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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雨夜 ...

  •   “这样的天气,只令我觉得冷得很。”
      忽然一个冷冷而清脆的声音响起,比小鱼儿的语调更冷。随着话音,一个苍白瘦弱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山林边缘,仿佛突然从另一个世界冒出来的精灵。是铁姑娘!她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直裾深衣,腰间松松的用活结系了根带子,风吹着她的衣衫猎猎作响,她单薄瘦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跑。我忽然发现她领口无内缘,衣服空荡荡的,不会里面......没穿中衣和亵衣吧?
      她的突然出现让公子眼中的痛楚更深,涩然道:“铁姑娘,你、你来了?”
      小鱼儿却叫道:“铁心兰你来干什么?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好好的跟着花无缺不好么?”
      铁姑娘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却顶着寒风,一步一步,走向公子。她的脸色白得象纸,嘴唇冻得发紫,一双眼睛却亮得可怕,熠熠的火焰,仿佛要把自己和旁人一起烧毁。她想对公子干什么?我不由心下一凛,踏上一步,立在公子身边,随时戒备——其实公子武功远高于我,此举实在是没有必要。
      终于她来到公子面前,面对着公子站住,眼中的火焰更加明亮。公子也不由疑惑了,看着她,问道:“铁姑娘?......”
      铁姑娘忽然一笑,道:“花无缺,你看我美么?”言毕手拉衣带忽然猛地一抽,一脸壮士断腕的决然,竟似抽刀自刎!宽大的深衣顿时随风飘落——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公子大骇,大叫一声,下一瞬间立即紧紧闭上了眼,猛然转身,背对着她,惶惶道:“铁姑娘,你......”
      铁姑娘不答,却猛然抱住了他,回头冲小鱼儿喊道:“还不快走?!”我虽然立在公子身边随时戒备,但见此情景,也惊骇得呆了,哪里想到去阻止她?
      小鱼儿虎目含泪,全身不住地颤抖,却也似呆了,竟然迈不开步。公子背对他们,双目紧闭,头上汗出,语无伦次地叫道:“放手、放开!快放开!”我从来没见他这样张惶失措过。
      铁姑娘紧紧抱着公子,已是泪流满面,又呜咽着大叫了一声:“你再不走,我只有死在你的面前!”
      话音刚落,两条人影同时发动:一是公子,终于想起来运起柔和的内力把铁姑娘震开了几步,身躯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山林。我惊叫了一声:“公子!”可转瞬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另一个是小鱼儿,他如受伤的野兽般狂吼了一声,往山下冲去,也是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只山谷中还回响着他那困兽般悲愤的狂吼,和着凄厉的风声,经久不绝。

      我稍微回过神来,想去找公子,但一转眼看见铁姑娘摇摇欲坠,又放心不下。就这样犹豫了刹那,上前拾起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道:“铁姑娘,好了,那小鱼儿已经走了......”
      铁姑娘牙关紧咬,没有答话。忽然我只觉手臂一沉,她的身子竟这样压了下来,几乎把我带倒!我连忙运起内劲,才及时接住了。原来她竟又晕了过去!只见她双目紧闭,两颊红得象火炭一样。我伸手摸她的额头,触手也是热得如炭!情况很不妙!我四顾叫了一声“公子!”可是没有回音,想必已经跑远了。说不得,此时只能靠我自己了!我在地上用树枝匆匆划了几个字:“我带铁姑娘回客栈”,也顾不得月黑夜暗公子未必看得见。然后用深衣紧紧裹住铁姑娘,把她背在背上,运起轻功向客栈奔去。
      把她放在客栈床上时,铁姑娘□□了一声,叫道:“不要!不要杀小鱼儿!”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铁姑娘,没事,小鱼儿已经跑走了。”铁姑娘依旧神智迷糊,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杀小鱼儿,不要杀......杀了小鱼儿,我该怎么活......”
      我一怔,退开了几步,忽然只觉心下凉了一截:铁姑娘,这才是你的心里话么?没有小鱼儿你就活不下去么?枉公子待你这样好,可你心中,最在意的其实还是小鱼儿么?
      我跌坐在桌边椅子上,顿时觉得心灰意懒,感到很不值——为了公子,也为我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把她背回来。负气之下,真想把她就这样扔在这里不要管了!
      可是,公子的身影随即浮现在我心中,他看着铁姑娘时眼中的那一缕柔暖......无论公子在她心中是否重要,她在公子心中可是举足轻重啊!即使公子知道她爱的不是自己,公子会置她不理吗?
      不,不会,公子断然不会!即使她不爱公子,公子也会尽一切力量照顾她、使她平安的。
      罢了!即是如此,公子的心愿,我无论如何应替他完成!想毕叹口气,动手磨墨,开了个祛风散寒、安神定惊的方子——在移花宫学的炼丹配药,此时总算派上了用场。然后把店小二叫来,取出二两银子,吩咐他照方抓药,熬好端来。自己取了一盆冷水,用两条毛巾交替蘸着为她敷在额头上退热。
      约大半个时辰后,药端来了。我喂铁姑娘喝下了药,只见细细的汗珠开始从额上渗出来,呼吸甚是平稳,知道她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又给她多加了一条被子,往椅子上一坐,稍微吐了口气。
      可是,我还是不能松懈下来!夜已深了,公子还没有回来!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公子,你却是去了哪里?初春的夜雨沁骨冰凉,虽说内功精深之人寒暑不侵,可现在公子方寸大乱,是否还想得起运功御寒?

      我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城郊的山上到处奔跑呼喊:“公子——”丝丝冻雨击在我的脸上,翠绿色的罗裙早被泥浆溅得面目全非。终于,在一个山顶上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了!那身影在夜色中静默只如一个剪影,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对着空茫的夜色——从那个角度,晴朗的白天能看见整个眉州城,可现在,却只有一片黑茫茫的雨雾。群山巨大的身影在雨夜里若隐若现,仿佛螫伏的巨大怪兽。
      我忽然心中一暖。虽然是我从客栈出来找他,可一见到他却蓦然觉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在雨夜中凄惶奔命的孩子,而看见了他就是找到了我的依靠。他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什么,只要在他身边,我就能神闲气定,从容不迫。即使他现在自己也被感情折磨着,可那坚实的身影还是能带给我这样安祥的感觉。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公子”,可他一动不动,置若罔闻。我走近些,又轻声叫了声“公子”,可他还是毫无反应。我关切的看着他,只见雨水一丝丝沿着他那英俊无俦的脸庞不断滑下。若不是那虽然忧郁却依然明亮无比的双眼,和那细微起伏的胸膛,我真是怀疑他已化身为石像了。
      罢了,公子怕又是“入定”了。他一旦专心做起什么、或思起什么来,那真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动。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好了。
      我来到他身后,一手撑着伞,一手取出一块干爽的手帕,轻轻地吸去他头顶的雨水——头顶百会穴,那是百脉交汇之所。只要头顶保持干爽,寒邪就难以入体。其实这样的斜风密雨,小小的油纸伞根本遮不住他全身,也只能遮挡头与胸。但,这样也就够了。
      夜深沉,风雨如晦。这一夜,我就这样心安神定地站在他身后,为他打着伞,仿佛与他一起化成了石像,溶入到那一片密织的风雨中......

      一夜,整整一夜,公子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依稀中,眉州城开始透出淡淡的灯光,随即灯光渐隐,天光渐亮,雨势减成了若有若无的牛毛细雨。终于,公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透出那样深切的惆怅无奈,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就比我高出大半个头去。我忙把伞举高,但他的头冠还是碰到了伞缘。公子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一眼,回转身看见我,惊讶道:“荷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在替我打着伞?”
      我微笑点点头,公子怔了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对不起,我太专注了。”一转头看见了我的后背:“你光顾着给我打伞,自己的背全湿了!”
      “是吗?”我不甚在意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好像是湿透了。公子道:“快运气,看看是否受了风寒。若连你也病倒,可就麻烦了。”
      我运了一下气,只觉一切如常,没有什么滞涩,微笑摇摇头道:“公子放心,荷露没事。”
      “真的?”公子仍是不放心,伸手搭了搭我的脉。凡修习内功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些医理,何况公子这样内功精湛者。只是当他冰凉柔和的手指搭上我的脉门时,我心中忽然生起一点异样的感觉,仿佛平静的湖水被微风吹起淡淡涟漪。以前与他肌肤相触也非止一次,怎么会这样?
      我连忙收摄心神。只见他搭过之后,略带诧异道:“真是没事。荷露,想不到你内功精进若斯。”我笑了笑,没有答话,心中却觉得,这恐怕不光是因为内功进步,而是因为他——若是我在雨中为别的事情站立一夜,怕也会病倒了。但是站在他身边,哪怕一千年、一万年,我也不会疲倦吧?

      见我没事,公子放心了,脸上顿时又恢复了惆怅肃然,垂头不语。
      “公子......”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虽然他没有问,但我觉得他会想知道:“铁姑娘——”他果然抬起眸子,眼底有深切的关心,我续道:“她已经发了汗,我出来时正在客栈安睡,应该无大碍了。”
      公子沉沉地点了点头,满眼感激地道了声:“谢谢你,荷露。”蓦然我想起铁姑娘那个呓语,如针一般刺了我的心一下。要不要告诉公子?
      “荷露,”公子忽然开口了,声音不像平日那样从容淡定,而是沙哑干涩,十分伤痛......算了,铁姑娘的梦呓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只听他悲哀道:“难道我真的不该杀小鱼儿?难道我真的错了?难道大师父的命令真的不该遵守?”
      一连三问,我不由一怔。两位宫主在我心中,可远不如在他心中那样神圣不可侵犯,尤其是大宫主,自第一天入宫她要杀我开始,我就对她防备在心!只是,公子对两位宫主的如此耿耿忠心,大宫主又一贯手腕冷血,——说不定此时还正用什么阴损奇怪的方法在监控着我们,因此我斟酌片刻,不无圆滑地道:“我不知道。不过那小鱼儿至少目前看来,真的不像是非杀死不可的大恶人啊。”
      公子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我的回答看来并不出乎他意料。他沉默片刻,道:“走,我们回去收拾行装。”
      “收拾行装?”我诧异道。
      公子点了点头:“我要回宫,向两位师父当面问清楚,为什么非要杀小鱼儿不可。”
      我点点头。此时天已全明,牛毛细雨都停了。我收了伞,与公子正要下山,却忽听一个威武宏亮的声音道:
      “是谁要杀小鱼儿?”

      那声音不知远近,竟似直透进我们的耳膜里!随着话音,杀气袭空而来!那是十分忍敛却十分狠悍的杀气!我大吃了一惊!以公子的深厚功力,居然有敌人走得这样近了都没有发觉?
      公子立即拔出了“碧血照丹心”,全神戒备。我也抽出随身佩带的移花宫短剑。那短剑虽不如公子之剑,也是一柄削金断玉的利器,剑柄一样饰以墨玉梅花。
      只见林中人影一闪,转出一个十分高大的人,身长八尺,长手大脚,两道浓眉和浓密的头发都已花白,褴褛的衣衫遮不住满身的虬节,背后背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剑。
      他那如电的目光在公子和我身上一打量,见到我们的兵器,立即透出了然,咬牙切齿道:“移花宫!果然又是移花宫!”言毕突然仰天大笑:“我一生总以未能一试‘移花接玉’武功为恨,不想今日竟在此地遇见了‘移花官’的门下……”
      我与公子面面相觑。公子镇定道:“在下花无缺,这位荷露,正是师出移花宫。阁下莫非与移花宫有何过节?”
      那大汉嘎然顿住笑声,狠狠的盯着我们,如同鹰隼,喝道:“‘过节’二字,可忒煞轻了!我与移花宫仇深似海!我被困恶人谷多年,现下好不容易脱身出来,除了寻访小鱼儿,第一件事就是要将‘移花宫’门下杀尽杀绝!”
      公子愕然道:“移花宫已经有十余年不出江湖,阁下莫不是误会了?”
      那大汉听了怒容更甚:“还想抵赖?!十六年前,邀月怜星那两个贱人杀了我二弟江枫夫妇,还嫌不够,现又在谋害他们的遗孤江小鱼,刚才我亲耳听见,还能有假?!”
      江小鱼的父亲叫江枫?......且慢,江枫?江枫?......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听他侮辱两位宫主,公子脸色变了变,却终于抑住没有发作,顿了顿,沉声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那大汉猛然拔出背后阔剑一斫,雄浑的剑气呼地冲向我们,把公子和我的头发都激得飞扬起来。他把阔剑往地上一柱,眼中光芒一闪,道:“冀人燕南天!”
      公子的脸色立即变了。我也觉心跳加速,勉力平顺呼吸,稳定心神。燕南天,十六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天下第一剑客,不料今日突然重现,更不料他与小鱼儿有这样深的渊源!传闻中他的功夫不在两位宫主之下,看来今日我们是无幸了!
      燕南天喝道:“你们两都是移花宫的,一起上吧!”他话音未落,我已兔起鹘落,短剑在身前一划,剑光铺开,如水银泻地般向他下盘攻去。
      我并非鲁莽,只是对付这样的强敌,唯有占领先机,才有一线指望。
      而我用的招数,实则也非二位宫主所传,是我与公子在飞花溅玉瀑试图击开瀑布时所用。当时我挥剑横斩,阻断流势,他中宫直进,直捣黄龙,配合得天衣无缝。见我使出这一招,公子立即会意,足下一点,后发先至,已飞到我身前,落下时在我铺开的剑气上一弹,以“移花接玉”心法和二人之力为一,剑气隐隐夹着瀑布的激流气势,如飞龙从九天直贯而下,向燕南天的胸口击去!
      天下第一剑客道了声“好!”竟硬生生被我们两个后辈逼开了一步!
      虽然只是一步,也足够使这位名满天下的剑客脸上变色。他看向我们的目光,再不象一开始那样不屑一顾。
      我心下大喜:没想到两个人配合起来,威力强劲至此!看来今天纵使不胜,也可斗一斗这狂傲不可一世的“大侠”!正欲乘胜追击,不料公子忽然收势道:“前辈且住,听我一言!”
      我愕然不解,但立即收势,站到公子身边。燕南天把阔剑一挥,道:“有什么好说的?打就是了!”公子道:“请问前辈,今日这一战,到底是移花宫与前辈的武学较量,还是前辈为江小鱼的父母报仇?”
      燕南天大眼一瞪:“这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打?”
      公子侃侃而谈:“自有不同。若是武学切磋,当择一良辰吉日,焚香品茗,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若是报仇雪恨——”
      “如何?”
      “唉,”公子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那小鱼儿并无报仇之意。前辈又何必执着不放?上一代的恩怨,又何必一定要延续到下一代?”
      “放屁!”燕南天怒道:“父母大仇,岂能不报?小鱼儿如果不想报仇,是大不孝,我绝对饶不了他!”我与公子相顾愕然,没料到他如此顽固。只听他续道:“更何况,移花宫杀死我二弟夫妇在先,现又追杀小鱼儿,赶尽杀绝,丧尽天良。你反倒假惺惺的来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
      公子一怔,道:“前辈教训得是。当日家师命我杀小鱼儿时,并未告知此节。我正欲回宫,向两位师父问清此事。冤家宜解不宜结,请前辈给我一些时间,我愿能化解这场孽债。”
      “呸!”燕南天喝道:“你能怎么化解?!”
      公子沉吟道:“这样好了,前辈若是找到小鱼儿,教他武功,估计需多长时间可以与我一战?”
      燕南天上下打量了公子一番,道:“小鱼儿聪明绝顶,给我三个月调教他,他就能把你给宰了!”
      我听了这话不由怒气上升,但是惮于他的绝世武功,只能暗自咬牙。公子倒是了不在意,道:“好。既然家师命我杀小鱼儿,而前辈命小鱼儿灭移花宫,那么不如就让我与小鱼儿代表双方,一决生死。无论胜负,各安天命,此事到此为止,双方不可再寻仇。前辈如找到小鱼儿,请通知我,决斗时间就定在那之后三个月。这样前辈以为如何?”
      公子要与小鱼儿生死决斗?!我不由担忧起来,不是担忧公子武功不济,而是......他真的下得了手杀小鱼儿么?我叫了声“公子!”但公子一抬手制止了我,诚恳地看着燕南天。
      燕南天狠狠地看着公子道:“你提出这个,怕不又有什么诡计?”
      公子轻叹了口气,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前辈若是信不过我——”
      “怎的?”
      “不妨现在就杀了我,晚辈绝不还手。”公子从容答道。言毕轻抬右臂,五指一舒,“碧血照丹心”如落雁般轻轻坠落,跌在地上,弹了一弹,发出“嗡——”的一声龙吟,如绕梁之鸣琴。
      “公子!”我失声惊呼!公子抛下了剑,我却刹那间把手中剑握紧、再握紧!握得骨节都发白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如他真杀了公子......那我就杀他为公子报仇!杀不了他??那我就自杀!
      我虎视眈眈地盯着燕南天的一举一动。如果我的目光是利箭,他早已千疮百孔。好在,他也似被公子的勇气震慑了,有些愕然,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看着公子。半晌,终于狠狠一顿足——整座山似乎都被他撼动了——他抬起阔剑直指公子道:“花无缺,我就信你这一次!”言毕把阔剑往背后一插,转身走了。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因为刚才过分紧张,只觉手心盗汗、头晕目眩,忙定了定神,才没有摔倒。公子俯身拾起“碧血照丹心”,道:“此人虽然脾气暴躁,却不失大家风范。”
      是吗?我没公子那么宽厚,对这位“南天大侠”可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当然不值得为这种小事和公子辩论了,因此只“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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