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五当顾问：五鼠闹东京》九栩

72、第九回：忆往事恩情难报，望月光悔不当初 2

　　驼背见他发了毒誓，有些拿不定主意：怎么办？
　　他性命在我们手中，为了活命再毒的誓也要发，就算他真遵循誓言，但万一哪天说漏嘴了怎么办。
　　那婆子一咬嘴唇，说道：死人的嘴才严。
　　一听这话，赵元俨和卫青寒毛直竖，如坠冰窖。
　　驼背听他婆子的话听惯了，他婆子叫他杀人他立时将手中的包袱塞到他婆子怀中。拿了桌上柴刀，一把抓住赵元俨的发髻，往上一提，露出脖子，不甚锋利的柴刀当即架在赵元俨的颈上。
　　卫青此时急红了眼：要杀杀我！别杀我家员外……别杀我家员外！你知不知道我家员外是谁！你杀他包管你全家抄斩！
　　快一点，杀了了事！
　　驼背的婆子不耐烦了，开始催促。驼背呑了呑口水，准备手起刀落，如同他杀鸡放血一般。此时此刻，赵元俨彻底绝望了，他曾想过他死在战场上，也曾想过他寿终正寝，就是没想过自己会死得这般窝囊。
　　他闭上了眼睛，耳中只剩下卫青无力的惊呼声和一阵急促的打门声，跟着茶碗落在了地上，清脆而又响亮。跟着一个青衫青年一脚踢开摇摇欲坠的院门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打昏了那对欲夺人性命的夫妻。
　　原来卫青听得有人打门，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打碎了一个茶碗，也是他们命不该绝，门外人听到不对立时冲了进来。
　　“穷山恶岭还敢带这么多银钱，别人不谋害你都难。”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入赵元俨耳中他才回过神来，见屋中凌乱，那对夫妻此时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一个青衫青年双手叉腰，将个破烂的房屋打量一番。
　　他身旁的黄衫女子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袱放在桌上，从自己的行囊中找出一瓷瓶分别给二人闻了闻。赵元俨只感到一股清凉之气从鼻腔直灌入大脑，浑身禁不住一颤，四肢逐渐有了知觉。
　　宝娘，他们没事吧？
　　黄衫女子摇了摇头：只是普通的蒙汗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也是，这等人家哪用得起稀缺的毒药。
　　那青年说着回过头来，赵元俨见他剑眉星目，仪表不凡，又感激他相救之恩，勉力站了起来：在下严承，感激英雄相救之恩，敢问英雄尊姓大名，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那青年听得这人罗嗦，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那两人我只是点了他们穴道，你们出山后需报官府来抓拿他们。跟着又对黄衫女子道：宝娘，把清心解毒油给他们一瓶吧，免得今后再遭了这不入流的祸。
　　黄衫女子答应一声，便将刚才用的瓷瓶给了他们一瓶。她一脸倦容，但神情紧张，她悄悄拉了拉青衫男子，说道：“卢哥，我怕我爹爹追上来，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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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那个女子叫了他一声，不然我也不知道救我的恩人姓卢。”赵元俨又道：“巴蜀多崇山峻岭，也多穷鬼恶匪，那次如果不是那对年轻夫妻误打误撞来投宿，这世上只怕就多了两缕冤魂。”
　　曾经的救命恩人此时竟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世事无常，此局已成死局。赵元俨不断摇头，一脸惋惜：“都说活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惜他触犯了国法，从来法不容情。”
　　他再度看了一眼卢方的画像，便将五张画像交还公孙策：“既有了画像，便签发出去，通缉这五人。”
　　二十七日未时
　　从卯时至此就吃了点汤水丸子，再加上轿子的颠簸，赵元俨又饿又泛，心中却不断想着自己当日的承诺：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但此时此刻，如何相报！
　　赵元俨一阵叹息，就在这时，轿子猛地一顿，跟着护卫在轿外禀告：“启禀王爷，两位丞相请你速速回宫。”
　　他眉头一皱，心道：两位丞相都是稳重之人，发生了何事要半路拦轿。
　　“卫青，传令下去，去大内。”
　　内侍史志聪早等在宫门口，一见赵元俨连忙迎上前，他急得都要哭了：“王爷，圣上突发癫病，而且还是在大宴辽国使节的时候……”
　　赵元俨一听，大吃一惊，急忙问：“那圣上呢？那辽使呢？”
　　“圣上已移驾后宫，两位丞相正在集英殿陪辽使饮宴。哎哟，王爷，圣上年后就一直病着呢，这……这……这可怎生是好！”
　　二人不敢久待，匆匆向集英殿走去。殿内歌舞升平，两位宰相言词幽默，与辽国使节频频敬酒交谈，一派和乐。赵元俨远远地瞧见宴会井然有序，心头一松，下一刻他又开始担忧皇上的病情来了。
　　史志聪眼框红通通的，一走到殿外，便对殿外守卫道：“还不快去禀告两位相爷，王爷来了！”
　　不一会儿，出来两位精神抖擞的老者，这两位丞相皆五十出头，一位姓文名彦博，一位姓富名弼，这二人同一天受封为相。文彦博脸颊略瘦，眼有忧愁。富弼脸部偏圆，和乐安详。他二人一同走来，富弼一见赵元俨便道：“王爷总算来了。”
　　“圣上现今如何？”
　　文彦博一瞥史志聪：“史公公还想对王爷隐瞒圣上的病情。”
　　“哎哟，文丞相，刚刚是小臣糊涂，这时可不敢啦。”
　　原来仁宗皇帝于宴会上突然癫痫发作，立时被扶入了内宫，文彦博欲问皇帝病情，史志聪却以宫里的事不能向外泄露为由拒绝告知，直到文彦博一句军法处置才吓住了他。
　　“王爷，现在太医们还在为圣上诊治，圣上的病情自有小臣等照顾，但这朝中之事可不要生变才好。”
　　富弼叹了一口气：“圣上暴疾，只怕有狼子野心者会蠢蠢欲动，我等肱骨之臣，定然要为天家分忧。”他说完这句，话锋一转又说：“王爷，‘五鼠’之事现在如何？”
　　赵元俨道：“如今全城戒严，开封府也做了通缉画像，全城缉拿，谅那‘五鼠’插翅难飞。”
　　文彦博和富弼听后皆摇了摇头。
　　赵元俨道：“两位丞相有何意见？”
　　文彦博不答反问：“王爷观那耶律乙辛如何？”
　　赵元俨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扯到辽使身上，但文彦博素来颇有先见之明，便朝殿中张望，见那主使之人端端正正坐在位上，一双眼却左右张望。
　　“此人目光如水，只怕性格奸诈，虽端坐一旁又不安现状，左右观望，只怕是个极负野心之人。”
　　“辽国新君登基，重用的便是此人。我等虽不知这位新君是何脾性，不过用其人，知其心，难保辽国有了征宋之野心。”
　　富弼接道：“辽君此时派来使者，用意明显。一来想要增加岁赐，二来也在试探。试探我朝虚实，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说着，他微微一笑，又对赵元俨道：“王爷，如果有人要来打你，怎么使他知难而退？”
　　“丞相请说。”
　　“只得让这人觉得你比他强，他打不过，自然不敢随便出手。如今圣体违和，东京城当要安稳繁荣。”他特意强调“安稳繁荣”四字。
　　赵元俨听到这话，恍然大悟，立时道：“对于‘五鼠’，两位丞相，本王倒有一个提议。”
　　文彦博和富弼见赵元俨明白他们的话，心中欣慰，齐问：“王爷有何好计，但请直说。”
　　“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