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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五回:丁屠夫眦牙必报,杨义士两肋插刀 5 ...

  •   胡仲农正要走出西屋,朱春突然叫住了他:“胡大人,且不忙走。”
      “大人,有话旦请直说。”
      “你与那丁行一?”
      胡仲农脸色苍白,他道:“朱大人,下官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丁行一也是想借开封府来除掉‘五鼠’,想拿他人作刀子使,算计得真好。不过要不是他,我等也寻不到这儿来。”
      “丁行一品行不端,你知道包大人最恨这种人。”
      “朱大人旦请放心,等一下且看下官的手段。”
      朱春听他保证,这才放下心来。二人相携出屋,那丁行一早等在院中,见二人出来,连忙赔笑走来。本想先招呼那判官,却见他眼望他处,一脸冷漠,连忙瞅向胡仲农,见他肩上血糊一片,故作惊讶的说:“胡兄,你怎么伤得这般重,血可止住了?”
      “放心,死不了。”
      胡仲农心知他虚假,心中不住冷哼,回头见朱春望着院外,也忍不住朝院外望去。院子外栽种了很多两到三人高的翠竹,这翠竹能耐严寒,黄河、长江流域常种此竹。汴京南郊多种竹,此地接近北郊,多种槡、榕、槐、芭蕉等树木,竹林的话就这一片稍成气候。
      他收回视线,见朱春仍然呆站在原地,二人虽是同僚,也时常相见,但朱春少言寡语,他的心思比这浑浊的夜色更加难懂。想到此,禁不住摇了摇头,便不再搭理他,转头对丁行一道:“丁老哥,小弟还要督人巡巡起火点,怎么着,和小弟一道吧。”
      “那是当然。”
      很快第三进院落就只剩朱春一人,他眼望飘逸的竹影,似乎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离去。回想刚才,他与胡仲农各自带队包抄,他这一队刚至后院就有一人突然出现,引着他们进入竹林……
      如果不是“钻天鼠”那样的轻功,我朱春又怎会追他不住。他不由遥望黝黑的夜空,此时已过夜半,半空中那轮明月被薄如蝉翼的云层遮挡,只露出小半张脸来,到处都是灰蒙蒙。
      大地更是朦胧,在这片朦胧中有三条身影顶着混沌迷蒙的飞雪前进。他们衣裤被雪水一浸,就跟一层纸一般,寒风一吹,刺骨的寒冷,似乎只要停下奔逃的脚步瞬间就会冻成三个大冰坨子。徐庆背着杨达人奔在最前,韩彰居中,卢方最后。他们不敢走官道,又对郊野道路不熟,竟闯进民田之间,冬日里栽种矮苗蔬菜,三人所经之处,蔬菜多被踩烂。
      卢方知农户平日辛劳,所种所得勉强养家糊口,此番被他们毁去辛劳,心生歉疚,一边疾步奔逃一边摸出钱袋子,一路撒了些散碎银子。回头瞅了一眼,见远方天空红霞满天,突然想起一事:糟了!
      他连忙停下脚步,韩彰听得身后没了动静,回头张望,见兄长正要往回走,立即跑上前挡在他身前:“大哥,何事?”
      卢方焦急的说:“那位姑娘……那位姓王的姑娘还在屋里,我们这般放火,若烧到西屋,她必然丧命!”
      韩彰早忘了此事,经他提醒,这才想了起来。又想起他怕这女子起什么变化,在给她吃的茶水里下了蒙汗药,这时只怕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脸色蓦地一白,阴冷着脸说:“此时只怕顾不上她了。”
      “若我等为了逃命,竟置一无辜女子于险地而不顾,这哪是什么大丈夫所为。”
      “大哥!”
      韩彰大喝一声,他眼中似有泪光:“杨兄中了毒镖,我们得找个稳妥之处为他医治。现在真顾不上那位姑娘了!只盼她命大福大,开封府的人能及早发现她。”
      “不行,如果开封府的人没有发现屋中有人,那么她非被烧死不可。这样,你和三弟护着杨兄先逃,为兄回去看看,只要那位姑娘平安为兄立刻就回。”
      “大哥!二哥!你们快来,杨兄不行了!”却在这时,前方的徐庆突然大叫了起来。卢方愣了愣,张了张嘴,大片大片的雪直往他嘴里灌,他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见韩彰朝徐庆奔去,连忙跟上。风雪太大了,他步履踉跄,眼睛迷离,只知跟在韩彰身后。
      徐庆将杨达人倚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干上,杨达人全身抽搐,他怕他咬断自己舌头连忙褪下自己外衣强行赛进他嘴里。见韩彰奔至,急得大叫: “二哥,你快看看!”
      韩彰拿住杨达人手腕,随即他又放开:“杨兄……杨兄他……”心中一酸,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不可能!二哥,我们不是还有‘清心解毒丸’。”
      “‘清心解毒丸’可解火毒,但杨兄已现动风之症,如何解得。”韩彰心中酸楚,若在平时只需用蝉衣、全蝎、蜈蚣等虫类药材,但此时冰天雪地,又在逃命,到哪里去找这些毒虫。
      徐庆还要再说,杨达人痉挛得有如鸡爪的手一把抓住了他,他从不知道一个人临死时力气会这般大。杨达人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绝望了,但心中又燃起希望,模糊的视线定在卢方身上:“帮……帮我……照顾……洙儿。”
      雪越下越大了,在这片洁白的地方徐庆和韩彰挖了个坑,草草将杨达人埋葬。卢方跪在坟前嚎啕大哭:“杨兄……杨兄……我不敢把你牵扯进来……”
      韩彰见他痛哭也不知如何相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眼四下张望,这里一马平川,尽是良田,前方黝黑一片,隐约间却听得流水之声。
      难道到金水河了?
      “三弟,你说五弟被开封府的人杀了是怎么回事?”
      卢方听到这儿止了哭泣,噌的一下站起来:“什么,老五他……”
      徐庆抹了一把眼泪:“我不是和禹靖去开封府打探消息吗,当晚我和他就到了开封府,我命禹靖在外接应,因为我要当面质问展昭,究竟我五弟在哪儿。可惜当时我不知道,展昭并没有住在开封府衙,在开封府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展昭。后来我躲在一个窗棂下,听到了有两个人在说话。他们不知道,我就躲在他们的窗户下偷听他们说话,”
      他一边述说,一边回忆,昨晚之事至今想来仍然历历在目。随着他的讲述,当晚的一幕就像真实发生在卢、韩二人身上一样,他们无不屏住呼吸:
      ~~~~~~~~
      “王爷,属下想让展护卫退出官场。”
      “这样也好。展护卫如今陷入两难之境,也是我等推波助澜之故。若不入官场,若不得那‘御猫’称号,展护卫依然是潇洒自由的大侠。”
      屋中一阵沉默,直到一儒生推门走了进去,这才有人说道:“公孙先生,这是凌医官,本王特意请他来看看展护卫的伤。”
      “是,王爷,学生这便带医官去看看展护卫。”
      紧跟着,有两人推门走了出来,是一个儒生和一个医官,徐庆立即跟上。前方两人只是普通文人,哪里能发现有人跟踪。不想那两人越走越偏,后来竟从一条小路上出了后门。徐庆不敢跟近,直到门房关上小门,这才翻身上墙,见那两人走上一条小巷,徐庆这才跳下墙,朝那小巷跑去,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正自懊悔,见到一朱门大院上挂了一块牌匾,上书“展府”二字,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前。
      原来展昭不住在开封府!
      他顺着往前走,见没什么人,这才又跳入进去。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见先前跟踪的两人从一间房里走出,他这才悄悄跟过去。还未至窗前,从屋中响起一道声音:“阁下既然到了展昭府邸,何不现身相见。”
      ~~~~~~~~
      卢方、韩彰听到这儿,无不吃了一惊,均想:这展昭耳力好强。
      徐庆感叹道:“我当时也吃惊不小,我的轻功我知道,但屋里的人在我刚刚靠近就发觉,除了展昭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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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庆心惊不已,他知自己行藏败露,把心一横就道:“展昭,我是‘穿山鼠’徐庆。” 屋中一阵沉默,半晌才又响起声音:“原来是徐三爷,久仰大名。”
      “废话少说,我五弟在哪儿?”
      “南郊毛竹坡附近有一处石庙子,白五爷便在此处。”
      “好,展昭,等我找到我五弟再来道谢。”
      ~~~~~~~~
      徐庆说到这儿,又恨恨的对两个兄长道:“我当时真傻,完全不知道他挖个坑让我去跳,我还想着找到五弟了再来向他道谢!”
      韩彰拍拍徐庆的臂膀,这兄弟向来实诚,没什么防人之心。
      “我当时听他声音虽然清朗,但却中气不足,想是受了重伤之故,可恨我当时不知展昭为人,否则趁他伤重之时杀了他,又怎会累得禹靖重伤。”
      “禹靖重伤!那禹靖现在又在何处?”
      “二哥放心,禹靖现在在一处妥善之处休养,暂无大碍。”
      韩彰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徐庆又说:“我听他说了五弟所在之处,便出了他府邸,找到潜藏在开封府衙外的禹靖。可惜我和禹靖对东京地形不熟,找到了南郊毛竹坡,却一直没寻到他口中的石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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