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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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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萦绕在室内,池水擎香,小烟髣髴。卓东来完全地把自己浸入了水中,他在享受着被温暖的水包围着的感觉,就像是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安全、舒适,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他伸出手,想象着自己抓住了水中的另一双手。
沉静了一会儿,他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踏出浴池,披上衣服。
用两年将路走到独立,再用一年站稳脚跟,之后又用了两年说服自河朔中原到关东的三十九路绿林豪杰,成立了这个规模空前的大镖局,现在的他们早已不再是十一年前那两个穷里打滚满身土的青年,他们已从泥淖中爬了出来。
走到前厅,卓东来倒了一杯葡萄酒,在他的躺椅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司马超群便来了。卓东来知道他一定是找自己有事,也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司马超群在卓东来的旁边坐下,卓东来递给他一杯酒,然后说:“押完这趟镖,我大概会回来得晚一些。”
“去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
“女人?”
卓东来一笑,不置可否。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卓东来亲自去见?”
司马超群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四年来,卓东来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但是,好像无论多么美的女人,都无法获得他的爱。他全部的心思永远都在大镖局的事务上,佳人美女对他来说只像是生活的调味料。
“一位美女。她的舞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她的双腿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卓东来将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我大概要离开几天,关于雄狮堂的事……”
“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剿灭雄狮堂,收服整个北面道!”
卓东来顿了一下,道:“这是当然的。不过这几天你先不要去任何地方,因为我回来时一定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司马点点头。
卓东来便披上了他的那件披风,戴上了一顶紫色的帽子。
“你这趟镖……”
“请放心,大镖头,不会出问题的。”
司马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安下了心。卓东来总是把所有事都考虑得很详尽,他说没有问题的事,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待到卓东来离开,司马又在他的房间里喝了几杯酒。
司马并不喜欢葡萄酒,这种酒带给他的感觉和卓东来一样。第一口尝到的是浓烈的甜腻,再往后却淡如水索然无味。
自从大镖局成立,卓东来就鲜少叫他“司马”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变成了完全的上下级关系,似乎只有在私下里,两人的位置才会变得平等一些,但是刚才,在只有他们的情况下,卓东来还是下意识地对他喊出了“大镖头”这三个字。司马始终没能适应他现在对自己的称呼。
他们相交二十年,却好像越活越变得陌生。
司马放下酒杯,不再喝这些酒。
一支镖队踏上了从长安去洛阳的路,走了一半路,便有一抹紫从镖队中脱离开,调转马头,去了红花集。
风声飒飒,卷起枯叶两三,马蹄穿越沙尘,进入了这个叫红花集的地方。
红花集名字很美好,但里面居住的人却并不美好,那是一群躲避追缉的亡命之徒,他们可以做出最残忍的事,能饮下人血,吃下人肉。
卓东来进入红花集的时候,这里就像是空城一样,除了穿梭耳畔的风声和一位蹦蹦跳跳笑着前行的少女以外,什么也没有。
卓东来的马追逐着少女,转着弯,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一个小二从客栈门后探出头,说:“看什么看?想进来就进来吧!”
卓东来翻身下马,嘴角微微一勾,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客栈门一开,他抬眼,便看到了坐在客栈内的那人。卓东来拂去两袖的尘沙,走到了那人面前,坐了下来:“你在等人呐?”
那人抬起头,眼中尽是忐忑与痛苦,看得出来,他正沉浸在一种不好的情绪里。
卓东来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洛阳雄狮堂的杨坚,也是朱猛曾经的手下爱将之一。
不过,他现在已经背叛了朱猛,原因很简单,雄狮堂无力与大镖局抗衡,但雄狮堂的堂主朱猛绝不会臣服于大镖局,两方一旦发生冲突,雄狮堂将会血流成河。杨坚想保护雄狮堂,所以他背叛了朱猛。
杨坚在镖队的必经之路刀石谷设置了埋伏,将这作为威胁卓东来的筹码,他希望卓东来能放过全雄狮堂兄弟们的性命。
卓东来当然不会受到他的威胁,因为他早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到了,杨坚的埋伏当然也不例外。
得知自己的计划全部落空之后,杨坚的眼睛一下子灰了下去。
他现在的反应,和卓东来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卓东来见过很多他这样的人,也知道应该如何利用他来得到雄狮堂这北面道最后一路势力。
杨坚坐在他面前,就好像一只山羊在猎人的陷阱里。
卓东来用简单的三两句话,击溃了杨坚的心理防线,让他的最后一点希望瞬间湮灭成了绝望。
一头狼不会和到口的羊谈条件。
当然,杨坚并不仅仅只是一只羊而已,他还是一把武器,一把能够用来挫伤朱猛锐气的武器。
做完了一切,卓东来安心地接过了老板娘扶桑递来的茶。接下来,他便要去做第二件事了。
红花集居住着一位老人,他的相剑之能天下无敌,卓东来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个老人,要他帮自己相一柄剑。
他要找到一柄剑,一柄能够配得上司马超群大英雄身份的,江湖上最好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