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脖子以上 ...
-
白四少被直言要上他的土匪丢上了床,也不慌张,顺势往床头一靠,手上不急不缓地撑住了燕徊压下来的胡子拉碴的脸,不等对方发狠,原本阻着对方的动作成了扣着后脑勺,轻轻一按将人拉近了些,就亲了上去。
嗯,味道比较复杂,恕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四少爷暂时不想回味这个短暂的吻。他把身上的土匪推开些时,对方仍一脸没反应过来般盯着他。
燕徊着实让小少爷的主动给震住了。抢人时心血来潮,如何处置对方又是另一回事——他以为对方如果知道了自己想做什么,会试图逃跑、挣扎反抗、辱骂诅咒,总之不管做出什么负面行为都在意料之中,两人闹崩是最轻的,等他成了事,那个曾喜欢逗他的娇贵少爷定然恨他入骨,对方那样的出身,遭受胯/下之辱,况且还是被马匪强迫,多半会与他不死不休,要是白家也知道了这事,他和他的人都可能被挂上花红追杀。
不过说真的,燕徊不怕死,与那些贵人老爷不同,他出身草根,孑然一身,还负了人命,说不好听的就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指不定哪天就死在了马背上,更别提寿终正寝。他哥的仇早就报过,如今他也没什么志向,带着手下这帮人啸聚山林横行霸道是一桩,尝过小少爷的滋味便是另外一桩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对现在的匪头子而言,这两件事情都做到了,就是死了也没什么的。
他想的挺好也挺简单,结果白玉龙的应对完全不在他的预想之中。被对方一亲,饶是亲自把人掳了回来、平素胆大包天的土匪头子,也一时全身僵硬——对方不排斥亲近他这种事,近乎天方夜谭,自从起了念头,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还未彻底回神,夹在他自己与床头之间的白玉龙拍拍他脸。四少给过了甜头,见对方看过来,笑眯眯地问:“我想洗澡,有热水吗?”
直到烧完热水,看着白四少进了自己作为匪头房间里才有的单独浴室,他才终于从飘忽状态落回地面,忽然想起浴室有窗,心中警铃大作。
疑心对方使缓兵之计要跑的念头一起,登时一脸杀气地提枪踹门冲了进去,心道对方要是想跑,必先给他些苦头吃吃。等白玉龙伤了腿跑不动,大约就不会在他的地盘还抱有脱身离开的不切实际幻想了。
然而很快地,认定白玉龙要逃的燕徊就被打了脸,字面意义上的。进门就被块湿毛巾啪地甩在脸上的土匪抓下毛巾一看,小少爷好好地泡在浴缸里,只是看过来的脸色不善,再瞥见他手里有枪,眼睛都竖起来:“有病啊,拿枪干什么,想毙了我不成?!”
灰头土脸的土匪头子站在门外,回想着刚才那中气十足的一声“滚”——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本来要翻脸,可视线往下一移,看见小少爷水里边那和他们这种粗人截然不同的白净肤色,不知怎么就哑了火,闭上嘴退了出来。
两天没洗澡浑身不舒服的白四少慢悠悠打理好了自己,换上燕徊的干净衣服,出来就迎上了对方探究的视线,他走过来往床上一坐,推推对方,“还有水么,你也去洗,这一身的味儿。”
被反手握住腕子放嘴里啃了口,看着吓人,白玉龙倒不恼,就是像看不懂事儿小孩那样看着,看的人迷惑又不高兴地松了嘴,“不用再烧,用你的洗。”抓了件衣服也进浴室,一点不觉得白饽饽似的白玉龙有什么脏的。
少顷,燕徊也洗完出来,他可不像白玉龙那样何时何地都整整齐齐的,下边穿了平角大裤衩,上边干脆嘛都没穿,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古铜的皮肤和胸肌一路滑下去,这人无疑是不修边幅的,即使这样,那虎背蜂腰的身材也可以令人无视他的粗野,反而平添不驯的奇异魅力。
等后洗完的这个也上得床来,白玉龙把被子往上一拉,背过身睡了。他身后的匪头瞪着他后脑勺半晌,下床熄了灯,回来把人囫囵摁进怀里,才闭上眼睛。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白玉龙是被勒醒的。搂着他的那俩胳膊像铁铸的,硌得他腰酸背疼,气都快喘不顺了。想转个身松快松快,后边的人还抱得死紧,稍一动腿就觉出来后边儿硌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这么一动弹,身后的土匪也醒了,胳膊是松了力道,其它地方开始不老实,白玉龙翻个身面对那活牲口,他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燕徊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干脆自己“帮”起自己来,仿佛被泰迪抱腿的白玉龙觉得肩膀给箍得疼,只好拉起那颗抵着他颈窝喷热气的头,亲了亲泰迪的耳朵,对方一下抓紧了他,过了好几息才喘着放松下来。
跑到浴室洗把脸漱过口,解决了基本需求,白玉龙满意于燕徊还是个相对注重卫生清洁和生活质量的土匪,要是没有抽水马桶,就算他再稀罕这狼崽子,不到明天也得想着跑路。
回空空荡荡的卧室倒了点水喝,那人还在赖床。窗外碧空如洗,偶有微风,北方比中部干燥,今日天上也无一丝云彩,好像整片天空都显得高远了些,白玉龙在窗前活动手脚抻了抻筋,感叹一下好天气,心满意足地打着哈欠缩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