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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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昏暗的洞穴深处安静的能听得清两个人已经刻意放缓的每一次呼吸，分明是生死攸关的场合，卓驭却镇定异常，甚至情绪的波动还不如当时发现自己任务报酬被那个败家玩意儿吸榨一空的时候剧烈。他缓缓调整好转身的角度，用能被看清所有动作的速度把双手举过头顶——千百年来通用的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的姿势。
“我是受雇来营救你的，你醒过来的时候应该也发现自己是在简单的治疗过程中吧，事实上你现在的身体情况相当糟糕，直接挣脱治疗仪真的太莽撞……”看见那个人的枪口再次微抬，卓驭识时务的闭上了嘴，然而眼看着男人依旧举枪待在那里没有动作，还是试探着开了口，“我得雇佣者说，只要给你看了这个，你就会明白了。”卓驭缓缓放下手，见对方没有动作，才解下左手的护腕露出手腕处的红色刻痕，展示给他看。
双方维持着自己的动作僵持了半晌，那个男人才再次开口：“刻印是毕珈蓝帝的蓝翼鸢，雇用你的是谁？”
虽然枪口依然在那里比着，卓驭还是明显感觉到周遭的气氛缓和了些，于是毫无顾虑的作出答复：“那位小姐自称的名字是依瑞斯，大约也就刚成年的年纪，大概一周以前来到乌拉尔星系的佣兵公会发出的悬赏。”
“依瑞斯……”男人的眸光闪了闪，终于放下了枪。
卓驭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套起了近乎：“不过，依瑞斯小姐虽然给了我你身份码的波长，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应茂。”对面回答，嘴角似乎弯了弯。
卓驭闻言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也不知是装出的还是真心的不可思议：“居然是亚种人的名字？没什么只是有点吃惊，明明是一副欧种人的长相啊……”
这个反应似乎不在应茂的预料之内，他环起双臂用眼神止住了卓驭似乎想要往前的动作，“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卓驭搜索了一番自己的记忆，笃定的点了点头：“看容貌……您是贵族么？偏远星系的人民向来不是很关注贵族相关的事情的，见谅。”
“贵族。”应茂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告诉我你的名字。”
卓驭压下心中一阵‘这人怎么这么无理’的腹诽，淡定回答：“卓驭，名字和血统都是亚种人。”
“很好，那现在过来，帮我重新设定一下治疗仪。”应茂待卓驭回答完毕，直接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岩洞中央走了过去，被留在洞穴深处的卓驭有些踌躇，不舍的看了一眼身旁大块大块的火精，还是跟了上去。
卓驭说的没错，应茂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不仅是伤口失血的问题，而是这具身体很明显由于昏迷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摄入了，他甚至觉得应茂刚才能够正常行走言语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饶是如此，应茂还是拒绝了卓驭想要给他的口粮，而是自己打了一针营养针。
如果不考虑消化系统的感受，营养针确实比食物更容易配合治疗仪恢复伤口，卓驭无言观察着男人的动作，见他靠坐在岩壁上之后帮他重新固定好了治疗仪。而应茂在治疗仪的微光线束重新开始在他的胸前扫荡之后闭上了眼睛，不知是浅寐亦或是闭目养神。卓驭心念着洞穴深处那些火精晶石，只守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轻声试探道：“应茂先生？”
“叫我应茂，不要用敬语”男人立刻做出了回应，声音很轻，语气却不容置疑。
卓驭看着他依旧合着的眼睛，斟酌了一下措辞：“那……应茂，我可以离开一会儿么？”
“你有要找的同伴？”对面的声音依旧轻轻的。
“不是，我是独行佣兵。”卓驭有些诧异于对方的提问，“只是后面那些火精也是依瑞斯小姐的任务内容，我需要过去查看查看。”
说是查看，实际上卓驭是打算直接开采的，就怕眼前这位任务目标在意材料贵重一点中饱私囊的空间都不给他留。
这次应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把你从我包里偷的那块矿石先拿出来。”
卓驭僵了一下，从善如流的取出了那块边角处仅带有一点点火精的炤陨铁，没有去计较“偷”这个实际上也不算错的用词。
“给我详细讲讲你的任务内容吧。”应茂依然闭着眼睛，看都没看卓驭的动作，后者想了想，干脆到他身旁坐下。
“除了一向不太容易和别人合作以外，我就是个普通佣兵，几天前出了一次任务回喀什……恩，乌拉尔星系里面的一个普通行星，就赶上了这个任务，报酬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讲真的很丰厚，幸而她特意不要多的人接我才捡了这个便宜……啊我不是说你……”
少年此时表现的异常话唠，而应茂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渐渐话也多了起来。
“后来我搜索到你的身份信号后直接降落到了这里，被一群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野兽群吓得不轻，就躲进这里来了。”
“我的经历也差不多，这儿附近，还真没什么别的适合藏身的地方。”
“后来就看到你了，原本以为起码十个小时之后你才能醒转呢，没想到会突然被枪指着。”
“作为一个你自称的普通佣兵，你的表现真是异乎寻常的冷静。”应茂似乎心情不错。
“噗，不巧我恰好观察力比较好，你出声的时候的确被吓到了，但是很快看到了你端着的枪根本没有上保险。”或许是气氛融洽太多，卓驭居然稍微嘚瑟了起来，而一直闭目的应茂听闻此言猛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显然对“拆穿”了自己“外强中干”的行为感到得意的卓驭。
“我猜，是因为你不确定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控制得了手上的动作，又不想真的杀掉我只是想做个威慑，所以才没有上保险吧。”卓驭继续道，满眼闪烁着狡黠的神采。
应茂这回沉默了更久，没有对少年的言论做出任何回应，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要去收火精矿么？帮我扶一下治疗仪，我跟着你。”
套近乎没有获得想象中成效的卓驭也没感到什么挫败感，本来这个任务目标看起来就不是能轻易搞定的类型，还是办实事比较好。治疗仪在运行过程中不能偏离目标点太多，然而男人的步伐很快，卓驭只能一手举着主机一手拎着管子小步快速跟着，待走到刚才应茂持枪威胁他的那处岩壁，两人停了下来。
“这里就可以了。”应茂找了个方便观察最里端闪烁的矿石的地方坐下，看卓驭忙着固定治疗仪，“你有开采的仪器？”
“不加工的话，精神力就可以了。”卓驭笑笑，径直奔向了岩壁上那片晶矿。
而望着他开始忙上忙下的应茂目光闪了闪，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做出一副早有所预料的样子。
驾驶机甲需要精神力，所有的战士都有，然而觉醒它，学会使用它则是另外一回事，很少有战士能同时拥有修习机甲制造方面的技术的天赋，而且就算有，一个人的精力也容不下两方面都钻研。
少年是佣兵，本来就比正常的战士更容易选择双修，出行也多个依仗，但是选择学习和达到一定水平也是两回事，他作为战士的能力，考虑年龄，不算低了，精神力居然也……
应茂悄悄攥紧了拳头，他不会让少年知道的，没有进入那片矿区不是他受伤了的问题，而是——大片火精的能量波动太强，做不到外放精神力作为保护，他根本进不去，就连那一小块样本，都是经过一番挣扎才到手的。
为了避嫌，卓驭没有拿储物匣，而是直接把用精神力切割下的整块晶石堆叠在了离应茂不远的地上，不愧是十级材料，这些火精晶石的切割比他以往做过的最恶心的材料还要麻烦数倍，幸好晶石本身在形成的时候就是有天然的裂隙的，不然他的速度还要慢——一个小时以后，地上俨然已经堆了两立方有余的边角晶石，害怕割坏掉宝物的卓驭先从周围成色不足的晶石动的手，现在手顺了，应该可以大胆一些了。
应茂继续看着少年的背影出神，他不是没见过机甲制造师处理材料，尽管切割采集的消耗远不及梳理，一边抵御材料释放的能量的干扰一边如此高效率的劳作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少年自己大约缺乏对于这个职业的了解，但是不论技术，单是这精神力，粗略来算，起码是八级的机甲制造师才能达到的高度。
要知道整个东帝国八级的机甲制造师大师也只有四位。
应茂眸色深沉，见又折腾出半个立方的少年突然擦了把汗，向自己走来：“今天差不多就这样了，我需要休息一下，按今天的进度的话大概还有三天就能收集完这里的火精，到时候你也应该康复了。”
应该再不动声色的观察一下他的，然而应茂鬼使神差的，跟上了这么一句。
“我这里有刺激精神力恢复的药，现在收完。”
卓驭的表情僵了。
就算你是我的任务目标，这种时候应该等同于雇主的礼遇，但你这是压榨劳工！
然而抗议之语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应茂从储物匣里唤出的一大排高级的精神力补充剂堵了回去，那些小瓶子散发着极其诱人的波动，卓驭曾经在他打工的铺子里面见师傅给他儿子用过，这可是在消耗干净精神力以后服用能够助长精神力的好东西，更别说这个男人现在拿出来的这些很明显比他当初见到的要优质的多了。
不要白不要。
卓驭咬了咬牙，开启一个小瓶子径直灌了下去，感受到干涸的身体被温柔的彻底涤荡了一番，识海中的精神力也随之被充盈，扩散……他看了应茂一眼，转身，继续进行那未完成的开采。
少年转过身以后，应茂脸上终于露出惊愕，方才他强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装的十分辛苦，浓缩的精神力补充剂，正常的机甲制造师都是按滴服用的，他还真直接灌了一瓶……
少顷，应茂轻笑出声。
看起来捡到宝了，那就护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FI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