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司卓]酒馆》najebfhf

6、06

　　烛光映进卓东来灰色的眼睛，让他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暖。他的嘴角此刻带着一个笑，不是平时那种惺惺作态的虚伪的笑，这个笑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
　　他笑是因为坐在对面的人是司马。
　　这一日，司马刚结束了长达四个月的旅途归来，风尘仆仆，脸上还沾着灰尘，他没有更衣也没有洗脸，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卓东来喝酒。
　　吴婉派人去催司马回家的信都被卓东来截了下来，所以他还不知道镖局发生的事，自然也不知道镖局在这一个月被折腾得几乎日落西山。
　　卓东来需要对他说明这些。当然，他会在说明的时候隐去一部分情况。
　　酒壶的旁边放着一把波斯弯刀，那柄小刀削铁如泥，是把难得的好刀，司马本可以用它做很多事，但他用它来切牛肉。
　　卓东来也有一把一样的刀，藏在靴筒里，他用它来杀人，前些日子，他就用那把刀杀了吴弄波。
　　“镖局现在的窘况全都是拜总镖头的新夫人所赐。”卓东来对正在仔细烤肉的司马讲过蝶舞所做的事后，继续道，“前些日子，这位新夫人跟二当家私奔了，总镖头现在心灰意冷。”
　　“怎么会这样？”
　　“大概这是总镖头命里的劫数。”
　　“没想到总镖头一世英名，到头来却为美色而误事，让这一生的荣耀几近毁于一旦。”
　　“你也是龙兴镖局的一份子，怎么不替镖局的未来担忧啊？”卓东来的话语染上笑意。
　　“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你还在这里，这里就一定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司马没有看卓东来，他正在专心地给牛肉刷调料。
　　“不，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要等你回来。龙兴镖局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新去处。”
　　“去哪里？”司马终于抬起头。
　　“我们是从哪里站起来的？我们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那时候从泥淖里爬出来的人只有我们两个，而现在则有很多人，龙兴镖局的所有弟兄都会跟随你。”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跟着我？”
　　“因为吴看道会让他们跟着你。吴看道已经油尽灯枯，他的奋斗心已经被美人掏空，无力继续带领大家拼搏了，你不一样，你朝气蓬勃，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司马凝视着卓东来，最终还是将那句质问咽回了肚子。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卓东来，所以他是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的。
　　既然知道，那就无需再问了。
　　“卓爷，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内室突然传出一声软软的娇声。
　　卓东来愣了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提高了声音道:“你先睡吧。”
　　司马从来没想过卓东来的房间里还会有另一个人，另一个女人。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目光停在内室的门上，眼底流出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她是……”
　　“一个女人，没什么特别的，你不需要记在心上。”
　　“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司马的心情一下子冷却了下来。他放下还没有吃的牛肉，擦了擦小刀，将它收好，然后头也不回地起身走了。
　　卓东来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细细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