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SI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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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驭好财，不过落到材料收集这活计上反而是个优点，就比如现在，化被压迫的悲愤为动力的他毫不客气的把应茂提供的药剂都揽了过去，因着药剂同样能够补充精力，从开始起到现在他的动作就没有慢下来过，晶矿接连三的从外围开始被拆解了下来。并且因为有冤大头的存在，不止是火精，所有成色过的去的炤陨铁他也不会略过去。原本这洞底的矿石储量就十分丰富，他又蝗虫过境一样搜罗着，应茂面前的矿石堆自然也越堆越高。他的神色明显有些无奈，却还是没有开口打扰那个佣兵的动作。
卓驭如此卖力可不只是为了早点完成这该死的任务，而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他的精神力在不断的消耗与补充中在疯狂的增长，颇有点当初他学习驾驶机甲的时候逼迫自己疯狂使用极限修炼法的感觉，最初在外围不小心割碎了几块完整的晶石以后，他的操作就再也没出一丝纰漏，哪怕以专业的眼光来看，手法也相当了得。
终于到达了火精晶矿最纯粹的核心部分，半是由于小心半是确实难以操作，他的动作比先前慢了许多倍，甚至分不出精力来逝去额头上渗出的薄汗。最中央的一立方晶石看似连成一片，但实际上中间依然拥有略微的缝隙，若不顺着缝隙割下整块采集，离开了孕养之地后晶石中的能量说不定就会顺着缝隙逸散而出。深知此类矿石开采中利害的卓驭动作放的能多慢就多慢，不多时，可能是因为火精本身就是难得的宝贝，他竟然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回复明显加快，简直是用一丝补一丝，总量的增加也较先前快到不可思议，如此形势之下，他更是不敢耽搁，聚精会神的分解起最后那块晶石来。
巨大的晶石终于从炤陨铁壁上被剥离了下来，经精神力操控在空中分裂，然后稳稳落在了应茂面前那堆材料山的最顶上。看着应茂闭着眼睛没有动作，似乎在休息，正准备趁着精神力相当充足把后面那些极品炤陨铁也收了，不想却听到了身后人的出声制止。
“留着吧，那里应该是生出火精的根源，说不定以后还能再生。”
再生也是千百年以后的事情了，哪里比得上唾手可得的材料……哪怕金属矿石向来评级虚，那也是六级的材料啊。
腹诽归腹诽，卓驭还是回到了材料堆旁，坐到了应茂身边，而后者身上的治疗程序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就可以卸下来，恢复不少行动力。不过应茂看起来并没有多急切，反而是毫不掩饰的观察起卓驭来。
忙着的时候不觉得，一但歇下，阵阵疲倦简直淹没了卓驭的脑海，然而充足的精神力却保证了他神思不能再清醒，于是此时就待在了介于睡眠与清醒中的奇妙状态。应茂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头打量了一番那堆数量可观的矿石：“你会提炼金属么？只用精神力。”
卓驭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捡起一块儿炤陨铁在手中转了个圈：“当然会，不然平常出任务可没地方放成吨的原矿，算是我这种佣兵的基本生存技能。”
“那这里的矿石能提炼出多少炤陨铁？”应茂估算着原矿的数量。
“我看看……这些加在一起大概能炼十七八公磅出来吧。”卓驭颠了颠手里的矿石，漫不经心地答道。
应茂点头，带属性的稀有金属本来原矿与提炼出来的金属本身就相差百倍有余，那个年轻佣兵能说出这个数字，一半可能是由于这些矿石的纯度很高，一半也是因为对自己的技术相当自信了。
“你的雇主的要求的是十公磅，恰好这么整不容易交代，我取十三公磅，剩余的提炼出来都归你。”
卓驭闻言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驱散了困意。
哪儿有贵族家豢养的冒险者这么不向着雇主的？
这又不是真的材料收集任务，他在援救过程中的所有材料发现应茂都是有作为雇主一方的支配权的，虽说按规矩佣兵也应该有分成，但是这种情况能给那么几百公克就不错了，听这人的意思是，还想尽可能往回少带点。
而应茂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更是让他险些仰倒——如果不是身后靠着岩壁的话。
“火精既然发现了，我就带回去一两块，剩下的，你留着。”
“你……”卓驭的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其实他很想问问面前这个冒险者是不是和他从属的家族有什么过节，只不过这话真问出来很可能会导致不详的后果，所以他还是咽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火精是多么稀有的东西。”因为治疗仪还没摘下来，应茂干脆整个躯干往卓驭的方向偏了偏，明明语气听起来心情不错，落进卓驭耳朵里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瘆得慌。他克制住自己向远离应茂的方向挪动几寸的欲望，背起了自己所知的资料：“元素精都是十级材料，纯元素属性，生成环境未知……不就是这些么？”
“两年前，首都星上有一家的蓝珊瑚田里检测出了水精，家主二话不说毁了那处年入几百万的田产，才找到了它，”应茂的声音很稳，非常适合讲故事，“那块水精被送过去拍卖，最后落到了王室一位公主手中，成交价，一个亿。”
卓驭面色僵硬：“……”
“你知道那块儿水精多大么？”应茂看出卓驭的呆滞，唤出那块卓驭眼熟的矿石，角落处指甲盖儿大小的暖色晶石依旧一闪一闪的十分喜人，“就和它差不多。”
……
某个没见过世面的佣兵用比龟类兽还缓慢的速度，用力抹了把脸：“所以你的意思是？”
应茂的心情似乎奇异的越来越好：“如果你能安全持有这些火精晶石，说不定能买下首都星十分之一的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带不回去。”
“我就能带回去了么？”卓驭咬牙。他听得出来应茂没有说谎，灵魂中渴求财富的部分简直兴奋的要蹦出身体之外，然而比起不着边际的东西，他更担心自己的安全。
“没关系，关注这些高级材料的人里面，最异想天开的也不可能觉得十几立方厘米的火精居然还不是这块矿产的全部——事实上我自己现在也不是很能接受——来，帮我挑两块最小的，然后练陨铁吧。”应茂靠回了原来的位置。
卓驭沉默着盯了很久面前能以立方米计算的火精矿之后，才开始动作。矿石堆太大，卓驭休息时也是半屈着身子的，当下站起来也得略微弯着腰，他没好气的捡了两块切割好的最边缘处的火精给了那个男人——一块鸽子蛋大小，一块儿眼珠子大小——应茂最开始取下的那块儿还真是全矿藏里最小的一块儿火精。然后打开机甲的空间纽，准备将晶石收拾干净前，状若不经意地询问道，“你为什么不在乎？”
那个男人说的这些材料价值连城是真的，然而他说送人就送人，满不在乎这些财富的样子也是真的。
“对我来说全是麻烦，对你应该好歹比麻烦有用点。”应茂答罢，恰好治疗仪终于完成了设定的工作，他活动了活动四肢后径直向洞口自己的机甲处走去。而卓驭神色复杂的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低头继续自己的收纳。
“还有一件事。”
听到本该去找自己的机甲的某个男人突然又回头打破了沉默，卓驭抬眼，看见他又一次拿起了枪，和初见一般标准的姿势。
“在任何时候，我都能控制的好自己的武器。”应茂嘴角扬起，举起枪口瞄准了已经被洗劫一空的洞穴深处上方一块较大的岩石，扳机一摁到底，枪口径直出膛了一发子弹，深入岩石将那块石头打出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卓驭惊讶的长大了嘴，那发子弹的威力在他看来其实相当可怜，让他吃惊的是那是已经被淘汰了几百年的火药武器，他自己只在以地球时代为背景的复古电影中看到过，然而那又确确实实使用在人类身上可以致命，也就是说，他刚看到醒过来的应茂的时候，的确有生命危险。
等等，但是保险确实是锁住的……
后知后觉与惊疑不定带来的冷汗还没来得及渗透他的衣衫，只见应茂按下那把枪本来应该是保险的位置的开栓，再次按下扳机，而此时射出枪口的俨然是真正的镭射激光。原本那块产生了裂隙的岩石在这道激光扫过以后直接化为碎石纷纷下落。一番震动尘埃落定以后，方才卓驭忙上忙下开采晶石的洞穴底部，已经被彻底堵塞，再也看不出原本存在过的宝藏踪迹。
卓驭：“……”
炤陨铁最后炼出了十八公磅零二百一十四公克，卓驭如约数出了大致十三公磅的金属坯留给应茂，把剩余的都收进了自己机甲的空间纽里。空间纽的内空间原本就不大，收了多半火精晶石以后已经储满，卓驭不得已，在确认了没有人在监视自己之后，偷偷从内衫里扯出了某个黑色的危险空间纽，把最后几块——也是原本晶矿区中央最大最难塞进机甲空间纽的空间的那几块晶石存了进去。
过了几分钟，确认没有任何变化以后，他才走出了这个洞穴最深处。
是时候去看看那个冒险者在干什么了，顺便商量一下怎么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SI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