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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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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在经过了三天的休养后才走出李煜的房间。并不是真的那么柔弱,只是心太疲惫,宁愿永沉眠在梦境中。
他奇异地在花园中走着──真是教人很难想象艾尔铁诺的重臣会在雷因斯这么悠闲的散步。公瑾在听见李煜要他到处走走时倒也诧异了下,不过他随即明白这是某种有限度的自由…是让人监视着的。比如说,现在在他身边讲个不停的爱菱。
相较之下,公瑾显得惜言如金。他不是不会说话,只是非必要开口时他不会讲。反正多说不一定有益。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能走出那牢笼\似的房间得归功于李煜,当然也不知道三天前象牙白塔的灾难从银发的剑仙踏入他的房间后开始引爆。
爱菱眨着大眼细看公瑾,很美,或者可以说是相当英俊,但又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柔之气。公瑾给她最深的印象是那淡色的瞳眸,她不是没有看过蓝眼珠的人,但却没有一双眼像眼前的男人一般…公瑾的蓝眸只是淡淡地,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看不见什么执着与喜爱,爱菱觉得公瑾真的好像一具精美无生命的瑭瓷娃娃,就活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充满一种飘渺虚无感。
是他,让李煜大发雷霆把象牙白塔破坏得快列入危楼之列;明着说是誓不两立的仇敌,却为了他的受创而大动肝火,追得兰斯洛满城逃窜。
「怎么不说了?」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公瑾慢慢的转向爱菱。
静静摇头,与其说是爱菱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不如说是她认为公瑾的生命已凝滞在谁也接触不到的空间中,那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声的寂静。
淡淡一笑,不带任何意味:「这里看起来很和平。」外表和平、骨子里却是暗潮汹涌…跟自己很像。公瑾想起许久以前…他端过那杯毒酒给李煜时也是如此,淡得一如往常。没预兆的,他冷笑的坏习惯又跑了出来。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这纱布没见你拆下来过。」
「这是…」话尾隐去在紧抿的唇中,公瑾摇摇头,只道:「不能拆。」在没戴上面具的情况下卸去纱布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公瑾从未想过要尝试这么做。
「那…面具怎么不戴了?」遇到他那日,他仅是一身素白。
公瑾举起自己的右手,切断如玉肤色的纱有如丧服的缟素,「这个,和面具是一样的。」那是让他维持地界顶峰实力的重要东西,并不是一定需要戴上面具,冷冰冰的铁面只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心软、不准心软、他既是『周公瑾』便没有心软这般脆弱不堪的情感!
李煜只想问出夕阳之下那片哀痛的朦胧是不是错觉,也想划破心内对他莫名怜惜的迷雾,如果公瑾傲冷如常,也许他便会不再像现在这么犹豫。
杀与不杀──标准在哪里?
「冬雪…」公瑾瞬间又转为会用冷笑刺伤人的无机质表情,停留在象牙白塔的日子他总是望着窗外,看着那远远的,一片覆雪的梅花林。公瑾冷冷的笑着,从某一天过去后,他见着这情景总会不自觉浮起微笑。
──多适合死亡的天气?
打从那一天起,所有落英缤纷的时节都变得适合死亡了。管他是在满园艳红的留夷簇拥或是清冽的寒梅花落,最浪漫的景致总是最适宜美丽的事物死去。第一次经历是在好久以前了…久到他都不记得死的是一名绝世美人还是自己的心。那时他根本笑不出来啊,只能放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