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录之凡尘篇》鱼墨江晚

3、是好还是坏？

　　“好了，不要再跑了，刚沐浴完，等下又要跑出一身汗来，还得劳烦伙计给你烧水。”白兰看着在房间内撒欢的尘萱，急忙把她拉了过来。
　　被拉住的尘萱冲着白兰抱歉的吐了吐小舌头，模样害羞的回到，“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倒是让白兰无措了起来，忙安慰似的抚了抚尘萱的头发，“傻丫头，好端端的怎么道起歉来了，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尘萱看了看温柔安抚自己的白兰，又转头看向一直含笑看着她们的凡无，心里顿时暖了起来…
　　“白兰，这小丫头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屋了。”凡无说完，就自行走出了两人的房间。
　　白兰微微低头，以示恭送，尘萱也有样学样，只是在凡无临走出房门时，实在忍不住想再看看那人，便想着用眼角扫一下，正巧凡无满眼含笑的也侧着脸在看她，吓的尘萱又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待凡无完全离开之后，尘萱疑惑的挠了挠头发，那个笑怎么感觉怪怪的…
　　就在她思过不解其意之时，翠荷已经吃饱喝足的跑了回来，看到房间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不由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白兰见状，简要的把尘萱的事跟翠荷讲了一遍。
　　翠荷在得知自己又多了一个姐妹之后，很是开心，“白兰姐，那她叫什么名字啊？听你说了半天，一直姑娘姑娘的喊人家。”
　　没等白兰说话，尘萱就先开口说到，“我的名字，你知道的，在街上时我已经介绍过了~”
　　翠荷先是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惊的嘴都合不上了，指着尘萱就吼到“你！！你就是那个野蛮人！？尘…尘什么来着…”
　　“尘萱~十八岁~”说罢，尘萱露出了一个相当善意的微笑。
　　白兰见翠荷还要再说什么，赶紧走过去拍掉翠荷指着尘萱的手，略带恼怒的说到，“翠荷，不得无礼。”
　　翠荷摸着被打的手，不忿的冲白兰做了鬼脸，随后就又跑了出去。
　　看着跑出去的翠荷，尘萱的笑容有些僵硬，白兰见状，担心尘萱多想，便语气无奈的又道，“翠荷是无尽门年纪最小的一位，被我宠坏了，你莫要在意她的话…”
　　“我是不是被讨厌了…”尘萱喃喃的问到，满眼受伤的看向白兰，那小模样真是见者心疼。
　　“怎么会，翠荷的脾气就是那样，过一阵就没事了。”白兰边说边走到尘萱身边把她抱在了怀里。
　　“真的么？”尘萱把头轻轻的搁在了白兰的肩上，喏喏的问到。
　　“真的，你莫要多想。”白兰说罢放开尘萱，笑着捏了捏尘萱的小脸，又道“方才听你说你的年龄，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你也随着翠荷喊我白兰姐吧？”
　　尘萱听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对了，白兰姐，什么是无尽门？跟无尽谷那个可怕的地方有关系么？”
　　白兰“……”
　　若是旁人，误会就误会了，可尘萱这已经算是无尽门的人了，想到这里，白兰耐心的对尘萱纠正了那些谣言。
　　尘萱听完后，惊讶的瞪着白兰，“这谣言真是不可信啊，谷主明明那么漂亮怎么会被那些人传成那个样子！？可是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却是真如他们所说，就我见到的，都有两个被吓疯的，那要怎么解释？”
　　白兰看着尘萱一脸求知的样子，认真解说着，“虽然谷主并非那些人所传那样，但是无尽谷确实有别的妖魔，只不过那些不过是因着特殊阵法幻化出来的假象罢了。”
　　“阵法…？”
　　“嗯，都是谷主亲自去布的，除了无尽门的人，外人皆不能进到无尽谷中。”白兰说完，微笑着摸了摸尘萱额前的几缕头发，“等谷主这次办完事回去，我再带你去熟悉一下谷内的情况。”
　　尘萱回以笑颜，重重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阵，白兰因着赶路也有些乏累，便上床去休息了，尘萱一人坐在屋内实在无聊，不由想起那时凡无沐浴的情景，羞的小脸又红了起来，嗫嚅的自言自语到，“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尘萱蹑手蹑脚的来到凡无的门外，小声唤了两声，可房内没有任何应答，猜想着那人可能已经睡熟了，尘萱偷笑着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侧卧在床上的那人，双眸紧闭不似醒时那般让人不敢接近，完美的容颜安静柔和，凹凸有致的身体懒懒的躺在那里，因着凡无是侧卧在床，几缕黑色长发不安分的滑落到床边…
　　尘萱心跳很快，看着这样的凡无，双脚竟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想死吗？”清冷慵懒的声音，嘤嘤而出。
　　尘萱只觉那声音都酥到骨子里去了，双腿有些发软，可这样的一句话…尘萱转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凡无睁开双眼，缓缓撑起身子，冷冷的盯着尘萱，“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未经我同意就进到我的房间。”
　　“对，对不起…”虽然是背对着凡无，但尘萱仍然能感觉到自那人身上发来的危险信号。
　　凡无慵懒的动了动脖颈，“莫要说这三个字，一点用处都没有。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应该受到惩罚，不是么？”
　　这句话明明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是听到尘萱耳朵了，不自觉浑身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的转过身，看向凡无，“你…你要如何罚我？”
　　凡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嘴角微微扬起，邪魅的笑了笑，“我看你挺喜欢往我屋跑的，不如，我就罚你今夜陪我一起入寝可好？”
　　尘萱浑身一愣，惊愕的看着凡无，“什…什么？”
　　“没什么，你可以出去了。”凡无收起笑容，板着脸下了逐客令。
　　尘萱纳纳的从凡无房间走出，呆站在走廊上，脑中回响着那句，一起入寝…一起入寝…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实在抗不住内心的兴奋，捂着红透的小脸横冲直撞的跑走了~
　　其实凡无在尘萱还站在门外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故意没去搭理尘萱，可没想到小丫头竟如此大胆，又未经她的许可闯了进来，这让凡无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她是有必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个新人。
　　傍晚时分，白兰和翠荷在吃过晚饭之后就去找第二天赶路要用的马车了，因为此地离下一个城镇路途稍远，再加上尘萱瘦瘦小小一点功夫都不会，那么远的路，她们倒是能忍一忍，可尘萱肯定不行，所以有辆马车比较妥当些。
　　晚饭的时候凡无并未同三人一起用餐，而是一人在屋内，不知在做些什么，尘萱有问过，但是听白兰的意思，好像是，谷主她不是寻常人，少吃一顿两顿是饿不死的…
　　夜幕降临，白兰和翠荷回到客栈，房间里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白兰这才恍然，竟忘了去给尘萱要间客房，可方才进客栈的时候，柜台那边放房牌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说明客栈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正当白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入夜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凡无欣长的身躯站在门外，一脸不耐的对房间里的尘萱说到。
　　白兰和翠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向尘萱，而此时的尘萱已经羞红了脸颊，弱弱的回了一句，“我…我这就来…”说罢，又害羞的低着头冲白兰言道，“白兰姐你和翠荷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白兰和翠荷同时好奇的看向跑到凡无身边的尘萱，凡无没理会二人，而是淡淡一笑，抓起尘萱的手就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留下的两人在瞅见凡无那抹笑意时，不约而同的打了冷颤，心里默念到，萱啊…你又什么时候惹到咱家谷主了…
　　回到屋内，凡无转身关上房门，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在回身的时候隐了下去，凡无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手足无措的那人，刚要说话，就听那人声似蚊蝇的说到，“我…我是第一次同别人一起睡觉…”
　　尘萱话还没说完，就被凡无打断了，“我有说让你睡觉了么？”
　　“哎？”尘萱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凡无。
　　凡无缓缓走到尘萱跟前，捏住她精巧的下颚，微微抬起，让她与自己对视，淡笑到，“今夜月色甚好，若只是睡觉，岂不糟蹋了这美景，嗯？”
　　看着凡无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还有那人说话时有意无意扑在自己脸上的热气，尘萱一阵晕眩…
　　又过了几秒，凡无收起笑意，无奈的说到“小丫头，你又流鼻血了。”说罢就放开了尘萱，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准备看热闹的样子。
　　尘萱募得回神，慌张的用双手捂住鼻子，就往水盆的地方跑去，可是刚洗掉，又流了出来。
　　凡无看着那人的样子，无力感徒增，从衣袖里拿出一方丝巾便走了过去，抓起那人的衣领，很是不客气的塞在了尘萱的鼻子里，“等血凝结，方可止住。”
　　尘萱先是一愣，但随即想到这是凡无的丝巾，立马又拿了下来，可是刚拿下，鼻血就又流了出来。
　　凡无见状，皱着眉不耐烦的瞪了尘萱一眼，“还不塞回去？”
　　尘萱被凡无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乖乖的又塞了回去。
　　“过来。”凡无语气冰冷的说到，而后自己坐在了桌边。
　　尘萱怯怯的跟了过去，看着凡无布满冰霜的面容，想到自己又惹得这人生气，心里一阵懊恼。
　　“跪下。”
　　尘萱面容一愣，惊愕的看向凡无。
　　“跪下。”
　　看着那人有些愠怒的面容，尘萱缓缓的跪了下去。
　　凡无见尘萱跪下后，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稳稳的放在了尘萱头顶处，“今日你两次‘不请自来’，现在我便罚你跪足两个时辰才可起身。”边说边拿了茶壶把那茶杯倒满茶水，又道“两个时辰内，茶水不可滴落出来，否则责罚加倍。”
　　听完凡无的话，尘萱的小脸都白了，双眼满是哀求的看着她，嗫嚅的求饶到“不要…我下次不会了…”
　　若是换了别人，或许尘萱此时小可怜的样子会惹来对方的怜惜，但是凡无可不会，只见她淡淡瞥了一眼尘萱，慵懒的用手肘支在脸颊斜靠在了桌子上，“以后跟我说话，前面要加谷主。”说罢，就合起双眸假寐了起来。
　　尘萱无奈只得乖乖跪在那里，可她那小身板哪里受得了这个，期间一直跟凡无说话，求她放过自己，然凡无却是充耳不闻，尘萱见此，也便不再多说。
　　约莫半个时辰，尘萱就有些受不了了，本来被这人收留，自己是很开心的，也希望可以跟她和平相处，可没想到这人却如此对她，想到这里，尘萱突然冲着凡无吼到，“你是坏女人！”
　　凡无睁了睁眼，看都没看尘萱，随即又缓缓闭上，“出言不逊，再加半个时辰。”
　　尘萱圆目一瞪，立马拿下茶碗站了起来，把茶碗扔到了地上，“你怎这般不讲理！我不要跟着你了！”
　　凡无依旧保持着姿势，忽的睁开双眼，“站住，谁准你离开了？”
　　尘萱背冲着凡无，双手叉腰，气哼哼的回到，“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凡无眉角轻挑，缓缓起身，表情冷淡的看了一眼那人，“既然这样，出去时记得关好房门。”说罢就向着床榻走去。
　　听着那人渐渐走开的脚步，尘萱实在委屈，并非真心想走，她原是自由惯了，第一次被人这般不讲理的严罚，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那人不但没有挽留她，还很不耐烦的要将她赶走，想到这里尘萱眼窝里噙着泪花，倔强的小嘴嘟嘟着，转头瞪了凡无一眼，便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着门外有些细微的动静，凡无睁开眼眸，无奈的瞬了一眼房门，随即又缓缓合上。
　　第二天早上，白兰想着尘萱的安危，早早便起床向凡无这边赶来，远远她就瞧见凡无的门口卷缩着一个不明物体，待走近一瞧，才看清楚此‘物’。
　　白兰心疼的摸了摸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尘萱，小声唤到，“萱萱，醒一醒…”
　　许是被人打搅了，尘萱缩了缩脖子，梦呓般的说到，“凡无…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
　　尘萱昨夜受了委屈，原本已经跑到破庙的她，想起自己又要一个人过活…内心挣扎一番后，终是觉得哪怕被罚，也好过以前，于是下定决心的她又偷偷跑了回来，担心凡无已经就寝，就在房门外守着，可耐不住困意，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兰手下一顿，刚要继续喊醒尘萱，这时房门却被人打开，白兰心里一惊，忙站起身，“谷主。”
　　凡无瞬了一眼白兰，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卷缩在地上的尘萱，没有说话，而是俯身轻轻将尘萱抱了起来，向屋内走去。
　　白兰“……”
　　还在睡梦中的尘萱，微微睁了睁眼睛，模糊的看到那人绝美的侧颜，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憨笑着重新闭上了双眼，抬手就搂住了那人的脖颈，把脸舒服的放在了那人的怀里，“嘻嘻…这个梦…真好…”
　　这时凡无已经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在了床上，刚要起身，可尘萱的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脖颈，凡无挣扎了两下，见挣脱不开，深邃的眼眸一沉，“再不放手，我就让你永远长眠。”
　　哪怕是凡无这样说，那人还是一直紧紧搂着自己，而尘萱一直以为自己在发梦，听着凡无的话，刚要回嘴，可这也太真切了吧，连那人说话时的温热气息都能感觉到，还有这好闻清冷的体香…想到这里尘萱猛的睁开了双眼。
　　看到的竟是，那人布满冰霜的绝美面容，幽深的墨色眼眸仿佛要把世间万物都吸进去，而因着被自己搂着，此时的凡无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上半身完全是伏在她的身上，再加上那人呼吸时，扑过来的热气…尘萱顿时脸红了起来，慢慢松开搂着凡无的双手，娇羞的把脸扭到一边，弱弱的说到，“谷主…我是不是很重…”
　　凡无并未打算理会这人，见尘萱已经放开了她，刚要打算起身，却又被尘萱拉了回去，这突然的动作让凡无险些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到尘萱身上。
　　凡无双手支撑着身子，蹙着眉，瞪着身下一脸呆愣的那人，“你想死么？”
　　尘萱只是想确定一下这到底还是不是梦？可听到这话，立马清醒了，急忙松开凡无，一个翻身就躲到了床角，怯怯的看着凡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