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穿过夜的黑

28、等在原地的快乐

　　部门总监一大早把我叫进办公室，谈转正的事情，说这一个月我的工作得到上上下下的认可，经过老总特批，给我提前转正。
　　我猥琐得有点感恩戴德，说实话在这里工作，我整个人身心放松。之前在年销售额十个亿的公司呆着，到这家咨询公司，当然是得心应手。更何况我的岗位限定死了，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助理，给我提早转正也不为过。
　　只是薪水翻倍，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我又一次判断失误，这是家财力雄厚的公司？我还记得林鉴贤告诉我，王璨亿父亲经营的公司，曾经出现资金紧缺，看来在他们家那棵大树的荫护下，已经安然度过危机了。
　　我被王子亿召见，第一次近距离的坐在他的面前，他甚至让秘书给我泡了杯蓝山咖啡。我客气的表达了我的谢意，我不会昏了头，以为他会对我额外照顾，最直接的原因，可能是我母亲手里的资源和权力在起作用。
　　“关童，一直想找机会给你道歉，但是一直忙。”他说话的语速一直偏快，感觉和许奕阳有点相似。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为何道歉。
　　“买轮胎的钱够吗？那是专门越野用的特质轮胎，我当时惊讶车上为何会走下一个瘦弱的女人？”他抬手端起咖啡，我看见那只记忆中的名表。
　　我笑了起来，原来我和王家兄妹还真有缘分。他没有昔日老总的威严，我们开始拉了拉家常，我自然也表达了我母亲对他的谢意。
　　“关童，这份工作是因为你合适，应该我感谢你的母亲，她推荐了你。”商人就是商人，说话让我有些飘忽，但是对于这个岗位，我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我心里偷着乐的离开了办公室，不为别的，就为了薪水翻翻，还有工作清闲和环境舒适。我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欲望越大失望越大。
　　中午我有点献媚的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约贺岩吃饭，他啥也没问，就说了句：“请客吃饭，记得带上钱包。”
　　我坐在餐厅左顾右盼的等着贺岩，心情好看着他也顺眼很多，我是不是很小人心。我朝着他的方向招手，这个万人迷的男人，竟然给了我一个飞吻。
　　我像个八婆般，絮絮叨叨的说龚遥打算结婚，自己转正加薪了，他一直听得很认真。当然我没告诉他，一不小心，我知道了一个执着的女人爱恋他的故事。
　　吃完买单，他有点得意的说：“关童，上午我舅给我电话，他们周末到深圳，双方父母商量结婚事宜。我舅让我把你领回家，看你今天中午主动请我吃饭，我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你几天。”
　　估计龚遥父母是我见过，嫁女儿最主动的老人。龚遥一大早打完电话，他爸爸就立即订好周五晚上的机票，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有点懵，确实应该让龚遥父母和女儿住在一起，不住在家里，住酒店太浪费。我点头，嘴里说着：“谢谢你大人大量，收留我。”
　　下楼梯的时候，他竟然抓着我的胳膊，像拎小鸡一般。刚下楼梯，我看见了也在那里用餐的他的同事们，家研竟然毫不避讳的盯着贺岩。
　　大家看见贺岩，都客气的打着招呼，几乎都是一个模式：头，你也过来吃饭啦。贺岩的手一直就停留在我的胳膊，一种习惯还是刻意，懒得去分辨。
　　龚遥和子鸣约会去了，我在家上网，给她搜索关于结婚的一切信息，还在MSN以及□□上，咨询所有我认识的已婚人士，当然要不停的解释只是操办龚遥的婚礼。
　　我妈来电话了，她一直少有耐心的和我东拉西扯。到最后是我憋不住了，直接说：“妈要没啥事，就挂了，我还好多事情要做。”
　　“关童，龚遥都要结婚，你怎么男朋友都没有，爸妈担心呢。”我妈的语气降低很多，让我感觉到一点点愧疚。同为父母，怎能不操心儿女。
　　“会有的，你从小和爸不都说我比龚遥晚熟吗？晚点结婚多好，挑选的人更多。”我没心没肺的说着。从来不曾告诉父母，曾经的爱情，因为不想他们担心。
　　“关童，婚姻大事，要好好把握。王子亿这个年轻人也不错，有机会，你们也多接触一下。前些日子，他还单独给我打了电话，侧面还问了问，你的个人感情生活。他不是你们嘴里说的钻石王老五吗？”我妈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她还很时髦，知道钻石王老五，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SZ这个城市，连一颗葱都不是。这个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且还有一大把的想钓金龟婿的女人，她看来真的是老来天真。
　　我挂了电话，懒得解释，她不会理解这个人情淡漠的城市。人和人之间，很少有单纯的感情，总是夹杂太多的利益关系。经历过一次，怎会第二次摔倒。
　　戏剧性的周五晚上，我又搬回贺岩的家，卧室里什么都没变，确切的说家里的摆设依然如故，有亲切，心里也有深深的内疚。
　　收拾妥当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抱着以前自己买的流光紫色的抱枕，心里感觉无比的温暖。我把头埋在枕中，想起离开的日子，想起曾经受伤的心。如果我一直躲在这个屋子里，是不是我还是那个包裹得严实的女人。
　　贺岩温暖的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说着：“关童，你能回来真好，不管曾经发生什么，希望你别受到伤害。过去的都过去，让生活重新开始。”
　　我鼻子酸楚，他一直都那么懂我，我不想抬头。我不习惯表现自己的软弱，也许我饶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才明白飞蛾扑火的爱情根本不适合自己。
　　我的脑袋被他大大的手托起，他笑着说：“傻瓜，不管遇见什么一定要向前看，跟随你的心，这样才能得到最真实的人生。”
　　我明白这个男人的温柔来自哪里，我也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果断的拒绝一直深爱他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理智的放下他的初恋；更明白他为何会无条件的包容着我。只因为他跟随自己的心，至少现在我还放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我把手放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忍住眼泪说：“傻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抓住我的手，轻放在他的唇边，有些顽皮的说：“关童，真的是你吗？”
　　我点头，心头阵阵酸楚，曾经我有多伤害他，就为了多年前霎那的心动。两三个月我不再为那个我曾经心动的男人心碎，我想我真的放下了，缠绕在我内心深处的噩梦，以及那个冷静，永远无法抓住的男人。
　　他牵着我的手，站在家里的阳台，大声地呼喊我的名字。这个男人，怎么会像孩子般的快乐，我有了一丝幸福的感觉，还有一丝害羞。我用手捂着他的嘴巴，说着深更半夜，别发神经，他笑呵呵的抱起我，直直的把我扔在了沙发上。
　　抬头看头顶熟悉的灯，我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家的感觉，让我无比心安的感觉。我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睁开眼睛，看见的依然是笑容满面的贺岩。
　　彼此之间大半年的疏远都一扫而光，我躲进了卫生间，开着淋浴，在水声中，我要寻找内心片刻的安宁。我不停的问自己，今晚感觉到的幸福和家的感觉，真的是我想要的，还是一时的寂寞和冲动。
　　让水流肆意流淌，我的脑子里飞速的运转，林鉴贤的脸和气息，在我的脑海里乱窜，只有真的放下，我才会面对贺岩，我们彼此都不能再次伤害。
　　我变得格外小心翼翼，我念着林鉴贤和王璨亿的名字，心里说着，你们一定要幸福，因为我为了这个男人错过很多本该属于自己的快乐，是爱吗，我依然不知道。我看见贺岩给我准备的浴巾，还是我喜欢的颜色和格子系列。
　　我拿着喷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喷射，嘴里说着：关童是个傻瓜，是个大笨蛋，是个怯弱的女人。
　　之前，我不敢不顾一切的追随着林鉴贤，只是一味的逃跑，到最后梦醒后的不告而别。同时，我的心里还想着贺岩的好，总在若即若离中让他受到伤害。
　　最自私的人是自己，不是吗？终于结束了冲凉，包裹着新的浴巾，踏出了浴室，开门的瞬间，我告诉自己，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要跟随自己的心，和自己爱的人，携手走天涯。
　　我直接走进了房间，飘渺的音乐从贺岩的卧室飘出，是我最爱的LOVE OF MY LIFE。我换上了自己的睡衣，走出客厅去倒杯水，我听见冲凉的贺岩在大声地唱歌，我摇了摇头，曾经我们结伴旅行去SH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快乐。
　　我关灯睡下，周末还要陪龚遥一家，我们也代表女方去商量结婚大事。我听见贺岩的敲门声，我没有回答。我想细水长流，虽然我们认识很久，但目前我只想试着一心的面对他，不再排斥，不再三心二意，并不代表立即会投入他的怀抱。
　　贺岩在门外大声说了句：“欢迎关童回家，我睡觉了。”
　　我听见他转身进卧室的声音，听见关门的声音，然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原来离开的这些日子，你的心还在这里，这里还有自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这是一种窝心的感觉。
　　几个月而已，林鉴贤已沉淀，原来我也是个善变的女人。如果我盲目的坚持，那么我还有几个六年可以耗费，我也想抓住自己的幸福，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