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提拉米苏》微雨飞霏

3、人面不知何处

　　冲了两次澡，还是睡不着——林可点了支烟。她感觉得出来，傅安国肯定有问题，虽然上次在夜曲她什么都没看到。可是没有办法——傅安国连手机短信都设了密码。他的密码，她一个也不晓得。这事儿，兰心也没主意。钟立诚和张徇更指望不上。５年前，卫展眉在MSN Space上写：我以为我的爱情是一场浪漫爱情剧，到最后却发现是一部悬疑侦破片。林可苦笑了下——是不是现在，轮到她说这话了。那时候，卫展眉走了，季涵君消失了，她于是认为，可以说：永别了，武器。莫非现在，要重出江湖？
　　那天晚上，傅安国没回来。但是林可第二天傍晚从美容院回来的时候，沙发上的Paul Smith神奇地消失了。家里的座机上显示有３个未接来电——都是傅安国的手机上打来的。她拿起电话，想和傅安国的妈妈说不去吃晚饭了，号码拨了一半，还是搁下了听筒，回房换了件素净的衣裳，把那个小猪的玉佩挂上脖子……
　　周末，林可给钟立诚打了个电话，约他和他的小女朋友吃饭。上来就是一条Tiffany的手链递过去，心形的的坠子晃啊晃——小女孩就是好哄，兴奋地眼睛眨啊眨，狠狠亲了钟立诚一口。林可的来意不言自明，笑得无奈而彷徨。那顿饭，宾主尽欢——她牢记了卫展眉当年的忍字诀，决口不提傅安国近来的反常表现，只是一起回忆着三人初中时的无忧时光。
　　晚上九点，饭局才散，两个小时以后，傅安国回来了。林可什么都没问，接过他手里的旅行包，帮他放了洗澡水，准备了干净的衣服。
　　傅安国洗完澡走进卧室的时候倒是吓了一跳：林可穿着胸口黑色蕾丝镶边的红色吊带裙，靠在床上看电视，关了所有的灯，手里的高脚杯斟了小半杯红酒，睨了他一眼，见他进来，便用遥控器按了电视的暂停。
　　“你想吓死我啊！”傅安国把毛巾往肩头一挂，“啪”地一声开了大灯。“你嘴怎么涂这么红啊！”咕哝着，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蒙住了脑袋。
　　林可看着傅安国就这样进了被窝，好一会儿，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到洗手间卸了妆，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听到轻微的鼾声。她关了灯，也进了被窝。
　　那天晚上，林可没有睡着。傅安国倒是香梦沉酣，睡过头了半小时。林可故意没支声，听到了动静，是他匆匆忙忙上班去——在床上又蹭了个把钟头，林可才起来。一照镜子，俩黑眼圈明显得很，她皮肤本来又白：都成一小熊猫了。
　　中午的时候，林可发了条短信给钟立诚，两个字：谢谢。
　　傅安国的父母傍晚煮了很多菜，林可笑得惬意而满足，哄得他妈妈合不拢嘴。傅安国的爸爸这次没说起下一辈的事情，林可倒主动提了话茬，“爸爸，我们打算明年就给家里多添个人。”此话一出，二老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傅安国转过脸，盯着林可看了好一会儿，叫她脸都红了，轻轻骂了句“讨厌”，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傅安国于是闷头吃饭。
　　吃过晚饭一回家，傅安国就是看F1比赛，摩挲着打火机，倒没抽烟。林可耐着性子，把他这几天的脏衣服都拿来洗了——又是那个香水味，虽然被烟味和汗臭盖住了，也依稀可辨。她把兜儿掏遍了，只找出来几张哪儿都有的清风面纸跟一盒景学宾馆的火柴。正在这时，傅安国走来了，林可慌忙转过身，按了洗衣机的开关。
　　“我外套呢？”傅安国东张西望地，手里还夹着根没点的烟。
　　“明天送干洗店去。”林可也不回头，漫不经心地整理着傅安国的一堆臭袜子，打算明天统统扔掉——那味儿实在是……
　　“嗯？”傅安国匆匆出去了，林可张望了下：他从衣帽架上拽下来，在兜里掏了半天，拿出个打火机，方才点了烟。心里忽然一个咯噔——她怎么就忘记翻那件外套的兜了呢！
　　然而傅安国的外套的兜里也没什么名堂——林可窝在床上看着电视，却心不在焉，总觉得是漏了什么。她趁傅安国洗澡的时候，把外套的兜也掏过了，也没什么新发现。听着洗手间里花洒的水声渐渐停了——也该考虑别的事情了。起身到客厅去倒杯水，正逢着傅安国洗完澡出来，看着林可又换上了件比昨晚更透视的性感睡衣，眼神有点闪烁。林可妩媚一笑，径直走开了，到茶几上拿杯子。只见茶几上的烟缸里是四五个烟头，旁边有不少抖落的烟灰。她的眼前忽然一亮，登时抬起头来——还容不得她细想，傅安国已经拦腰抱来，“好老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落到大床上时，林可迷迷糊糊地醒了，然而躺着不想爬起来。外面春光万里，不觉慵懒。赖了半天，她才开了手机，发了个短信给兰心，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回讯，便也起床洗漱了。吃过午饭，上网搜索了下：原来那款zippo是75周年纪念的限量版，怪不得傅安国要当个宝：还真会投其所好！林可冷笑一声——这次是真有数了。
　　MSN上，卫展眉的头像从灰色变为绿色，状态显示为离开，然而林可的状态显示为脱机。想要点进卫展眉的共享空间，却发现是加密的，思忖了下，改了用户名重新登录——她并不确定傅安国是否注册过MSN，然而尝试了下，居然可以，只是沉睡太久而需要激活，不由一阵得意。然后就是密码了：试了各自的生日，纪念日和手机号，都不成功。林可有点急躁了，最后输了个123456789进去，倒是成功登陆了。还没等她点进卫展眉的共享空间，就是一堆留言跳出来——全都是她的，最近的一次是2个月前：我回来了。犹豫了下，还是点进了空间：卫展眉的历程，便展现在林可的眼前；但是她并没有兴趣，直到翻开相册，有一张照片，拍的是那款zippo，文字为：相思不分南北，聚散只有东西。日记的最后更新，也在2个月前，是上飞机前夜的遐思，都是无关的东西。然而此刻，她回来了，不露痕迹地回来了。
　　于是林可知道，某些有关的东西，也回来了——她在starbucks看到卫展眉的时候，卫展眉或许也看到她了吧。
　　“抢我的男人，门缝儿都没有！”林可在心里说，一边削了个苹果——她现在可要吃好喝好睡好，因为说不定哪一刻起，她肚子里就有个小傅安国了。这么想着，又定心了很多——特别是一个月以后好朋友没准时报道，林可越发笃定了。傅安国近来也安分了不少，多半陪她一起吃饭，晚饭后即使出门，十点半之前肯定到家了。林可只觉得胜券在握，然而她要的是完胜——并不打算给卫展眉的将来留一张回程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