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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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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梨见她脸圆额阔，很是亲切，忍着痛问：“您是？”
“府里的人都叫我王娘子。”
府里？
哪个府？难道我转运了？穿到王府啦！但王府的话也太寒酸了吧！
黄梨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她所在的房间，的确很简陋，连个姑娘家使用的梳妆台都没有，电视里演的闺房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王娘子见这女子浑身邋遢，又似有伤，心中酸楚不已：“姑娘，想必你还饿着吧。”
这声音温柔可亲，一下令黄梨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全怪自己这么狠心，为了个狗屁穿越，竟离开自己温暖的家，现在糟了罪了，才想起家里万般好来。一句简单的问话，令她泪流满面，一个劲点头：“昨晚就没吃。”
“真可怜！”
王娘子怜爱地顺了顺她蓬乱的青丝，跟着朝外喊道：“素菊，”
话音刚落，进来一个十五、六岁长相伶俐的姑娘，她一进屋便朝王娘子福了福身。
王娘子道：“素菊，先前让你们准备的热水准备好没有？”
“回娘子，热水已准备妥当。”
“好，准备一点糕点，让这……”王娘子说到这儿转头问黄梨：“姑娘，还不知你姓什么？”
不能在床上回人家，不礼貌，得行礼，入乡随俗。
黄梨连忙从床上下来，学着素菊的样子朝她福了福身，不过两只脚蹲得太近，起身时还差点跌倒。她稳住身体才道：“回娘子，免贵姓黄，黄梨。”介绍完自己，她朝这一老一小露出了一个友好且亲切的笑容，争取给这里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王娘子掩嘴而笑，对这姑娘的第一印象很好，回头对素菊道：“黄姑娘肚子还饿着，多准备一点吃食。”
“是。”
那叫素菊的丫鬟朝王娘子福了福身，跟着又朝黄梨行礼，黄梨有样学样，跟着就还了一礼。素菊见这客人对她挺客气，朝她浅浅地笑了一笑，告辞而出。
王娘子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也走了，不一会儿，听着隔壁房间有声响，黄梨拉开卧室门，雪风立时打在了她的身上，冻得她浑身哆嗦，见一个小姑娘提着一个空桶正从对面那间厢房走了出来。那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一脸稚嫩，与那素菊一般，都穿着素白梨花裙。她一见生面孔，白生生的脸蛋立时生出一丝红晕，腼腆地朝那个陌生女子道了一个万福。
我去，童工！这什么地方？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工作了，是从小卖身为奴了吗！
黄梨一脸惊讶，还没来得及回礼那个小姑娘就提着空桶跨出了高高的门槛。她走到门边，悄悄地探出头朝外看，入眼处是一处古朴的庭院，院子的中间有一石桌和四根石凳，左边是一组假山，假山上积了不少雪。右边比较空旷，再过去一点就是通往外面的月洞门。
她略略犹豫了一下就往月洞门走，走到月洞门前就停下了脚步，躲在门的一边，再次向外探出头去。见外面的庭院更大更深，假山也更广更高，还种了好几丛竹子，积雪压满竹叶儿、竹竿儿上，时不时有积雪滑落。不仅如此，外面的庭院还有一条长长地走廊，走廊尽头向着另一个方向拐了一个弯，不知通向何处。
见这里的庭院如此之深，她心中惶恐极了，正欲朝走廊走，却见一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她心中一紧，赶紧退了回去。
她跨进高高的门槛，走到圆桌的另一面，从桌下拉出一根圆凳坐下，直到此刻她才感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这间房应该是会客室，中间有一圆桌和四根圆凳子，左右墙前都对称地摆放着一对圈椅。
她见桌上摆着一个托盘，盘中整齐地摆放着一茶壶和四个茶杯，听着细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镇定地提起茶壶，拿过一只茶杯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来人正巧跨进门槛，她头一抬就看到了她，笑吟吟的说：“素菊姑娘，我正口渴呢，给你也倒一杯。”不待对方同意，她又从托盘中拿起一只茶杯，放到了她左边的那个位置上，跟着提起茶壶，给那只杯子斟茶，待到七分满便停了斟茶的动作，又将茶壶放回了托盘中。
“黄姑娘，婢子是府里的丫鬟，你是府里的客人，哪有客人给婢子斟茶的道理。”素菊一边说一边将端来的两碟糕点放在了她的面前，并没有去端那杯茶。
黄梨也不介意，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客人啦，我就是一个小乞丐，你看我穿得破破烂烂比你还不如呢，怎么就不能给你斟茶了。”说着，她拿起一个黄橙橙的点心送到嘴里，随意问了一句：“你说得府里，这里是哪个府呀？”
“黄姑娘，你不知道吗？”素菊有些意外。
黄梨吃着糕点，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人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感觉就是睡了一觉然后就在这里了。”
“回姑娘，这里是开封府。”
没有二次穿越，我还在开封府！真倒霉！
黄梨一听自己还在开封府，禁不住扁了一下嘴，心理防线也顿时解除，大口大口吃起了糕点。素菊见这女子毫无架子，吃东西也爽利，不由得掩嘴而笑，待她吃好了，便请她去了西厢房。
所谓的西厢房就是黄梨刚刚睡的那个房间的对面，也就是抬步脚的距离。一进房间就见角落里有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后热气腾腾，原来是一个大浴桶。素菊引着她来到屏风后，伸出纤纤五指往桶中一探，见水温正合适，这才回头道：“黄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素菊伺候你沐浴吧。”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黄梨哪习惯别人伺候，赶紧摇头拒绝。那丫鬟也不坚持，笑了笑就退出屏风。
她赶紧朝屏风外张望，见那丫鬟正在替自己准备沐浴之物，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脱衣，生怕她突然过来，迅速脱去身上的乞丐服。寒冬腊月，立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浑身一哆嗦，赶紧跨入浴桶，温热的水一下刺激着腿上的鞭伤，痛得她“哎呀”一声惨叫。
素菊立时来看，一见她腿上鞭伤，立时叫了起来：“哎呀，黄姑娘这么大两条伤啊，可得小心处理，以免以后落下疤痕。”
听得关心的话语，黄梨几欲落泪。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走进一个神情冷骏的女子。黄梨吓了一跳，也不管伤口沾不沾水，立时滑入浴桶，水的温度一下刺激了她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不由得恼怒万分，厉声道：“谁呀，这么没礼貌，进来也不敲门。”
素菊立时走出屏风，一见厢房中的女子，立时朝她福了一福：“淳于姐姐。”
那女子将手中捧着的衣物递给素菊，便对屏风后沐浴的女子说：“一个小丫头，脾气还不小，看来在虎牢里还没受到教训。”
黄梨听她冷嘲热讽，心想开封府里怎么连个女的也这么讨厌。她虽身在浴桶，但嘴上一点也不肯吃亏，冷哼道：“你年龄也不大，别老想着要教训谁，免得无端惹人讨厌。”
这种语气说话，是她到古代现学的。
那女子轻哼一声，便不再言语，指着那些衣物对素菊道：“王娘子给她准备的衣物。还有这个，”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我帮她准备了一些伤药，到时你帮帮她吧。”
“是的。”
那女子说完，又退出了房门。黄梨一听得关门声，便朝屏风外张望，素菊一见她的模样，便掩嘴轻笑：“淳于姐姐已经出去啦。”
黄梨道：“她也是你们府中的丫鬟吗？”
“哪能啊！”素菊道：“淳于姐姐是淳于校尉的双生妹妹，在府中暂住的。”
“喔。”
“黄姑娘，冬日里水温冷得快，可别在水中待太久了。”
“好。”黄梨也真感觉水温降低，赶紧往身上搓了搓，洗了一会儿，要从浴桶中站起，素菊一见，立时拿了浴布替她裹住身子，又替她上药。弄妥这些，素菊便道：“黄姑娘，你先穿衣，素菊将这里规整一番。”
黄梨点头，裹着浴布，哆哆嗦嗦地走到床前，看着床上一件件衣物，犯上愁了：肚兜她是认识的，但又有一件件小衣、小裤。在这堆衣物中翻来翻去，也不知该怎么穿，又是一阵惆怅。
素菊从屏风后走后，奇道：“黄姑娘，怎么不穿衣啊，再这样呆着可要着凉了。”
黄梨回头看她，一双大眼泪眼汪汪，她道：“素菊姑娘，因为我……我从小都穿小乞丐的衣服，所以这些女儿家的衣服我不会……”
素菊心中好一阵同情，立时安慰道：“黄姑娘，以后多穿穿也就知道了。我们姑娘家穿衣，从贴身衣物开始。”
说着，她拿起那件水红色肚兜……
黄梨这才发觉古时的衣物讲究颇多，什么亵衣、亵裤、又什么中衣、中裤、这些还都只是内里穿的，外面的名堂更是繁多，光穿戴就花了小半会时间。当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半身铜镜里自己的古装扮相时，却没有一点欣喜的滋味，一夜牢狱，令她感叹不少。
“哎呀，王娘子忘准备钗式了。黄姑娘，素菊先给你挽个髻，到时再帮你找只簪子戴在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