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金兰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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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晴云就领着一名少年折返。
姜天极坐在椅子上抬眼看那少年，只见那少年十六七岁模样，与晴云身量相仿，衣饰相同，虽然单看五官并不出色，但是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神态气质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晴云与那少年行了跪礼之后垂手站立在姜天极面前，态度恭谨。
姜天极问道：“你就是沧海？”
沧海毕恭毕敬地答道：“小人正是沧海。”
姜天极淡淡道：“我本不愿纳你做小侍，但晴云相求，讲你身世凄苦，我才动了恻隐之心。”
沧海郑重道：“小人自知容貌粗陋，不曾得世女垂青，本已报了死念。然云哥哥对小人有情有义，不愿见小人寻短见，世女慈悲不嫌弃小人，小人感激不尽，此生当尽心相侍。”
姜天极说道：“好，晴云你把玉簪给他吧。”
晴云咬了咬嘴唇，自怀中取出玉簪递给沧海。
沧海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道：“云哥哥，这是你的玉簪？怎么给了我？”
晴云凄然道：“沧海，世女说不想纳第三名小侍，她如今应了你，这玉簪自当是给你。”
沧海死活不收玉簪，复又跪在地上恳求道：“世女，小人愚钝，不知云哥哥竟为小人牺牲如许。这么多年来，小人一直受云哥哥照顾，无以为报，怎能因小人贱命私欲拖累云哥哥一生幸福？小人这就与云哥哥割袍断义，先一步去投胎，来生再报恩情。”
晴云看出沧海动了死念，怎忍放手？他跪在沧海身边，深情道：“沧海，可恨我终不是女儿身，无法护你周全。你既然不愿意在这世上遭罪，我便随你一起去，生死不离。求世女成全！”
姜天极没有想到晴云和沧海这般烈性，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恐怕早已超越了金兰之义。姜天极心念一动，这样也好，纳他们两人为小侍，既能掩人耳目，也可成全一对爱侣。她感叹道：“也罢，晴云，你再问管家要一枚玉簪吧。”
晴云闻言喜出望外，千恩万谢起了身。
姜天极作为燕王世女，纳小侍虽比不上娶夫要讲的排场，也算是小小喜庆。日落后，院子内张灯结彩，自有仆从们收拾出了三间空房给三位世女小侍居住。
其实姜天极这院子里空房间很多。正房内的豪华大卧室套间现在是姜天极一人用，将来会是她与正夫所居；东西厢房按礼制应留给两位侧夫；其余小间铺陈略减，是庶君与小侍的居所。另外在正房厢房内还设有数间耳房，每间耳房内设有两张床铺，陈设相对简陋一些，一般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仆人们休息的地方，住得离主子进一些不过是为了方便能随时传唤，居住舒适度尚在其次。
晴云与沧海挑了两间相连的小间，念儿却与他们隔了一间，选了角落僻静之处。
姜天极数了数此种规格的房间，还剩下至少十余间，不禁暗暗皱眉头。这一次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等十八岁成人时，天羽定然还会逼他娶夫纳侍，不填满这些房间不会罢休吧？
以前姜天极的院子里伺候的多是上了岁数的仆妇，现在纳了小侍，管家就又添了几名本分勤快的粗使小厮过来。而贴身服侍照料世女起居的几名仆妇就调去了外宅，相关的活计从此转交给三名小侍担当。
纳侍这一天的晚餐，妻主需与小侍们一起吃。至于饭后是否圆房，选谁先圆房，就要看小侍们在这晚餐时的表现了。
姜天极提前打听了规矩，明白这餐晚饭的重要性，却打定了主意决不留人过夜。她想着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来就去天羽院子里看望夜成辉。
晚餐大半菜品都出自念儿之手，席间晴云抚琴，沧海高歌。这三人一个羞怯沉默，另两个情意相投不分彼此目中再无旁人，姜天极看着极为有趣。
晴云性子洒脱能言会道，活跃气氛，几次三番逗趣将念儿推向姜天极。
姜天极看得出晴云是故意撮合，可惜她并不喜欢念儿这样的男子，反倒是对晴云这种更接近她那个世界男子的性情，越来越觉得投缘，多了几分亲近好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天极说道：“晴云留下，念儿和沧海你们先回去吧。”
念儿低低应了一声，眼神有些哀怨却不多言，收拾了碗筷顺从地离开。沧海与晴云对望一眼，无声胜有声，彼此的信任与情感尽在不言中。
姜天极倒不是故意霸着晴云，她觉得与晴云比较好沟通，想通过他了解更多事情，说不定能碰撞出什么更好的法子解决小侍的问题。
姜天极让晴云去关了房门，晴云没有抗拒，只是有些迟疑道：“世女，为何不选念儿呢？”
姜天极笑道：“先不谈他，我留你也不是收房过夜。我只是觉得你心思玲珑，想与你聊一聊。”
晴云放松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世女有什么问题，晴云知无不言。”
“上一次坠马我伤了头，许多事情记不起来。今后还需你能多帮衬。”
晴云是通透之人，听姜天极话里有话，便试探道：“晴云是世女的人，自会谨守本分，为世女分忧解难。世女是不是有什么困惑，不方便开口？”
姜天极梳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这也算不上疑难，你认识夜成辉么？在你眼中他是怎样的人？”
“夜公子？晴云平素与他很少来往。”晴云如实说道，“听母亲说夜公子一直陪伴在世女左右，才华性情非一般男子能比。晴云其实很奇怪，为何今日选小侍，夜公子不在。”
姜天极叹了一口气道：“他受了伤正在休养。再说天羽不同意他嫁给我。”
晴云猜测道：“原来是这样。听说夜公子住在燕王殿下的院子内，平素却陪伴着世女，与世女非常亲近。难道夜公子是殿下想要娶的人？”
“不是。”姜天极苦笑道，“有些内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说说你如何看夜成辉。”
晴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虽然礼教讲男子无才便是德，可晴云从小就羡慕才华出众的男子。夜公子能陪伴世女，有机会习文练武，得名师指点，学识才华便是许多女子也难以企及。他若只做小侍，确实委屈了。世女对夜公子应该也是很喜欢的，可惜夜公子不是贵族。”
姜天极追问道：“晴云，你的性情与这里一般男子不同，你可知别人如何看夜成辉呢？”
晴云神色一黯，轻声道：“世女宽厚随和，晴云这才不敢隐瞒真性情，母亲常说晴云应该投个女儿身才对。其实大多数男子都需像念儿那样，方能讨得妻主喜欢。晴云听过别人私下议论夜成辉，说他虽然俊美聪慧才华出众，却跟着世女抛头露面，相处亲密，男子该有的品行都没有，这样的男子纵使再优秀也没人敢高攀。只有世女或者燕王殿下这样出色的女子娶了他，才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姜天极闻言轻轻叹息，并不评价，转开了话题。她又从晴云那里了解了一些王府内的讲究和人际关系。晴云说的条理清晰，简明扼要，让姜天极受益不浅。
姜天极看着时辰不早，便结束了谈话，打发晴云离开，也不叫旁人伺候，自行铺床宽衣睡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金兰情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