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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当众抢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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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到来之前无声无息,无迹可寻,人总是措手不及的。就像,突如其来的出嫁;就像,孟大夫人在上花轿赐她的带有媚毒的喜酿;就像,乐矜皇出现在她的花轿中,与她做了这等荒唐事。
“为何不继续了?我只给你这一次可伤我的机会。”乐矜皇看着喘着粗气,但脸色渐渐好起来的孟无,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当下的选择是否正确,初始的计划被全盘打乱,虽说是为了救人,但也当真毁了新嫁娘的清白。乐矜皇向来不屑与女子打交道,更何况是如今这等情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继续又能如何?罢了,你走吧。”孟无并未下杀心,她知道乐矜皇并非贪色才如此对她,可她又不知如何发泄愤懑,她想活着,可没想到要靠这种方法。对于眼前的人,她也不知该以何态度面对。
“你让我走,张家以此为难你你做何解释?”
“我自有办法,你只管安静离开便是。你也不必担心我把你供出,我向你保证此事我会带进棺材里,绝不会跟别人提起。”
“你不求我的庇佑,反而让我离开?”孟无此时的反应完全出乎他所料,她明知他身份,却没有借机攀附,反而让他离开。乐矜皇着实想不通她此刻的做法。
“没错,我只求你安静地离开。我不知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我的花轿,也不想知道你意欲何为。现在,请火速离开!”
此刻的孟无万念俱灰,嫁给痨病鬼并不可怕,起码她牺牲自己可以换来母亲一条活路。可如今不行了,她在出嫁的花轿中失了身,不管是何原因,张家不会再要她,更不会轻易饶了她,而且一定会去孟府讨个说法,到时候孟大夫人也断不会给她和母亲活路,自己也会受世人的唾骂。与其到时生不如死,不如自我了断。
“离开应该是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轿外传来喜娘的声音,
“新娘子,夫家到了。二少爷身体有恙,不能行对拜之礼,便由奴婢直接引您前去新房。”
“知道了,待我整理一下衣襟。”
“是。奴婢恭候。”
死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痛一会儿罢了。孟无轻叹一口气,释然一笑。乐矜皇凝视着她,脑中却联想起一幅画面——儿时贪玩,秉烛夜游,见昙花初放,华美绝伦,却遇一场骤雨摧之,零落成泥。如此,令人惋惜。
孟无在喜娘的搀扶下下了花轿,一步一步,走向张府。在迈入张府门槛内的一刹那,孟无的身体像落叶一样悠悠地落在了地面上,嘴唇狠狠地抿着,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迈进张府的门,也算嫁了吧,希望大夫人能网开一面,放过母亲,孟无也算尽了孝,还了孟家的养育之恩。
“啊!!!”喜娘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张府,也惊动了众人,包括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和还没来得及从花轿离开的乐矜皇。
“新娘子,新娘子吐血了!”
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来到孟无的身边,俯身抱起孟无。这哪里是吐血,明显是打算咬舌自尽。
“张口!快张口!”乐矜皇狠狠地摇晃着孟无的肩,但孟无下定决心赴死,牙关依旧紧闭 。鲜红的血液止不住地顺着嘴角溢出,孟无无比平静,仿佛即将去往鬼门关的人并不是她似的。
“呜!”乐矜皇一口咬住孟无的樱唇,孟无吃痛,牙关微启。趁孟无放松警惕,乐矜皇用自己的舌头堵住血流如注的伤口。腥甜的血液溢满口腔,令人反胃。乐矜皇反手撕去一条内衫,勒住孟无毫无血色的唇,防止她再伤害自己。
此时的孟无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顾不得那么多了,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乐矜皇把孟无的头掩在怀里,大步冲出张府。
啊啊啊——惊叫声四起,花轿外的喜娘惊得嘴都无法合上。花轿中怎么凭空窜出个男人来?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这位威风凛凛的贵公子。
“这不是乐将军吗?”
“乐将军怎么抱着新娘子?还有他怎么会从花轿里走出来?”众说纷纭,一时间沸反盈天。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围观,门庭若市。
“呋——”
一声响哨,一道血红色的闪电飞驰而来,人群硬是挤出一道通路来。
跃身上马,乐矜皇抱紧了孟无,凌厉的目光扫向嘈杂的人群,众人慑于将军的压迫连忙噤声。
“告诉张天贵,人我带走了。如若他执迷不悟,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的宝贝儿子。绿哨,走!”乐矜皇双腿夹紧马肚,扬长而去。
张家老爷大名张天贵在朝中任职,负责军粮军饷补给。此次乐矜皇带领乐家军在边疆力抗顽敌,浴血奋战,却没想到贪官胆大包天,把贼手伸到他的军中了,不光军饷被暗扣大半,军粮竟也是陈年旧糠,可谓是太岁头上动土。乐矜皇打退敌军后,回京路上多方调查,却蹊跷得很。朝廷分明拨了足够的钱银送往军中,可这批军饷出了京城便不知所踪,查不出丝毫线索,最后乐矜皇派出京中所有暗探,才得知当时送这笔军饷的人出京就是张天贵。要知道凭张天贵的地位万万不敢动乐家军的军饷,其背后定有厉害的人物暗中操作,可再之后就一点线索也无了。又听说张府在九月二十九这日迎娶孟家五小姐,这才趁此机会羞辱教训一番,张天贵对乐矜皇束手无策必定会求助背后的靠山,乐矜皇便可借此引出幕后之人。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遇到了花轿中的孟无,更没想到会已己身解了她的毒,害她险些自殒。张家作孽,孟家狠心,若真让孟无嫁入张家,定不会有好结果。如此乖顺的小女子,还是待在他乐矜皇身边更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