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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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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的工艺甚好,我才来找他的。”
“这种东西需要你亲自来取?”
宁寒君回过头望着他,笑而不语。
话说着,老者拿着一个小巧的布包出来了。
“都是我亲自打的,绝对没问题。”
宁寒君打开来看了看,重锦这才看到是一个发簪。
“多谢。”说完,宁寒君将掌柜给的拿包银子放在了桌上,带着重锦转身离去。
细细的小雨又下了起来,淋在脸上清清凉凉的。
“今年的春雨怎么下个没完。”一见到雨,宁寒君的眉头皱了起来,想催促重锦快些,转过身看重锦,重锦却将头微扬,嘴角难得有笑意,心中又不忍心喊。
少年睁开眼睛,看见某个人一直望着自己,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两人走到城门口,门口早已停了一辆马车。
“上车。”
重锦疑虑的看着他:“去哪里。”
宁寒君卖着葫芦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许久,重锦还是抬起脚,上了车,宁寒君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马车一路狂奔,车内却颠的并不严重。
昨日一夜未睡的重锦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昏睡间,他感觉到谁在摸他的头发,原本疼痛的脑袋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终归于黑暗。
“东家,到了。”
“嗯”宁寒君看着靠在他肩上昏睡着的少年,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手还未收回,原本睡着的少年惊得睁开了抓住了宁寒君的手。
眼神戒备的看着他。
宁寒君笑着看着他:“不必如此的。”
少年的神志渐渐清醒,然后面无表情的放开宁寒君的手,下了马车。
将军府三个大字浩浩汤汤的映入眼帘。
重锦回过头看着后面下马车的宁寒君,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恩人的吗。”
宁寒君嘴角微扬,却让重锦感受不到一丝笑意。
将军府外的士兵看到了宁寒君,几步走上来作揖道:“公子来了,老将军已经好等了。”
“有劳了。”宁寒君看了看重锦:“走吧。”
重锦冷着脸,心中纵使不愿意,也只能跟着他进了将军府。
一路上都有仆人领路,然而重锦比谁都清楚将军府的路。
进了大堂,领路的仆人作揖道:“公子在此等候,奴才去通知将军。”
“有劳。”
待仆人走后。
重锦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邀功悬赏?求得功名?
“三皇子难道不想东山再起吗?”宁寒君望着他,带着一丝玩味,有一种纨绔子弟的味道。
“如今太子已废,五皇子气势大涨,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就是风大将军,不是吗?”
“即便风将军不帮你,风瑞息也会帮你的吧。”
重锦此时完全不知道他的用意,心中不免忐忑。
“你到底有何用意?”
宁寒君将他胸前的丝带解开,斗篷落在了地上,少年的身躯被毫无保留的露在了外面。
“想帮你的,不一定要有目的,也可以是好心。”
宁寒君的眼睛望着少年:“你难道不恨皇拓吗?”
一股沉闷的气息涌了上来,重锦望着宁寒君深邃的眼睛,仿佛回忆到了从前。思绪越来越深,恨意就越来越深。
他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记忆都挖出来,终于重锦感到了身体的不对,一把推开了宁寒君,摔倒在地上。
少年的双眼通红,几乎是吼着说出:“当初是我自愿放弃皇位的,如今我又为何要再去争。”
宁寒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久未动。
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宁寒君一把抓起地上的斗篷披在少年的身上。
“公子,将军在湖心亭等你。这位公子怎么了?”
宁寒君一把扶起重锦:“无妨,我弟弟第一次来将军府,被里面的壮观景象吓着了。”
“原来如此,二位公子快请进。”
一路上宁寒君都把重锦拉着。
“老将军可见过你?”
重锦知道他是怕自己被认出。
“在我八岁时见过。”
“那就行了。”
来到湖心亭,湖里锦鲤繁多,真相抢食,湖面只有几片荷叶孤立着。
风大将军穿着便衣,正拿着鱼食喂鱼。
“初春美景,当属百花丛里,绿叶环花,这里只有几缕枯叶,有何看头。”
鱼食顺着天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池塘里。
“荷塘枯叶倒也不为是另一番美景啊。”老将军转过头,一双眼睛像老鹰一般仿佛能把人看透,久经沙场让他个身躯十分的结实。
“寒君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老将军的语气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宁寒君也没有半分惧意和客气:“有五年了吧。”
“快过来坐吧。”
老将军看着宁寒君身旁的少年。
宁寒君解释道:“舍弟,今年刚刚及冠,我带他来见见世面。”
“如此甚好,我到可以帮着些忙。”
“那倒不用。”宁寒君回拒道:“舍弟爱文不爱武,将军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哈,那倒也是。”老将军一挥手,就有仆人送上水酒。
“你我许久未叙旧了,今日不醉不归怎样?”
宁寒君作揖道:“将军既然愿意,在下自当奉陪,只是舍弟身子薄弱,将军不会让舍弟这么冻着吧。”
“自然不会。”将军唤了一个仆人,搬来了一个暖炉,又让人上了几盘点心。
两人交谈甚欢,从古人之事可叹可涕,又聊到奇闻趣事。
重锦一直坐在宁寒君的身侧不语。
两人聊到今日时局战乱,将军叹了一口气。
“如今我已到暮年,再难去征战沙场,西北未定,我心中实在难以放下。”
重锦的心中有些惊讶,西北战争一直是军事机密,连他都是一知半解,堂堂的镇国大将军竟然会给他说。
宁寒君倒是没觉得什么,说道:“将军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有何堪忧。”
“大儿子平庸,小儿子前两日又给我闯了大祸。”将军说道此处,两眼瞪得跟铜铃一样。
“他竟然想去刺杀五皇子,要不是我把他保回来,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重锦心中知道此事,不免的有些担心瑞息的伤势。
宁寒君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将军心实,又时常不回宫中,眼睛自然不够通透。”
将军明白他的意思,哈哈一笑,道:“我们风家,自古不入党派之争,要看透有什么用,倒还徒增烦恼。”
“将军豁达。”
“不过,听说太子被废与五皇子有关。”
旁边的少年猛地一顿,宁寒君赶紧抓住他。
好在将军并未注意,接着说道:“我在十年前,曾与太子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太子彬彬有礼,如今怎会如此想不开。不过,他与我儿的关系倒还不错,可是近日他也不愿多说半句。”
“将军有空还是多多关心自己的儿子罢。”
将军知道自己经常在外,甚少回来,宁寒君这是在挖苦自己,也不生气。
“如今我倒有的是时间管教他。”
重锦的脸色发白,身体不停的冒虚汗。
宁寒君察觉到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
“无妨,我去透透气。”
说罢,朝老将军行了一礼,转身便出了亭子。
老将军看着重锦的背影。说道:“令弟刚才虽无半句言语,但眉宇间实属器宇不凡啊。”
宁寒君笑道:“将军严重了。”
“怎么可能。我当年看相十拿八稳。”说罢,将军仿佛回忆到了从前,笑了起来,桌上的桌椅也跟着摇晃。
“那时候我上天下地,无所畏惧。”将军看着正在把玩手中酒杯的宁寒君。
“那时的你,还如现在这般年轻,我却是不行了。”
暖炉里的碳快没了,仆人又往里面加了几块碳。
宁寒君将手放在暖炉上:“好久没有烤过暖炉了。”
“我记得你是不怕冷的。”
“那是以前了。”宁寒君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他,免得他迷路了。”
天色渐暗,太阳沿着天际线缓缓下沉。乌黑的云渐渐聚了起来。
重锦的头越发沉重,身子只感觉轻飘飘的,脑海中不断想起老将军的话,人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一滴雨水滴在了他有些发烫的脸上,重锦顿时感觉清醒了一些。
抬头一看,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将军府的围墙,犹记小时,他最喜欢和瑞息翻过墙面跑到外面去买糖葫芦吃。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哭声:“小少爷,您还是别去了,将军会打死我的。”
重锦知道,这声音是瑞息的仆从的。果然,不多久,另一个带些喘气的声音:“要是我爹问起来,你说不知道便是了。”
重锦听到声音,转身加快了步子离去。
“站住。”身后传来了仆从的声音:“你是何人,怎敢擅自闯入将军府。”
“行云,住口,说不定他是我爹的客人呢。”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瑾?”
重锦没有回答他,抓紧加快了步伐。
“小瑾,等一下,哎!”
“小少爷,你怎么了。”
重锦一愣,转身看他,却被一个暗紫色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宁寒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伸手将他快要掉下的帽子戴好。
“回去吧。”
说罢,便拉着重锦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