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节 ...
-
院子里，浮影无踪面面相觑。
“你有没有觉得……这柳公子好像怪怪的？”
浮影保持着面瘫脸点了点头：“像是有所图谋。”
“你说咱要不要和庄主通个信？”无踪忧心忡忡，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浮影略一犹豫，摇头：“还是不要了吧。庄主先前就说，若是少爷和这柳公子撞上，不管如何都且先看看再说。不到必要关头，不必和他发生冲突。”所以，庄主应该料到小少爷会忍不住找上人家，也应该确定这人不会突然对他们有敌意才对？
于是不久之后，邵世阳重罚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被拐走的浮影无踪，二人却是满腹委屈无言以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啊！！！
昨日就收到了尸体都拼好了的消息，虽说还是一样恐怖，但至少比一堆烂肉碎骨要看着舒服多了。所以昨晚设宴虽然没有他马久安什么事，但是今早心情还是十分好的。
只是……当他一入饭厅看到坐在马久安身边的人时，一瞬间还是很懵逼。
这怎么一夜不见，又多了个人啊？
饭桌上的柳少仟则像是毫无所觉，举着筷子轮番给邵涵夹菜，瞧着邵涵哪一样吃得开心，就不客气的夹空半盘子。
浮影无踪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偷偷摸摸看着，还要时不时急躁地挠挠脑袋。
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啊！
照道理来说，破案子这种事有人来帮忙自然是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马久安就是越看到这群人，越觉得心里没底。
再看邵涵，除了起先抬眼冷淡地瞄了他一眼外，一直在低着头吃自己的早餐，一点搭理马久安的意思都没有。
这知府无作为是出了名的，邵涵一向看他不怎么上眼。更何况这人不止一次想要跟自家攀关系，光是乐瑶山就探了不知道多少回。若不是山庄外有他爹仿照着玄机老人在自己山门前布的大阵也布了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恐怕马久安早就上门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道被他打出来多少次了。
不思进取却总钻研歪门邪道，要不是昭阳山庄看的紧，恐怕还真就让他和不该接近的人搭上关系，干出点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马久安被这一眼撇的有点虚，又忍不住有点生气。
自己大小也是个知府，被柳少仟压着不敢说重话也就算了，怎么一个半大小子也这么阴阳怪气的？
奈何还没等他开口，柳少仟就慢悠悠起了话头：“关于这个案子，马大人可有什么新思路？”
一句话，就把马久安给憋怂了。
案子没破，还要靠着柳少仟。他的人，自己的确惹不起。
“那个……柳公子啊……这案子毫无头绪又无从下手，你看……我们要不要出去查一查线索？”马久安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
柳少仟闻言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马大人果然勤勉，那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大人了。”
没等马久安靠口拒绝，柳少仟就已经站起身，拉着吃饱的邵涵溜溜达达走出了饭厅。
马久安盯着一桌子残羹剩饭，眼睛都快瞪脱窗了。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刚才柳少仟好像突然特别不待见他。
邵涵被拉出去走了好远，直到没人了才甩开他的手：“你老拉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自己不会走！”邵少爷十分不满。
“府衙不小，怕你走丢了。”柳少仟也是大言不惭，胡诌都不带眨眼的。
“切……”邵涵懒得和他斗嘴，转而道：“前几日我看你和马久安相处的还不错啊，怎么今儿个这么下他面子。”
因为他刚才打算下你面子。
柳少仟咳了一声，满脸冷静：“余下的事情非要加上他，岂不是白给他邀功的机会？”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也不乐意给这种人便宜。
更别说他还想下你面子！
柳公子小心眼地想。
奈何邵公子不懂他一番苦心，闻言嫌恶地看着他：“你们当官的真虚伪。”
柳少仟摸了摸鼻子，被噎的一滞。
当官的。
安亲王是皇亲，虽然看上去是挂名的只有爵位的异姓王，却也算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官。
当官的虚伪……
那你爹……
“咳……”柳少仟收敛思绪，以免自己开始有大不敬的念头：“那个……之前是你将麻袋放在公堂上的吧？”
邵涵受惊：“这你也知道？”
“猜的。”柳少仟坦然，“先前发现尸体的地方，有没有别的发现？”
“你们去的时候什么样，我去的时候就是什么样。”邵涵摊手：“我发现的时候，尸体应该已经被放在那里一个多时辰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客院屋里走。
“也没什么可疑的人？”
邵涵挑眉：“虽然被你发现了，但是我轻功还是很好的！要是周围有人，我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除非对方是个远远超过他的人，但显然不太可能。
“无踪倒是也说了，尸体被砍碎的手法像是砍柴，不是高手所为。”柳少仟推开房门径直绕到桌前，铺开纸提笔沉吟：“那是什么让他想要将尸体毁坏成这副模样呢？”
一边想着，一边沾墨落笔，将已知的线索一条条列下来。
做了半天背景板的浮影无踪就跟在两人身后，见柳少仟开始写，好奇地凑上去看。
只见纸上的字迹凌厉刚劲，与柳少仟平日表现出的温雅谦和全然不同，倒像是个江湖人的手笔。
纸上一条条列着线索，清晰明确。
“女子，两个较为年轻，一个是五六十的老妪。男子，一个家境丰沃身份不低；两个略懂武功；最后一个身份地位空有蛮力，掌背有薄茧？”邵涵半截凑上来，看到这里怔了一下：“掌背有茧？这不合理啊！”
无踪点头：“的确不合理，但是是真的。我和浮影想着，应当是打手一类人。”这种人在私下时常会打拳练习，虽说不懂正经地武功路数，靠着蛮力也能制服大多数普通人。
“噢。”邵涵点点头，继续朝下看：“面上皮肉割尽，尸骨拆分无规则，尸体疑为被柴刀劈切开？”
写到这里，柳少仟忽然一顿，然后在末尾写了一个名字。
“陶青青？”邵涵不解：“这是谁？”
柳少仟放下笔，若有所思：“其中一具男尸身上找出的物件里，有个指肚大小的玉石球。那东西……我曾见过一次，是这个名为陶青青的人所有。”
“男尸身上的东西？是个女人的东西？”邵涵睁大眼睛想了想，随即又问道：“那这个陶青青是什么人？”
柳少仟轻咳一声：“是……燕悦楼的老板。”
浮影无踪：“……”
出山庄却没踏足过那一类地方的邵涵有些懵：“燕悦楼是什么地方？”
浮影无踪：……
柳少仟：……
邵涵这些年被邵世阳和陆昭华宠的可谓是娇养，但娇养不意味着傻。相反的，因为有着一个惹人注目的身份背景，他自小就被两位爹以及许久不曾见一面的皇伯伯灌输者各种察言观色揣度人心的方法。
而这时候三人的表情，即使他没有了解过，也猜到了个大概。
“是……青楼？”
柳少仟的脸不可自抑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青楼，只是一般的雅阁，听曲赏舞的地方。
邵涵百转千回地回了他个‘哦~’，没再接茬。
说得好听，可那地方和青楼不就差了个过夜的方式么？除了真正只为讨生活的，一般投身于此处的女子，想要赚的更多银子，还不一样要招揽入幕之宾。
虽说没有开口说什么，可那副表情却把他想要说的都表达出来了。
柳少仟心下一动，不自觉张口解释：“我与陶青青仅是君子之交。她身处此地，有更多消息来源，于我有很大帮助。”
“恩恩。”邵涵答应的漫不经心，又忍不住诧异。
和我解释什么，我又没误会。
柳少仟回过神来，也开始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只是总有种不可忽视的感觉，明白的告诉他不想让邵涵误会。
意识到越描越黑，柳少仟也不再纠结这些，转而岔开了话题：“此人或许算不上清白之人，却难得有一份侠心。单凭这一点，她不应该与这案子有牵连才对。”
“没有牵连，不代表没有关系。”邵涵摸了摸自己随手束的有些紧的头发，皱了皱眉道：“或许可以去探探这个人。”手法生疏，束的有些紧了，拽的脸皮子疼。
的确是一条线索，柳少仟没什么异议，颔首应下。瞧着他实在不舒服，忍不住又道：“真的不要我帮你？”视线落到他的头发上，眼神清澈通透，一点其他意思都没有。
邵涵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那……多谢。”
柳少仟顿时心情舒畅，起身将柔顺的长发放下，小心翼翼归拢，拿过一旁的木梳细细将碎发揽入手中。不消片刻便挽出个精巧又不惹眼的简单发髻稳稳盘好，取过桌上放着的邵涵的发冠，扣在发赞上以玉簪扎牢。
捞过下人取来的镜子，邵涵瞅了一眼镜中终于不显得邋遢惫懒的自己，满意地赞赏柳少仟：“手艺不错，少爷的脑袋以后归你了。”
这句话歧义太大，柳少仟忍不住失笑摇头。
浮影无踪：……不管怎么看，还是觉得怪怪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