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五当顾问：五鼠闹东京》九栩

37、第五回：丁屠夫眦牙必报，杨义士两肋插刀 1

　　“大人！你听，什么声音？”马汉突然说道。
　　果然，在静谧的空间响起打斗之声。胡仲农也听到了，但他想得更多，他想“五鼠”既然武功高强必然不会将他们这些官家人放在眼中，但为什么要故弄玄虚？难道……难道这里实际没什么人？的确，先前铜锣一响心就乱了，以为这里埋伏了千军万马，但到目前为止就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吼话声。
　　难道这里就只有两人！
　　也该怪我太性急，才会落入陷阱，处处受制于人。
　　这一想法犹如醍醐灌顶，胡仲农精神为之一振，大声道：“听着，‘五鼠’在故弄玄虚。黑暗之中，既对我等不利，其实对‘五鼠’也是一样，虽说他们是扬名天下的高手，但你们日夜操练，也不是普通州县的脓包捕快。既然现在出不去，那我们就把他们翻出来，也好叫陷空岛的耗子们看看我们开封府的本事。”说罢，大手一招，又道：“走，进去看看！”
　　众捕役得他一激，无不强打精神。一行人很快穿过第二进院落，当进到第三进院落时，发现此处更黑，在天井中有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影子。一身形魁梧，一矮小矫健，无法分辨谁是谁。
　　“胡兄！快！快来！我逮着‘涉地鼠’了！”
　　突然，天井中传来一声呼喊，胡仲农一听这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丁行一！”
　　他竟然跑这儿来了！是何目地？另一个矮个子难道就是‘涉地鼠’？
　　“涉地鼠”固然要抓，但丁行一却也不得不防。胡仲农大手一挥，叫道：“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跑了。”
　　这帮捕役平时操练惯了，一得长官指令当即围了上去。他们被这个看不见的对手搞得意志全无，这时看见了，无不精神大振，全都卯足了劲想要抓住他。那矮个子见对方来了帮手，打算速战速决，身子一矮，右拳朝丁行一腰眼打去。
　　丁行一仗着自己牛高马大，韩彰又瘦又矮，原本瞧他不上，江湖上本就有很多名大于实之人。交上手后才发现对方灵活非常，往往见缝插针，净往他眼睛、喉结、腰眼以及下裆处招呼。这人与卢方即相同又不同，卢方谨慎稳重，他同样谨慎，但却多了一丝冷静，那是在与人拼杀时毫不留情的冷静。心中懊恼自己轻敌，乃至一招受制，处处受制于人，但世上毕竟没有卖后悔药的，如今还是保命要紧。见对方拳至，赶紧后仰相避，他急于保命，避得就急了些，一屁股摔在了雪地上。
　　那矮个子趁机杀人，丁行一抬眼相望，灰蒙蒙的天色下，眼前男人似变作了巨灵神，斗大的拳头砸向自己双眼。刹那间，万籁俱寂，只剩下他“呯呯呯”的心跳声。
　　我命休矣！
　　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刺骨的雪风从他脸上刮过。
　　劫后余生，丁行一的后背瞬间湿透。回想刚才真是险象环生，若不是胡仲农挺刀相救，他非死在韩彰的重拳之下。一时感激他活命之恩，转念又想他既有手段救下自己，为何不早早搭救，他那一刀若再低得寸许，自己的鼻梁非被齐齐削断不可。
　　胡仲农哪知他的心思，一刀挥去救下丁行一，再想砍第二刀，那矮个子却已跃开。
　　丁行一则趁机从地上跳起，指着被包围住的那人，急慌慌的说：“胡老弟，那人就是‘涉地鼠’，是个好生厉害的角色，但你我二人也不孬，一起必可将他拿下。”
　　胡仲农眉头一皱：这人真是卑鄙，打不过人便想以多胜少。
　　对他更无好感，不再搭理他，上前一步，朝被包围的那人道：“早就听闻‘五鼠’中有一位‘涉地鼠’，今日有幸得见，胡仲农三生有幸。”见那人团团被围，却丝毫不为所动，倒比身旁的丁行一多出几许英雄气概，心中反而升起亲近之意。
　　“丁行一，你既将他们引来，现在还不动手。”谁知那矮个子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丁行一驳道：“你休要挑拨离间。”
　　“怎么，百两黄金还不够你取一校尉的性命。”
　　那矮个子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那就再加一百两，两百两黄金换一个校尉的命，这生意可还做得。”
　　两百两黄金！
　　丁行一心中一跳：就算自己最风光时，也没能挣下两百两黄金！
　　“丁行一，赚不赚这两百两你可要考虑清楚，你我本无恩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胡仲农一听这话，心中一慌，如果丁行一临阵倒戈，原本有利的一面会变得非常不利，连忙说：“丁兄，此番抓了‘涉地鼠’你当居首功，胡某会到包大人面前举荐你。”
　　“官字两个口，他说举荐你就举荐你，别到时功劳都归了他了。” 那矮个子抬起右手，向外一摊，说：“马上就能拿到手的总比空口承诺要好，再说要抓住我韩彰才有功劳可讲，你自信有此能耐吗。”
　　他话音刚落，丁行一就笑了起来：“胡兄，说实在的，两百两黄金若搁到普通人家可够这家人吃一辈子的。”
　　遭！这家伙见钱眼开，要反水！
　　胡仲农心中一突，己方只他与马汉有些功力，至于其余人还不够这两人杀的。
　　“那可是两百两黄金啊！”
　　丁行一边说边走向胡仲农，慢条斯理的说：“胡兄，那在下可要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反手打出一枚袖箭，却是朝着包围圈中的矮个子男人。这一手大出众人意外，都以为他贪财好利，必然倒戈相向。所以当袖箭打向那矮个子男人时，他全无准备。眼见那矮个子就要丧命于袖箭之下，却见他不知使了何种方法，轻轻用右手一拔，袖箭就失了准头直朝他身后打去。他身后那名捕役却没他的武功，腿上中招，连忙忍痛退出，其他捕役赶紧将他空出的位子补上。
　　他的这一手胡仲农却吃惊不已，江湖中虽有“空手夺白刃”之类的武功，但也没听说随手这么一打，将袖箭接住又反手射出，他不怕暗器喂毒吗。丁行一趁机靠了过来，低声对他道：“小心点，他手上有古怪。”
　　胡仲农点了点头，也忘了此时天色已黑，对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这时矮个子突然指着他道：“你说你叫胡仲农？”
　　“正是。”
　　“我听过你，你绰号‘刀蛮子’，也算有些本领。这样吧，你我二人比划一番，也不要叫你手下人参与进来。”
　　胡仲农还没答话，丁行一就接道：“看来韩二爷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忘了还有我丁行一在此。难道在韩二爷心中已将丁某划归到这些捕役当中，不值得你出手。”
　　韩彰冷笑道：“刚才虽只过了几招，但你却不是我对手，我对你已无兴趣。”他顿了一顿又说：“会有人来与你过招。”
　　就在这时，一条身影轻飘飘落在韩彰身边，这人身材虽也魁梧，但毕竟比不得丁行一。胡仲农心中一跳，虽然他刚刚就已想过，此间事情不止一人，但对这人无声无息就已到自己身旁，心中还是非常介怀。低声问丁行一：“这人轻身功夫不俗，可是卢方？”
　　“看身形不像。”丁行一突然想起一人：“像是杨达人。”
　　“千手铁掌杨达人？”
　　“不错，只怕就是他。”
　　“丁屠夫，刚刚我俩还没分出胜负，这时正好比划比划。”
　　这人果然是杨达人，原来他听说是丁行一引了人来，非要留下来杀丁行一替自己和孙璧报仇。韩彰和卢方辨他不过，只得让他留下来帮忙，其余人要么受伤、要么武功不济，便由余奎和淳风护着先行离开。
　　“杨老兄，刚刚若不是那和尚和卢方联手救你，只怕你早成我丁行一掌下亡魂。”
　　杨达人怒不可遏：“若不是你胸口藏有铁板，只怕你会先死在我的爪下。”
　　丁行一听他揭破此事，不由得恼怒非常：“好啊，杀韩彰是杀，杀你也是杀，看招！”
　　杨达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条灰色人影倏忽而至，他冷笑一声，瞬息之间连拍数掌。
　　在临近小门这边胡仲农也是蓄势待发，他抽出刀来，韩彰见他刀背上似有一突起之物，极目一望，刀上似有一侧钩，这竟是一把钩镰刀。钩镰刀一般装备长柄，但眼前这人手中的钩镰刀装备的刀柄却只一尺来长，他双手握刀，刀尖向外，姿势古怪。
　　难道他打算这般直刺过来？
　　韩彰倒有些看不明白这人的打法了，是以他静静地站在包围圈中，一动不动。他越是不动胡仲农越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明的紧迫感，拿住刀柄的双手也出了一手的汗，他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双手。又见对方依然赤手空拳，便问：“不知韩二爷使用何种兵器？”
　　韩彰摊开双手：“这便是我的武器。”
　　这个韩彰仗着自己是武林高手便这般轻视于我，好啊，我胡某人今晚就先卸你“涉地鼠”的一只手臂。胡仲农见他托大，好不恼怒，冷然道：“如此这般，我胡某人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