战士九重天待命,伤重者及老弱者一律送往最高天际。”
接下来就只有凤族了,她要亲自回去部署。
若是暗界犯者真的想利用玄天伞将天族蚕食,那么她现在只能将天族全集中在一起,也许这样,还可以同暗界搏上一搏。
幸好,幻诺曾把天界四季轮回图夺了回来,否则聚在一起的天族更容易被灭掉。
至于凰族……恐怕……
回到凤族灵域的梦樊发现梦昙已经从父亲房里出来了,意料之中的,他伤了灵体。
还没等梦樊开口,梦昙夺声道:“阿姐,我听族人说了玄天伞的事。我想,暗界一定在计划将我天族蚕食,所以我把族人全都迁往了最高天际,亲卫队由你来调遣。”
梦樊蹙眉:“那你呢?”
沉默。
“我想进玄天伞。”良久,梦昙才低声道。
“不可以!”梦樊失声道,“玄天伞是先祖亲手所做!你不该不知道它的威力!就算你想救阿诺,也请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梦昙却像没听到一样,顾自说道:“阿姐,我怎样都可以,却不可以放阿诺一人涉险。”
梦樊打断他:“可是你要知道,现在龙、凤、白泽三族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需要我的领导,也同样需要你这个战神的守护!”
梦樊忽然红了眼眶,轻声道:“更何况,若是能进入玄天伞,我们早已经进去了。”
梦昙听后,脸色一白,视线飘向凰族灵域,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