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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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一遭因着被邵涵遣派去执行其他任务，浮影无踪并没能跟着一块去杜府，自然也没能感受到两人的崩溃。于是好容易等着自家少爷起床以为能得个消息满足好奇之心的两人，一打开门就被邵涵推了出来，提拳就揍！
好在三人算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切磋比试也是正常事，当即不留情面的还手。奈何他二人各有专精是不错，但技能点都不在武功上，比起大小钻研最透彻的就是邵世阳那一身功夫的邵涵来，再怎么反抗也只有挨揍的份。
成功把打不过还要小心不能真伤了他的两人揍了一顿，邵涵吊着不上不下的那口气总算是出去了，连带着脸上的郁色也消失不见，神清气爽地出了门直奔着柳少仟的院子去。
客院虽说统在一处，却因着有时候要招待的是上级官员或钦差大臣之类，故而也分着正居偏房。马久安把柳少仟当上峰敬着，自然也是给他安排的客院正居。
邵涵后住进来，又因为身份成谜，即便是柳少仟越过马久安自己安排的，却也不好直接安排在正居里头。故而两人住的住处隔了道门。
邵涵带着被揍得一身凌乱的浮影无踪跨进柳少仟住的院子时，正瞧见他一手握着茶盏一手杵着下巴，垂眸不知思索着什么。样子懒散神情淡漠，和平日里那副温雅平和的模样所差甚远。
三人进来的动静不算小，柳少仟又是身怀武功之人，自然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然而这一回却是等三人进来朝前走了几步，他才忽然抬头看过来，一看到来人竟然还手上一抖将茶盏扣翻。当即茶水流了一桌沾了一手，等他回过神来水已经染湿了一大片衣裳。
邵涵是个骄矜少爷，即便没走歪了也带着几分纨绔气质。尤其是在洁癖这方面，他不介意自己脏，却总是嫌弃别人。见状立时撇嘴呲牙地摆手：“你是痴傻了么，一个茶碗还能扣了，脏死了！”
额角跳了跳，柳少仟压着郁闷告罪一声，转身进屋去换衣裳。就这么一会空档，脑子里还是先前做梦梦见的情形。
床帐半遮半掩下修长白皙的身子，缠绵软糯的轻喘难呢。掌指顺着腰线滑下，触及的一片温热光滑，和随着透过床帐看得越发清楚的精致曲线。目光如舔舐般自下而上游走，滑过修长的双腿，越过某个轻易便能勾起血气的位置，落到纤瘦的腰间小巧精致的腰窝上。再朝上便是光滑细腻的背颈，透过披散滑落的头发，隐约能看到半遮半掩的面容。
只这一眼，便让柳少仟险些从梦里惊醒过来。
傲娇矜贵的少年此时乖顺的像只撒娇地猫儿，眉目间却丝毫不带矫揉造作。他一如平日里那般别扭，纵然从眼神到身体都透露着渴望，却紧抿着唇不愿意低头。
这情景陌生而具有冲击性，却反而制住了柳少仟的动作和内心的渴望。他甚至开始觉得慌乱和不安，隐隐中又带着几分害怕求而不得的恐慌。
念头一起变遏制不住，随即如一双大手一般生生将他从梦中拽醒了过来。睁开眼，无暇去顾及身体的变化，满脑子都是混乱又无解地愁绪。
然而有些东西，有些念头，一旦兴起，便没了压下去的可能。尤其……或许他的本心，就不愿意将那些念头压下去。
在院子里坐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他始终没想通自己对印象里的小团子究竟是怎么衍生了这种念头。可随着冷静下来，他却清楚，他不愿停止这种念头。
当年那一束柔和微小的光突然而至，从此为他引导出一条可以为之奋进的路。自那之后，日日年年，未曾有丝毫遗忘。究竟是如何转变，突然就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或许，已经有了遵从本心的决定。
这种想法才出现，满心惦念的人就忽然出现，这让柳少仟难免有些猝不及防的慌乱。手中茶盏内的水早已凉透，渗过单薄的衣物很快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是了，不管如何，现在都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他的小团子被那么多人捧在手心百般疼宠，且不说他现在没有这种本事让那些爱护他的人彻底放心，单说他自己就还不具备能将小团子彻底保护好的力量。
对一个男人不该用保护这种方式，不该让他被圈养在与世无争的桃源。他要的，也不是让那只小团子不知世事不明艰险，而是在他真的遇到艰险时，拥有能比任何人都快一步将他拉出来保护好的力量，替他注视着所有艰险的降临，让他能品尝困苦，却不会永远被囚于困苦。
他要……陪着他长大。
迅速换完衣服，柳少仟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在三人面前站定，含笑道：“想来昨晚都有收获，诸位这边请。”说着，将几人引向客院的小书房。
邵涵走在后头皱着眉摸了摸下巴，目光在柳少仟身后扫过一遍又一遍，满心的纳闷。
……这家伙……是去换衣服了还是去念经了？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跟悟透了似的，浑身带着股子难言的释然呢？
进了书房，柳少仟也不多废话，铺开张信纸提笔沾墨看向浮影无踪：“二位昨晚走了一趟万彩阁，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不算大，”浮影道：“只听那里头几个像是管事的人在猜测，老板大概是去了京城，没听他们提起关于案子的事。”
无踪挠了挠脸接茬：“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万彩阁的老板去京城是件很让他们高兴的事，这就不知道是为何了。”
“京城？”邵涵杵着脸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柳少仟看了他一眼，垂眸落笔：“当下已知的，万彩阁与杜承天关系极大，很大可能便是幕后的老板。再则，万彩阁与京城有十分隐秘的关系，且这层关系恐怕代表着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三则，杜承天是万彩阁甚至是杨陵城与京城的连线人，整个杨陵城之中，唯有他能决定，与京城搭上关系的人是谁。”
浮影无踪虽然不知道柳少仟从哪看出来的，但看着自家少爷点头赞同地模样，只能将疑问咽了下去。毕竟刚挨了揍，现在还是低调点。
邵涵勾了勾鼻尖，道：“杜承天，或者说京城那头十分谨慎。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图谋的，不是小事……”
无踪好奇：“那会是什么？一个寻常富户，一个三流雅阁，有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京城中惦记？”
柳少仟放下笔，抬眼与邵涵对视，异口同声：“暗娼。”
肃清国风对暗娼的整治力度十分之大，诚然再怎么打击也总有刀架脖颈上冒风险赚钱的，可毕竟是少数。况且今上对暗娼深恶痛绝，一旦被抓到便是整条线都拔除，一个不留的斩首。且明令任何人检举都有丰厚报酬。
如此一来，这种风险即便想要冒，也很难找到可以联手的同伴，从而使这条线发展更为艰难。
表面上看或许杜承天与万彩阁的关系若有似无并不明显，可推算下来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之所以这么安稳，恐怕也和昭阳山庄有关。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世人皆知昭阳山庄势力广泛庞大，对这杨陵城或许也是了若指掌。可也正因为如此，杨陵城的大事瞒不过昭阳山庄耳目，可小事却未必。
杜承天顶着祖上的福泽恩厚，平日里行事又极为低调。百威镖局和百威武馆风评口碑皆是上成，连昭阳山庄偶尔也会与其有生意来往。至于留步酒肆……老板娘是个精明人不错，却从来看上去都是个秉公守法的老实商人，根本没什么异样。
如此一来，即便昭阳山庄再强大，未去注意未去查探，也不可能发现这里头的猫腻。
不管邵涵怎么不大看得惯柳少仟，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还是很聪明的。此时与他想到了一起，莫名有种自己智商也被肯定了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他自己还没发现，毕竟发现了的话傲娇小少爷自己绝不会承认的。
揣着这种不知从哪来的优越感，邵涵冲着柳少仟扬了扬下巴，得意至极。
哪知话刚落下，柳少仟就拧紧了眉盯着他：“你从哪知道这么多？”
邵涵睁大了眼睛瞪他，足足好半天没说出来话。
柳少仟刚才看他那一眼纯粹是下意识的，根本没想到邵涵会也能想到这上头。在他的认知里，小少爷被保护的那么好，又让昭阳山庄那两位严防死守地不多注意这种事，应当想不到这么多才是。谁知，人家不光想到了，还知道这么多！
纨绔小少爷的标志是什么？
可以无所事事，可以人嫌狗厌，但是绝壁不能被人看不起！
邵涵腾地站起来，插着腰怒气冲冲：“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我知道不知道关你什么事！”
柳少仟不明所以地皱眉，被他突然发怒弄得满眼茫然。
浮影无踪偏过头去不忍直视。
又来了又来了，他家少爷又开始没重点的炸毛了！
气氛一度僵持，莫名带着点尴尬。
邵涵指责完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怒点不太对，但是眼下这情形他也不可能下自己面子忍回去，只能保持着叉腰的动作继续带着点心虚强撑着怒气冲冲地架势盯着柳少仟看。
或许是发现了邵涵地纸老虎样子，柳少仟抿了抿唇，似乎有点想乐。忍了又忍才转开话题：“不提这个。既然现下可能涉及暗娼一事，我们就不能单查命案这件事。或许顺着这条线，还能揪出个大案子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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