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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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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真的好中二。”纲吉从里包恩身后走出来,满带钦佩的对六道骸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有想法的存在,你很有趣,要不要做我的朋友?”
“kuhahahaha!”六道骸仰天长笑,“你说什么,叫我做你的朋友?你知道你和我现在是什么立场吗?”
“立场如何,并不重要。比如我眼前这位里包恩,他也想要我的命,现在我们照样是好朋友。怎么样,骸君,多一个朋友,不是坏事吧?”
里包恩身形微动,面泛苦色,对纲吉那套朋友的说辞似乎很难接受。六道骸不笑了,玩味的打量着纲吉,“当你的朋友,还能抢夺你的身体吗?”
“当然可以,你随意呀。”纲吉慷慨允诺,大方暴露在三叉戟的攻击范围之内,“你做我的朋友,跟在我身边,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尝试抢夺我的身体,岂不是一举两得?”
“hmm……”六道骸真的顺着他的话深入思考,“kufufufu,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那是当然。握个手吧?”纲吉笑眯眯的伸出手,手指白皙,手腕纤弱,六道骸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定其中是否有诈,又像是在强忍捏碎纲吉手腕的诱惑。
最终他也伸出戴着皮手套的右手,稳稳地同纲吉握了一下。
“你该把剩下的幻术也撤去了吧——遍地伤残,看起来真吓人。”纲吉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受伤寺僧说道。
“kufufufu,你不是可以看破幻术吗?”六道骸闻言,一边收去幻术,一边出言试探。
“对了,我差点忘了提醒你。我并不是得道高僧,你应该也有耳闻吧。”纲吉抬眼看他,对方表情毫无破绽,便继续说:“在我得到继承这座寺庙的通知之前,我对佛法一无所知。半路出家,目前也只是一知半解。”
“kufufufu,这座庙可非同寻常。你说你是被通知来继承的,据我所知,还有人一门心思想要这个住持之位呢。”六道骸收起幻术,满地伤残一扫皆空,遍地白雪整洁如新,除了狱寺吐出的鲜血,其他一切洗去幻相,回归本相。
“他已经有所行动了。”纲吉叹口气,“深山老林之中,常年与世隔绝,清心寡欲的修行,这一切有什么使人眷恋之处,我实在是搞不懂。”
“清心寡欲?”六道骸挑眉,怀疑的打量他:“kufufufu,这半年我可没见你少吃一块肉,少喝一杯酒。”
“这半年?”纲吉亦挑眉,怀疑的打量他:“你是不是暗恋我?”
六道骸笑容凝固片刻,恼羞成怒的瞪了纲吉一眼:“沢田纲吉!你作为和尚,说话不嫌太轻佻吗?”
“哎,有吗?被六道骸指责说话轻佻,看来我真的需要反思了。”纲吉若无其事的回答,眼见六道骸带着两名伙伴消去身形也不再挽留,“有空来玩,骸。”
半晌方听到虚空之中有人幸灾乐祸的回应:“kufufufu,眼前的杀身之祸,你能闯过再说,沢田纲吉,kuhahahaha。”
余音散去,复归平静。纲吉振振衣袖,将冻得通红的手指缩回袖子里,“我们去看看狱寺君吧。他伤到内脏,恐怕山上不能很好地医治他,这下又得下山了。”
“真是麻烦。”里包恩跟在纲吉身后,抱怨道。
“你可以不跟去呀。”纲吉二人来到药师台,医僧果然要求将狱寺送到医院治疗。
纲吉没有劳动他人,他和山本一边一个撑着狱寺,蓝波拎着一应物品,只有里包恩双手空空的跟在队伍最后方。“你这样蠢,没有我看着,死在外面,那我的任务怎么交代?”
一行人走到山脚下,打车到了市内第一中心医院。这家医院评价很高,也请了不少外籍医护。接待的大姐姐正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纲吉英语不好,上学的时候常常考27分,里包恩不知所踪,而山本的英语同样蹩脚。三个人比划半天,竟然是鸡同鸭讲,沟通不畅。
“这么大的医院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日本前台?”纲吉郁闷不已,同山本互相吐槽。
“这位朋友,遇到困难了吗?需要帮助吗?”一口流利的日语,却能听出几分别扭的外国口音。一个神父装扮的人从他们身后冒出来,看此人形貌极为年轻,举止温文儒雅,金发潇洒的扎在脑后,一张脸竟也是生的美貌异常。
纲吉先将与前台沟通的事情概要介绍,神父凑上身来观察一回,同纲吉说:“嗯,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你们稍等片刻,我让罗马里奥来处理。”他转身又同护士飞快的说了什么,护士点头答应着,拿起桌面的电话流畅的拨了一串数字,神父却又转过身来,同纲吉他们攀谈:“你们有信仰吗?听说过耶稣基督吗?”
山本立刻对纲吉说:“阿纲,我先送蓝波回学校——再等会更晚了,恐怕不方便。”
纲吉知道好友最怕别人絮絮叨叨念经一样的传教,便说:“这里我负责看着,山本你和蓝波路上小心一点,留神被人跟踪。”
山本点点头,拉着蓝波飞速逃离传教现场。
金发的神父猛然停下话头,疑惑的重复:“被人……跟踪?”
他深深看着纲吉,目光满含慈爱和悲悯,纲吉被他看的汗毛倒竖,连忙问:“呃,医生多久才来?我朋友受伤很重,我很担心……”
正在此时,远远一个披着白大褂装蓄着小胡子的大叔飞奔而来,跑到他们近前,先对神父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推推眼镜问道:“迪诺神父,您点名叫我是要治疗什么人呢?”
“别担心,这位是罗马里奥医生,是我的老朋友啦。他医术高超,你尽管放心吧!”迪诺指着纲吉肩上昏迷不醒的狱寺,同罗马里奥用外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纲吉怀疑他们说的都不是英语,因为他连一个单词都没听懂。
罗马里奥最后一鞠躬,又是飞跑而去。不多时,便来了四个护工模样的人推着担架将狱寺抬入单人病房,病房不大,却干净整洁。纲吉略微收拾一番,将狱寺留给医生诊治,跟着神父一起来到大厅。
“真是十分感谢你的大力帮助,您是……?”
“我叫迪诺,是一名神父。”迪诺依然无限慈爱的望着纲吉,“我看你的朋友伤的古怪,是不是同人结仇?圣父在天上,他爱人间每一个人,大家应该互相友爱,不能……”
纲吉连忙作揖,口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实不相瞒,我正是本地寺庙的住持,沢田纲吉。迪诺神父,今日与你相识,乃是缘分一场,我佛慈悲,幸会幸会。”
神父吃了一惊,他的眼睛形状十分漂亮,专注的望着别人时似乎能看到对方心底。纲吉摆出自认为最虔诚的表情,同他对视。
片刻过后,神父挠挠头,释然的笑了起来:“哎呀,这可真是太巧了。阿纲——我能这样叫你吧?”他见纲吉点头,继续说:“阿纲,你我也是有缘,总觉得以后我们还会一起经历更多的事情,不如在这里我们认个结义兄弟吧,看你面貌比我年轻,以后我就叫你师弟好啦。”
迪诺为人乐于结交好友,天生一副热心肠。纲吉与他相仿,连敌对之人都要想方设法交个朋友,送上门来的更是不会推却。
纲吉也换出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当即改口:“好啊,迪诺师兄!”
一对现场相认的师兄弟激动地双手交握,一副师兄弟情浓的感人模样。里包恩摇摇头,冷哼一声:“蠢纲,是不是该回去了?”
纲吉连忙赞同:“对,没错。我去跟碧昂琪打个电话,让她来照料狱寺君。”他说着走远,单剩下迪诺和里包恩两两相望。
迪诺百无聊赖,神父的职业本能作祟,他对里包恩热情洋溢的说:“朋友,你有信仰吗?你知道耶稣基督吗?”
“没有,知道,不感兴趣。”里包恩一口回绝了迪诺的传教,干脆闭目养神,并时时留心四周是否有异。
迪诺碰了个硬钉子,却毫不气馁。里包恩不搭理他,他还可以去找别人。远远有个年轻人,大步流星的走进医院,身上一层刚烈杀气,面无表情,手中还握着一对钢拐。迪诺眼睛一亮,顺从圣父的呼唤拦在来人面前,“朋友!这位朋友,你有信仰吗?你知道耶稣基督吗?”
却见来人一双丹凤眼微微一扫,腰身一拧,手臂发力,钢拐由下而上正抽在迪诺下颚,将他打飞出去。他收起钢拐,冷冷的说:“挡我的路,咬杀。”
纲吉恰巧打完电话出来,顺手接住迪诺,美貌的神父捂着下巴,神情痛苦的哼唧个不停。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纲吉深觉世界之奇妙,一个电话可能花不了五分钟,却能让话唠神父下颚高高肿起。
迪诺下巴疼痛,只好伸手把罪魁祸首指给纲吉看。里包恩事不关己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他身边不远处站着一名年轻人,五官精致,气质凛冽,外套披在肩上,闪出腰际一点寒光。那人从容的让纲吉和迪诺盯着看,伸手——打了个哈欠。
“奇怪,好眼熟……”纲吉越看越觉得此人眼熟,见迪诺稳住身形,便放开搀扶的手,走到此人近前细细打量,“噫!云、云雀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