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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章 ...

  •   「白悠然!」伞柄为护手,竹制伞骨为剑鞘,他从中拔出了亮晃晃的刀刃,脸色顿时一黑,「上回仓库丢了的那些细剑果然是妳摸走的!」
      「哎哎哎!别计较嘛!我如果没拿走那些剑,今天我们就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手持了武器的白悠然显然游刃有余,尤其当武器是她熟悉的短兵刃的时候。刀剑往来中,白悠然逐渐掌握了打斗的节奏,另一边的季清和的状况亦然。
      见与季清和对上的属下一个个倒在地上自己又让白悠然挡住脱不了身,唐琳的心情不免也开始烦躁,夹在左手指间里的钢针一甩,三根淬着墨绿液体的钢针冲着第一杀手飞射而去。
      瞳孔一缩,白悠然在注意到唐琳射出暗器的动作时就把手上的短刃掷出去打掉第一根针,头微偏第二根钢针就擦着她的脸颊划过,但是紧跟而来的第三支针,她如果躲过就定避不开唐琳随后而上的长剑。抽出腰间的匕首,不过只是转瞬之间的念头,白悠然决定拚着中毒也要杀了唐琳,虽不是她本意,可季清和对她而言是比唐琳更重要的存在,就算会因此让李睿辰震怒她也毫不在乎。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变异突生。
      一条雪白的绸缎如同有生命一般从毒针与白悠然之间窜出,挡下了唐琳的暗器,同一刻,白悠然让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拉离了战圈。只见黑衣人一扬手,雪缎又缠绕回他手臂上。
      「以雪缎为兵器!」唐琳大惊。手握长剑,剑尖还有鲜血滴下,只不过黑暗中无人发现,也无人注意。「敢问阁下与隐云山庄有何关系?」
      「我们少庄主今夜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算你身后站的是凛楼,在我们隐云山庄面前你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同样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帮着季清和打斗,痞子一般的语调倒是嚣张的很,不过他们的身分也的确有嚣张的本钱。
      隐云山庄,人称天下第一庄,他们拥有的不仅是江湖道上的名声,还掌握着整个九州岛地区的经济脉络。
      收剑回鞘,唐琳显然也很识时务,只是在临走前留下一句让人不安的话语。
      『蓝君,你们若是届时需要凛楼帮助,就先答应楼主的要求吧!』
      正低头思索唐琳话里究竟隐含了什么,白悠然却突然被人拥入怀里,轻轻的叹息声在耳畔响起。
      一抬头,蓦然撞进一对灿金的异瞳,带着既熟悉却又陌生的担忧望着自己。银发金眸、身上淡淡的冷香气味,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就算是只有幼时见过一面也定是永生难忘。
      「安慕舒,你还没死啊!」美目先是瞪大,而后眼前人眉一挑她就发现自己问的根本是废话。要是当年他挂了,那今日怎么可能站在这儿。
      「悠然,妳认识…这位?」季清和紧盯着银发之人,眼中有着复杂的疑惑。
      「第一杀手,一笑悠然?」随从模样的人一听,视线同样转移过来。
      称号一被喊出来,两人皆愣。黑衣人眼里光芒一闪随后是了然,白悠然却是尴尬。记得十二年前遇见安慕舒时,自己还不是白悠然。
      「咳…那啥,我说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你们也抱太久了点。」季清和先不管友人是如何认识隐云山庄的少庄主,但他很在意环在友人腰际的那只禄山之爪。
      一放开纤细腰身,某人便如预料之中的伸手欲掀去他的面罩,让他轻巧挡下,摇了摇头。
      「你成了哑巴?」白悠然偏着头看他,记忆中的少年似乎有着张俊秀脸蛋,可现下这人既不给看脸,也不开口说话,是为什么呢?
      而白悠然此话一出,那随从一噎。
      金色眼中有着浓厚笑意,他却还是摇头不应,在白悠然手上放下一条足以绑起长发的雪缎,转身毫无留念的离去,而那侍从朝两人一颔首,也追随着主人的脚步离开,好似真是路过才出手相助,如此罢了。
      握着掌心的雪缎,白悠然对着离去的背影皱起眉头,除去眼眸发色与绝顶武功对不上以外,这多年未见的安慕舒给她的感觉与某人太过相像。忆起那人,白悠然这也才想到,若是她与季清和出来都遭偷袭了,那么那被他们留在房里的人……
      「清和,我想……」
      「别担心,临悦在望曦院里安全无虞。」心有灵犀般的,季清和先一步安抚她内心的恐惧,「妳忘了临悦精通奇门遁甲吗?望曦院的迷魂阵还是他自己布的,是我们平日走习惯了,可外人若要入望曦院,那迷魂阵可不是轻易过的。」
      深深吐了口气,她身体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从未在打斗之后出现如此疲惫的感觉。一头栽进蓝衣友人怀里动都不愿动,搞得某人虽有温香暖玉在怀却备感无奈。
      「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一定无法原谅自己。」抱紧友人的腰白悠然闭上双眼,不敢去想象季清和被唐琳带走的后果。拍拍她的背,不带半分情欲的拥抱,对于她难得的脆弱他唯有安静的陪伴。
      不晓得何时停了雨的夜里,楼台高处,一道身影默默看着相拥的两人,目光深沉。
      「悠然。」半晌,季清和出了声。
      「嗯?」
      「麻烦下回别再从仓库随意摸走兵器。」
      「喔…我考虑考虑。」白悠然口气任谁来听都是敷衍。
      「……妳真让临悦宠坏了妳。」

      古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在苏州城一角,在夜幕降临时便是男人的天堂,花街里寻欢问柳的恩客来来去去。
      而此时,他俩人就站在这迎春楼的门口,季清和的脸彻底黑了。
      红纱低垂的房间里,季清和正端着瓷杯观察着杯里头的茶水似乎与平时喝的略有不同,门外,敲门声响起。
      「两位爷,九姑娘给您带来啦!您们好好聊聊吶!」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嬷嬷推门进来,身后跟了一位面纱半遮,露出一对美眸的人儿。九姑娘进门之后嬷嬷也未多留,随即转身离开。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季清和对这初回见面的九姑娘是有几分惊讶的,原本以为白悠然的身高在女子之中就是算是高挑,就是放到男子之中也算是不矮的,可这九姑娘居然同他差不多高。
      「九儿见过季公子,不知今儿季公子到迎春楼来点了九儿的牌是想听琴,还是看九儿唱戏呢?」清亮声音不同于一般青楼女子的吴侬软语,面纱美人靠上前来,一双明眸闪着盈盈笑意。
      「可容九儿先提醒,九儿可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九姑娘突然一个向前倾身,将季清和圈困在自己与桌子之间,两人间的距离极近,近到那双翘长睫毛都能碰到季清和脸上。「不过……」
      这样子是哪门子的不卖身?这样热情他可消受不起。被堵得无处可避的某人只能不断地朝后仰,背都快贴到桌面上。「九姑娘…能否请妳……」他此刻无比怨念屏风后卧榻上友人的见死不救。
      「谣传蓝君潇洒风流、侠骨柔情,今儿一见果真好叫九儿倾慕,不知季公子愿不愿与九儿…春宵一度?」九姑娘同样愈靠愈近,面纱下的唇都快贴上季清和的。
      季清和这会儿都在心底怒吼了,却因为眼前是姑娘他不好动手动脚。白悠然是说来找这九姑娘,而他早该明白能跟白悠然有交情的人也不会太正常,都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神经病走一块儿的性子能好到哪儿去。
      「白悠然!」季清和根本每一字都是从齿缝挤出来的,「把她带走!」
      「哎!我还以为你很享受美人在怀的滋味呢!」彷佛刚睡醒的沙哑声音在屏风后头懒懒响起,一袭白衣自屏风后头走出,略带疲惫的轻倚梁柱,面上戏谑不减,「却不晓得清和你口味如此之重,连这款带把的你也有兴趣。」
      季清和身躯一震,双目瞪大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九姑娘」,愣愣的问:「你是男的?」
      萧九笑着将面纱取下,容貌依旧美得令人屏息,却说出让季清和崩溃的话语,「我从未说过我是女人。」
      一句话承认,没了男女之别的季清和一把推开美人儿,瞬间闪得远远。对于季清和那种老鼠见到猫的模样两人都觉得有趣。
      「笑儿,不给哥一个拥抱来慰藉哥对妳长久以来的思念?」狭长眼眸含笑,萧九恢复原本声线,却也比一般男子的声音要来的细致,如上等的丝绸般柔软。他敞着怀抱等待白悠然入怀。
      白悠然寸步不动,笑容中多了些小女孩儿家的任性,「九哥你弹琴吧!我想听九哥唱歌。」
      无奈的笑笑,萧九显然也对白悠然的孩子脾气没法儿,虽不信白悠然只是单纯到迎春楼找他听琴,他仍是在琴面前坐下,轻唱起一曲「海棠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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