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南京的夜空下》半夜神下凡

6、第 6 章

　　“花蓝的花儿香安~，听我来唱一唱安~，唱一呀唱~”我哼着南泥湾就和阿潘出门了。今天心情非常好，我着实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说是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看不出你化过妆了，我今天达到了最高境界，好看不得行；阿潘穿了一件米色的POLO棉质短袖，加一条同色长裤，还穿了棉袜和皮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上去的，这么热的天啊！为了配合他并不让自己太热——这个很难，首先我的衣服并不多，可以选择的衣服太少了；然后我的衣服多数是什么牌子都没有杂牌衣，整个儿不搭界。但是我还是穿了一件相对而言比较斯文的连衣裙，我拉着阿潘的手等电梯。
　　这个住宅楼里住的人非常之多，但只有两部电梯，等电梯的人不管有事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急如焚，都要把两边的电梯都按上，所以90%的时间每一层都要停，而停下来后往往外面都没人，都乘另一部走了。这是个怪定律，但百试不爽。有的时候我会说，干脆走楼梯好了，连去健身馆的钱都可以省下来，每天24楼的上下几趟，有氧运动并全免费，多好~阿潘肯定是不干的，我倒是试过一次，不过后来也不干了，不是怕累，而是八层的楼灯坏了，而且那个拐角放着一个塑料人体模特，我有时候要看鬼故事的，另外我的想像能力不能算差，所以当一个人喘着气转着圈往下走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一抬头发现黑暗的角落里立着一个鬼异着不动的身影，你的头一个反应就是，鬼！就算你不那样认为，第二个反应也是，鬼一样的人！总而言之，那次的试走二十四层，吓死我了。从此还是坐电梯了。
　　“阿潘，我们要不要干脆走楼梯好了？”电梯至今还在十一层那里停着，看样子没有动的意向。
　　“等一下吧，走下去一身汗。”阿潘想也没想。果然吧。
　　好吧好吧，反正我今天心情好，何况还是跟阿潘一起等电梯，有什么关系。
　　十一层，十二层，十三层，十五层，十八层，二十二层，然后直上二十八层，终于往下走了，可气的是，两边电梯都是一样。
　　电梯停在我们面前，里面是空的，大概里面的人都去做美容了吧，祝阿潘的朋友生意兴隆！
　　“阿潘，你准备去哪个地方报名？”我的口袋里有一张纸，列着几个烹饪学校的地址。
　　“就去夫子庙的那家吧。”
　　“别的不去吗？”
　　“不去。”
　　“为什么？”
　　“猜也猜得出，那些地方是什么样子，夫子庙的那家是南京最大的一家了，如果不好，其他的也不用去了。”
　　“也对，”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阿潘，我跟你一起学怎么样？”
　　“你不是说要去找工作了吗？”
　　“没关系啊，将来的‘骨突子’只是一个小规模的西点屋，不适合请太多人，这种西点屋，赚的应该是辛苦钱，自己做最好了。”
　　“什么骨突子？”
　　“是……”电梯停在十三楼，外面有人，我暂时闭了嘴。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不算年轻了，还是有点魅力的那种女人，穿得十分休闲，DKNY的运动装，一双白色的球鞋，头发没怎么打理，就是梳了两个小辫垂在旁边，有点乱不过很有风格，现在已经没人这么梳头了吧；还拎了一个小钱包，大概下去买菜吧，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水，让电梯充满了她的味道。她对我们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我也赶紧回笑了一下，我喜欢她，我喜欢有礼貌的人。
　　现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家和另一个人家住得如此近，关系却是如此远。记得我小的时候，父母单位的后面就是住宿区，一个大院子，孩子也多，玩伴可多了，游戏的内容也多。院子里总有个孩子头带着我们大家打仗之类，不打仗也玩别的，围剿老鼠啦，扇洋画片啦，捉迷藏啦，七步不动啦，踢锅锅啦，有时候也过家家，好像没什么性别待遇，都玩，男孩子也给我们牵过牛筋，他们跳得都不错。关系好得很，现在有时候遇见了都很亲切，在社会上也算是多了一个关系，办起事来遇见了也肯给个方便。可是，现在大家都住单元房，还装两道门，一回家门一关根本不知道人家家里吃了些什么，邻里间都没那种感觉，只怕给别人知道今天我们买多了一条鱼，小孩子最爱的也是上网玩游戏，纵然网上有所谓的网友，那又怎么能跟过去那种叫一声就在小操场汇合的宏伟规模相提并论？
　　“阿潘，我们顺便逛逛夫子庙好吧？我们来了这么久了都没玩过南京也。”
　　“嗯。”阿潘正在注视着那香水女人，而且那女人还冲着阿潘笑了一下，是专门给他的不是给我们两的，我忽然心脏停了一下，就像凉水冲到头上。
　　不至于吧，才一面。
　　但是我已经不爽了！
　　83路公车没来，13路来了，13路！我不上！再等一辆好了。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啊？”我终于按纳不住。
　　“哪一个啊？”
　　“就是电梯里的那个，十三楼停的那个！”
　　“切~你无聊不无聊啊”
　　“那你干嘛盯着人家看！”
　　“我没啊，只是点个头啊。不过她的香水挺好闻的。”
　　“那她干嘛冲你点头啊？”
　　“你少发神经了。”
　　“下次见到她不许你冲她笑！”
　　阿潘搂了搂我，一双手很干燥，与我汗渍渍的手大相径庭。
　　“反正就是不许你冲她笑！”车来了。
　　我是不是真的有神经病啊，我们年底要结婚了啊，阿潘现在100%是属于我的了啊！90%吧！80%好了。好了，50%是底线了，毕竟我们是准备结婚了，而且阿潘真没干过对不起我的事，不是他没机会，而是他在感情上是十分迟钝的，要不是我厚颜无耻，死缠不放，如影随行，阿潘仍然只是我的好朋友的男朋友的同学。
　　不知道阿潘到底爱不爱我，我觉得他已经算是爱了，如果把他跟我的情形与他跟别的女人相处来比较的话，我们之间真的应该算是情侣了，虽然阿潘从来没有正式告诉过我。但是我猜得再准，也还是要他告诉我才行啊。
　　公车上在放顺子的一首歌，顺子这女人，唱的歌狂好听，我是一句也学不会，调子太高了，但不防碍我喜欢她。顺子在唱：谁先爱上谁，谁就输了。
　　我输了吗？可是我很幸福啊，那我就且输着吧，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