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司卓]酒馆》najebfhf

18、18

　　一具碳一样黑的骨架。
　　没有头的骨架，好像已经和那紫檀木椅子变成了一体。
　　在倒塌的草屋的余烬里，司马就扒出了这样的一具骸骨。他像是傻了一般对着那具骸骨，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如果我也死在这里呢？”
　　——“如果你卓东来也死在这里，那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也就死了。”
　　司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卓东来会死。
　　并且是这么轻易、这么突然地死。
　　竟不是死在萧泪血那样的绝世高手剑下，不是死在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斗里，而是死在一间草屋里。
　　司马还没有。
　　没有做好准备。
　　谈雪秋死了。
　　卓东来正在擦他的弯刀，因为弯刀上沾着谈雪秋的血。
　　他从来就不会让有威胁的人留在世上，十年前没有发现躲起来的谈雪秋，只能说他的一时疏忽。
　　他现在坐在飞鹰堂里，坐在一张铺着貂皮的躺椅上。
　　“卓爷吩咐的事，属下怎么能不做到？我告诉孙堂主，您找他是为了告诉他一个秘密，他听了这话，当然不会不去。”
　　“你做得很好。”
　　“这不都是因为属下对卓爷一片忠心嘛。”
　　卓东来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带着笑意:“我倒觉得对于你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忠心，只有‘识时务者为俊杰’。”
　　男人顿时噤声。卓东来这个人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自己再继续得意下去，一定讨不了好果子吃。
　　“你知道钉鞋吗？”
　　“是雄狮堂朱猛的手下？”
　　“他曾经是我派去雄狮堂的奸细。可他太重情义，所以他反戈了，成了朱猛的忠心爱将，最后他甚至为了朱猛而死。我不喜欢重情义的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因为忠心的人都重情义，而重情义的人绝不会忠心于我。”
　　卓东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静极了。
　　男人默不作声。
　　卓东来继续吩咐道:“以孙赞青的名义昭告天下，说我卓东来的人头在他的手上。”

　　小高已经一年没有来见过萧泪血了。今天他来了。
　　他来的时候看见萧泪血在擦那柄泪痕剑，好像在想什么事。
　　于是小高就问他:“你在想什么？”
　　萧泪血说:“我在想卓东来。如果他过去是走在一条漆黑不见底的路上，那他这回可是真的顺着这条路走到了悬崖边上。他已经做了比过去疯狂得多的事。”
　　“他做了什么？”小高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他在逼司马超群。”
　　“他不是总是在逼迫司马超群吗？衣服、饮食，他总是在逼迫司马超群接受他所认同的东西。”
　　“这一回不一样了。他在用自己的死逼司马超群。”
　　萧泪血放下剑，将一封告示拍在了桌子上。
　　小高看完那告示，满脸惊讶:“卓东来死了？”
　　“他没死，可司马超群一定认为，他已经死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司马超群重新变成那个大英雄。”
　　“做英雄这么累，卓东来为什么一定要司马超群成为英雄？”
　　“因为他是司马超群，司马超群就应该是立于万人中央，接受他人顶礼膜拜的大英雄。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司马超群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的一类人，他的气度风姿就表明了他是这一类人。”
　　“可这是司马超群想要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卓东来要这么执着地把他推上英雄之位？”
　　“因为卓东来给不了他他最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