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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设局 ...

  •   环顾四周,南宫绝含笑曰:“今日招大家齐聚,乃是为了此次蜀州之行。我领队出行,途中出事,当论我之责任。在此,按家规罚钱一年。”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所以。南宫屹出列说道:“我乃随行,防范有差,也当论罚。”

      南宫绝道:“自行领罪认罚,减半,罚钱三月。”

      沉吟片刻之后,她又开口道:“虽说路上出了事,本属不幸,却也倒揪出个天大的秘密来,幸好发觉的早,保不定反倒避免了一场大祸!”

      众人更加奇怪了,个个肃然恭听。南宫绝撇了站在左侧的长叔南宫礼业一眼,只见他除了面色有些微白,倒也算是神定气闲。

      南宫绝接着说道:“事发突然,西行在即,不免先敷衍过去,所以我在庐州提取了存银,向家里致信曰,路遇盗贼,钱银损失罢了。实际不然,盗贼是遇到了,但钱银并未损失,这五千万贯的银子当前已经送往临安,严加看管!”

      四周哗然一片,族人纷纷交头接耳,奇怪这家主是何意思?若是钱财无伤,何必要冒说丢失,还提了庐州的存银呢?”

      南宫绝等下面声音略小后,方才开口道:“你们可能奇怪,为什么没损失银两,我却要谎报。”
      她从袖中掏出一物,接着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一看,不过是一定银子,大约五两左右,寻常的很。

      南宫绝将手中的银子倒过来,下面一片抽气之声,只见银子底部有刻印:天宋御制,四个大字!这分明是官银。

      南宫绝道:“本是彩礼,我不便开箱的。因为曾落于贼手,不得已而要清查验货。却不曾想,在这银子中,发现了五千万贯竟然是官银!长叔,您父子掌管库房,这事得给我个交代吧?”

      南宫礼业大惊,送礼的队伍刚到家,南宫绝就要召开家会,他本是心中有数的。一切应对之词他早已悉数备好,虽说有些不安,倒也未曾觉得会出什么意外。开堂南宫崇业来迟,南宫绝拿他开刀树威,他就有些不秒的预兆了,但想到他堂堂南宫世家长叔的身份,毛琼玉一介盗匪马贼,就算抓上堂来,也绝无人信她的,不由的又松下口气来。此时此刻,南宫绝竟然掏出个官银发难,他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听到南宫绝喊他上前回话,他开口道:“家主这是哪里来的银子?老夫不知。”

      南宫绝大笑:“这银子您不知道?那有个人,您认不认识呢?”

      她击掌三下,只见祠堂外面,两个家丁,押进个人来。

      一旁的南宫嘉业吃惊非常,这人竟然是临安盐务管事梁德!

      “你!你竟然没死?”南宫礼业惶恐大叫。

      南宫绝笑道:“他自然没死,若是死了,您今日便可高枕无忧了不是么?当日我在临安处理盐务,一介女子晚辈,长叔您却能站在我这边,力持我公正办理,处死梁德。我好生感激,以为长叔您深明大义,公正不阿,却不曾想,您不过是心中有鬼,想杀他顶罪罢了。”

      她起身走下堂来,踱至南宫礼业身侧,道:“梁德一个临安的盐务管事,贪得了每岁近三成以上的盐钱么?他又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长叔您手把平江总库,多年来您难道就昏庸若此?我查账观务不过半载便能看出的事情,在您的眼皮子地下竟然藏有经年?这不大可能吧?除非……除非您也分了一成,或者远远不止一成罢?”

      南宫礼业恼羞成怒,骂道:“你个丫头片子!竟然敢血口喷人!”

      南宫绝笑道:“我血口喷人?那这官银怎么说?梁德,你自己说说事情原委吧。”

      那梁德恐怕是受了多日的苦头,此刻萎靡于地下,身形已比当日临安之时,清减了不少。听闻南宫绝这话,便颤抖抖的开口道:“小人……小人实在是冤枉的……小人虽也贪财,哪里……哪里有胆子拿那么多银子?长叔……长叔说有他管着,不……不妨事,小人才敢拿的。每岁的银子,都要先交帐到长叔那里,他……他老人家过目修改过,方才正经入库。我……我不过是拿了个零头罢了……”

      “你!你个下等贼人!竟然污蔑于我!”南宫礼业冲上前去,一掌劈向梁德。南宫绝在他身侧,忙出手一掌接下。两人身形微晃,南宫礼业胸中翻涌,面色煞白。

      “长叔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南宫绝笑道,“我本敬您是长辈,此刻看来不得不失礼了。”

      言罢出招点向南宫礼业穴道,南宫礼业慌忙闪避,却见南宫绝身法既快,人影微闪,南宫礼业的推架招式,都悉数落了空。几个回合,南宫礼业身形一顿,已经给点中了穴道。

      南宫绝拂平衣袖道:“梁德,你可继续了。”

      梁德吓的面无人色,见南宫礼业给制住了,方才缓下口起来,接着说道:“去岁长叔的大少爷在宝庆赌坊,欠了人赌债,长叔便叫我从盐钱中挪三千万贯出来。这盐务生意一年到头不过五千万贯左右,一下子哪里拿得出那么许多?我说没有办法,长叔说缴给茶盐司的盐税,可以换一部分出来。于是小人便按照长叔的吩咐,将注了铅的假银子,偷换了箱官银。然后将官银冲做了当年的盐钱,入了库房,而真正的盐钱已经给大少爷拿去还债了。这入了库的官银都是打了标签的,不能拿出去用,想找个作坊融了再筑,也怕走了风声。长叔说今岁唐门聘礼,送到别家去,便和我家脱了关系,就算唐门发现了,也定不敢声张,他们或融或藏,皆与我家无关,这事便可过去了。”

      南宫礼业气的横眉瞪目,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南宫绝道:“就算贪污盐钱的事情,长叔您一口咬定于你无关,但这官银之事,您怎么说呢?每年盐钱上缴,按照计价,我们提出税款,送到官府的筑银庄去,方才打上标记,成为官银子。这税银都是您亲自押送的,筑银庄的人也是您老最熟,除了您,还有谁能打这官银的主意?此时人证物证聚在,您老就认了罢!”

      南宫礼业气得面红耳赤,气血上涌,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冲着梁德,怒骂道:“你这贱奴!竟然阴我!”

      南宫绝走到他身侧,附耳低语:“不是他阴你,是我阴你。”

      南宫礼业惊恐转头,怒目而视南宫绝。

      南宫绝又低声道:“你以为我不会信那毛琼玉是么?这瞒天过海我还真拿不出什么来治你的罪,只可惜,我要治你,必能找出个事由来,不知这贪污家财的罪和偷换官银,哪个更重些呢?”
      南宫礼业面如死灰,已然说不出话来。

      一转身,南宫绝高声宣道:“长叔南宫礼业贪墨官银,几置家族于不复之地,今人证物证俱在,除其南宫之姓氏,罚做监禁终身。长子南宫翦贪墨家财,除其南宫之姓氏,废除武功、逐出家门,当前人在福州,由南宫禄行福州将其领回治罪。梁德协助贪污多年,废武功,逐出家门。”
      众人恭敬听宣,无人异议。

      南宫绝又对跪着听会的南宫崇业道:“四叔崇业,虽人有倨傲,然长年掌家法,也算公正严明。今顶替长叔之职,掌管平江府总库。”

      南宫崇业不知竟会如此,惊喜交加,俯身道:“谢家主,崇业领命。”

      出了家祠,南宫屹疾步赶上,对南宫绝道:“绝,让四叔管总库,可能放心?”

      南宫绝笑曰:“四叔为人傲慢,待人接物都是随性行事,掌刑堂多年,也得罪了不少人。他做了库房总管,旁人多半都会紧盯着他,好挑出些毛病来才好,这样我便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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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家门,南宫绝来到晴霜楼,叫店家备了桌上好的酒菜,又点了三罐烧刀子,恭候贵客光临。

      半柱香之后,秦璃闪身进来,摘下斗笠,笑脸迎人。

      “今日这菜色不错啊!桂鱼、风鸡……这是什么?”他开心道。

      南宫绝笑曰:“浮团子和酱烧豌豆芽。”

      秦璃大笑:“是谢我么?”

      南宫绝道:“你帮我不少,不过这不是谢礼,另备有礼物。”说着便掏出在重庆府买来的长衫,道:“你喜欢玄色,这衣服花色繁而不杂,到也素雅的很。”

      秦璃开心的接过,在身上比了比,又小心的折好。

      南宫绝问道:“为什么不换上?”

      秦璃道:“新衣服啊,有大事再穿。言归正传,我办事你大可放心,几箱银子已经换到了官府库房,都是从你们家临安府钱庄拿出来的,没有问题。官府顶多以为忘记了铸上官印,不会有其他事端。”

      南宫绝笑道:“我有不放心么?专程请你吃饭罢了,不谈其他。”

      两人相视而笑,举杯同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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