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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章 ...

  •   而话说,被留下的人端着还未喝完的白水,看着友人似乎有别于平日仪态的慌乱,虽只有一丝,但对着他们这种做情报生意,善于观察人细微表情、动作的人而言怎么可能没发现。
      基于手头上没有什么要紧事情处理,季清和索性就坐在书房里喝茶休息,等着君临悦领着某杀手回来,毕竟暗阁绕一圈也不过一两刻钟的事情,而君临悦找人,应当也不会找太久。
      半个时辰后,等到的是衣衫尽湿的友人抱着另一个低烧多日昏迷不醒的人踏入望曦院落中。
      「唉…这下不忙都不行了。」季清和捂额叹气。

      隔夜,季清和端着药碗推门而入,见到那披着白衣外袍的人正坐在床缘看着床上沉睡的美人,先是为美人儿掖了掖被角,而后,伸手在白皙脸上轻抚两下,顿时,季清和脸上突现一「囧」字。
      「别借机吃人家豆腐。」他觉得他有必要维护友人或许所剩无几的贞操。
      「豆腐就是用来吃的,尤其是该在嫩的时候吃。」只着单衣的手摆了摆,接着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端走季清和手上汤药一口饮尽,吐了吐舌,「难喝。」
      「良药苦口。」季清和随口接话,看着她从君临悦柜中拿出一捆绷带,背过他大大方方的单衣半褪绷带就往胸上缠,他一秒转头。
      「就算妳做男装打扮也可以不缠胸。」眼见玲珑有致的身材变成扁平的洗衣板,季清和还是替友人感到可惜,明明能漂亮的穿著女装,却偏偏将自己搞得像个大男人,而且外人还真以为第一杀手一笑悠然是个男人。
      「习惯了。」迅速利落的动作,白悠然开始整理自己衣着。头也没回的说:「我点了临悦睡穴,天亮之前他不会醒来。」
      「妳要出去?」他见白悠然穿上君临悦放在衣橱里的衣袍,不同于君临悦的谪仙出尘,白悠然白衣模样别有一番风流雅致,当然,是在不开口的情况下。
      懒得再回房拿自己的衣物,白悠然索性拿友人的穿,纯白的雪缎就作腰带一圈圈缠上腰际,余下的缎子并未塞回腰带中,而是任其垂落,手上不晓得哪儿摸来一把折扇,阖上的扇端挑了挑季清和下颚,姿态放荡不羁。
      「当然,不然我为啥要点临悦睡穴,要是他醒着肯定不会让我出去。谁让临悦太温柔,说出口的话叫我很难不听。」话是这般说,白悠然却拿起置于角落的油纸伞准备外出。
      「莫忘了,妳的烧还未退。」季清和拉住她手臂,引得她不得不回头伫足,看着俊朗面上的不赞同。「妳可知昨日临悦抱着妳回来时的表情有多慌张。」
      回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若是你发现我,相信你的慌张不会输给临悦。」随后满意的瞧着季清和的黑脸。她的避重就轻,季清和却是为之气结。明明就是明白的,这妮子却偏每回提到时,不是装疯卖傻就是权当不知。
      其实白悠然与季清和在行事作风上既相似却也相异,同样的聪颖、七窍玲珑心,同样的随心所欲、潇洒自适,可季清和比白悠然多了一份稳重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责任心。
      「妳要去哪?我陪妳去。」对看半晌,季清和还是败阵下来。
      「那就走吧!要不晚了可就一个人都抓不到。」白悠然将自己手中的伞丢给他,似乎也不是颇为在意季清和跟或不跟。
      比意料之外的重量入手,季清和一挑眉却没多说什么,因为前方那人随便再拿了把伞足不沾尘的离开君临悦房间,轻叹口气他也只好跟了上去,舍命陪君子。
      谁也没注意到,床上沉睡着的那人漂亮的长睫毛轻颤了一下。

      近三更天,两人打着伞在深沉的黑里走着,季清和一身的蓝衣隐没夜中,另一人的白衣却显得亮眼至极。
      「白衣,其实很适合妳。」扫了友人一眼,长发低绑垂放身前,不抽风不发神经的正经模样沉静淡雅,有如家教良好的世家大族中走出的少爷公子。
      「白衣…适合吗?我曾经喜爱过这颜色。」白悠然说这话时一张脸藏在伞下的阴影中,谁也见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弃,我想,与其走在阳光下,我更适合留在阴影中。守护也好、刺杀也罢,至少不用再背负任何世俗枷锁。」
      呢喃低语,她说着从未对谁开口的话,「我都已经放弃,墨主却坚持着,给了我『白』这个姓。」
      「主子那性子都不晓得该说是不轻言放弃还是死心眼儿。」像是想起什么,季清和同样声音极轻,「主子…总到处捡人回来养,十年前是临悦、六年前是妳,现在则是那本该死亡的小王爷。」
      与苏景然从小相识的季清和可以说是暗阁阁主真正的青梅竹马,苏景然从以前到现在发生过的一切事情都让他看在眼里。
      「除了那个真的同过往告别的赵清轶,妳与临悦背负的故事都还未结束,不是吗?」看着白悠然的失落,他拍拍白悠然的肩,安慰道:「我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说无论将来如何,暗阁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你们最后的退路。」
      握着伞的手一紧,白悠然觉得眼角有些酸涩,低哑的声音开口却未语先笑,「我不会离开暗阁的。」因为我早已无路可退。
      摸了摸白悠然难得未高束起的发,季清和或许早已明白她未尽之言。
      夜的街上,倏地一阵风过,带来了几分冰冷与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气,这对遭遇过暗杀的两人都是不陌生的气息,随即凝神戒备着。
      「还请千机公子与在下到凛楼一游,楼主有请。」
      十几人和影子一般自屋舍阴影里现身,白悠然与季清和一见心头皆是一紧,众多人手只为请一人,想来是有备而来。他们都庆幸,这一回临悦并没有跟着他们出来。
      「想请我暗阁的千机公子上凛楼作客,李楼主这番动作是否太过大费周章。」季清和习惯性的抚上腰际系着剑的位置,却出乎意料的一空,顿时一愣。原来他在熬药的时候随手将剑鞘解下放在君临悦房内,方才出来的太急忘了拿。
      白衣翩然、长发低垂,带着淡漠笑容的人被当成君临悦也是正常。只是打着伞的人眼底明显闪耀着属于白悠然的调皮与兴味。
      领头者显然也注意到两人身上并无武器,但他却不敢因此放松,毕竟除去千机公子机智外,身为暗阁第二把交椅的「蓝君」季清和一身武功也不容小觑。
      「唐琳,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家的临悦这样好请吧!」当然知道两人身上没有可以交手的武器,白悠然还是笑兮盼兮的收起油纸伞,似乎一点儿也不以此为意。眼前的唐琳她有某方面是熟悉的,至少知道他是李睿辰的左右手。
      领头之人却在白悠然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彻底呆住,不是因为眼前之人并非千机公子,也不是在这深沉夜色中这人竟可以认出自己,而是因为唤他名字的那种方式,琳一字特别的那种翘舌音。
      「笑儿小姐?!」待看清眼前人模样装扮,唐琳不由得震惊,就像是看到当年那个知书达礼的官家小姐长大后的模样。
      「悠然?」季清和则是因为唐琳的称呼而惊讶不解。虽然苏景然平日也喊白悠然「小笑」,但从李睿辰身旁之人唤出这名只代表了一个人,李睿辰的未婚妻,南宫家庶出的二小姐,南宫笑。
      瘪瘪嘴,大大的眼里满是无辜,白悠然摊手道:「他认错人。」
      就仅是细微表情的转变,白悠然的淡然雅致一下变成了痞子无赖。
      装着无辜的表情,勾着恶趣味的唇角,熟悉气质让一瞬间慌乱的季清和定下心神,道:「也是,李睿辰那日也看过妳,若妳真是他在找的人没道理认不出。」
      同样发现两人气质迥异,唐琳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下令身后众人攻击,就算请不回千机公子,请蓝君回去是一样道理。
      「悠然,妳先走!」将友人护在身后,季清和五指并拢摆出起势,油纸伞被弃置在雨水点滴之中。
      混战一开始,唐琳就带着另一武功较高的人上前缠住白悠然,没有武器可用的白悠然完全摆脱不掉两人去帮助季清和。
      「我不欲与你凛楼计较,你们还真当我是吃素的!」几十个回合后终于找到一人破绽,白悠然后仰避开划来的刀刃,手一撑,触地的瞬间反弹回原本方向,抬腿狠狠踹上那人胸口,这一下踹实,那人估计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这时候白悠然的对手便只剩唐琳一人。
      空出喘息的一瞬,白悠然反手抽出插在靴子里的短刀,另一脚再一勾,挑起季清和遗落在地的纸伞手起刀落,伞面从接处削落,只余伞柄与伞的主心骨干。
      「清和,接着!」将东西往季清和一掷,她随即往右侧身避开唐琳手上的长剑,顺着唐琳收回手的瞬间近身贴了上去,握着短刀的手以一刁钻的角度直插唐琳右腹空隙,也不管低绑的发带已被唐琳的长剑挑掉一头长发披散身后。武器一寸短一寸长的规矩她还是很明白的。
      而另一方,因为命令,就算十来人都握着武器却也没敢真正伤了季清和,对手绑手绑脚的情状下他虽不至于短时间落败,但也绝不轻松,直到用了白悠然丢过来的伞骨格挡住刺客武器的瞬间,季清和才知晓为何这把伞入手的重量比一般的伞还要沉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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