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穿过夜的黑

24、不再毁灭般沉沦

　　下午，当我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龚遥的面前，她夸张的声音大叫：“SH是个吃人的城市吗？”我郁闷的说：“龚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我特别想你。”
　　龚遥才知道发生了让我伤心的事情，她紧紧的抱着我，轻声的问：“关童，怎么了，不好的回忆不都走出来了吗，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龚遥，林鉴贤订婚了，我好难过……”我坐进车里，毫无顾忌的表达着自己的介意和失控，龚遥发动车子，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看着前面的人流，自然的说了句：“关童，爱上一个人，痛苦也会缠绕着你，没有痛又怎么知道什么叫爱，痛过后，一切也就淡了，时间长短而已。”
　　她把我带去看新房，说要高兴的过去，别让新房沾染了晦气。我点头，身边有了龚遥，我的伤心递减，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远好过SH这个陌生的城市。
　　路上，助理给我来了三个电话，问了资料的事情，问了身体的事情，最后一个电话说的是：“关童，林总让你务必出席明天的会议，不用发言，只要旁听。”
　　我毫不在意的说：“我整个人很不舒服，我已经在SZ，明天不回公司，也不想列席会议。”我第一次公私不分，我想做个正常的女人，不再强迫自己伪装，为什么人生最美丽的时候，过得老气横秋，还未开始自己想要的爱情，一切都提前凋零了。
　　龚遥把她的福特，开足了马力，嘴里说：“关童，同情你，还没开始恋就彻底失恋，从头至尾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我哈哈大笑，好笑吗？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心的不可控性。我想疯狂购物，我想去吃美食，我想去美容院，总之一切能消磨人意志的地方我都想去。我想彻底摔了我的面具，露出原本的自我，估计和龚遥很相似，不是很努力的工作，但绝对会好好的享受生活。
　　龚遥拐弯的时候说：“关童的回归，花了六年多的时间，让人等得很辛苦。”我瞪了她一眼，说着：“今天的活动都我买单，你好好给我安排着，伺候好了，一高兴，大爷还要了你。”
　　随之而来的是我们哈哈大笑的声音，真庆幸，我的身边有龚遥这个死党，让我每次都能整理好心情，依旧乐观的面对生活。那天我们言语里没有爱情，没有男人，有的只是服饰和美容，还有夹杂的一些八卦小道消息。
　　第二天，我换了发型，剪了长发，但依然留了长长的碎刘海，显得我消瘦一些，也精神很多。我穿着吊带背心和小短裤，人字拖鞋，开着许奕阳留下的三菱吉普，用龚遥的话说：“关童，这才是真实的你，潇洒和酷毙了。”
　　一个人随意的逛街，累了就在咖啡屋小坐，看看杂志，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和事，已经不再那么影响我的心情。
　　贺岩知道我回来了，我们约了一块吃饭，龚遥找了个借口说有事情，她给我发了条短信：关童，如果不爱贺岩，就让他放下，现在有个爱他的女人，和你长着一双相似的眼睛。
　　其实就算龚遥不提醒我，我也有预感，我和贺岩之间在慢慢的疏远。也许放下了很多，所以我很自然的和他说着SH的生活和工作，可他还是那么专注的看着我，让我有的时候，不得不躲避他的眼神。
　　“关童，我喜欢长发的你，这次突然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贺岩，竟然拿出了香烟，算是娴熟的点燃一根。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转移着话题。
　　“从SH开车回来的路上，一个人很疲倦，用来提神，慢慢喜欢上了香烟的味道。”贺岩属于那种天生，神情淡定的男人。
　　“贺岩，如果有好的女人，就忘了我吧。”话出来，心有一点酸，但不痛。我知道那个晚上，对他而言早已伤透心了。
　　贺岩看着我，过了会，掐灭了烟，点头说：“关童，我知道你的意思，照顾好你自己，忘记你不可能，但是我不会刻意去等待你，也不会太多的期盼，会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只是你的冷漠，让我一度觉得很受伤。不过我是男人，儿女之情，动摇不了我为人乐观的根本。”
　　我点头，就算不舍得，这个优秀的男人，我还是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听到有对他好的女人，只是替他高兴，我的心里一直不曾爱上他，如果我再贪恋他的爱，我怕我会遭天谴。
　　分开的时候，我们各自去拿车，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停车场，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爱情无法勉强，虽然我不知贺岩的想法，但我想长痛不如短痛。
　　人痛过才会长大，回到深圳处理了本该处理的感情，面对龚遥，我觉得轻松一些。想想这九个多月，自己成长很快，差点就有点拔苗助长的后果。
　　SH那边不能再请假了，我休息了四天后，回到这个城市，至于是留下还是请辞，我还犹豫不决。
　　SH的天气很湿润，我推着行李旁若无人的走出机场，这个城市没有等待我的人，也没有几个熟识的人。我的手推车突然停了，因为有人堵住了它的道。我静静的站着，看着挡着我的男人，今天的我不再流泪。
　　他走过来，伸手接过我的手推车，说着：“关童，你前辈子是老鼠吗，怎么我一直认为你是只狐狸？”
　　什么？老鼠？狐狸？
　　我紧抓着推车扶手，像斗气的孩子，没有说任何的话。我可不想再动摇自己的心，那种伤害一次不死心，二次继续伤透心，如果再来第三次，我是不是会变得痴傻？
　　我往的士站走，他把一只手一直搭在行李车上，和我步调一致。我们谁都没有打破沉默，我心里也在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航班，对助理我也只是说了我的归期，没有告诉具体的航班号。
　　上了大巴，他坐在我的旁边，过了会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你现在应该算小富婆了，怎么连头发都保养不好，还全给剪短了？”
　　我白了他一眼，可我心里有个声音却在说，关童，你一点都不讨厌他。
　　我头朝向窗外，没有再看他一眼，我只想这种陪伴时间长点，哪怕什么都不说，但至少他在我的旁边，我能感受他的气息，可惜，我能主动的时候，我逃避了，而今我无能为力，更何况还有另外的女人存在。
　　我不想自作多情，只是我什么时候成了富婆，他那天冷漠的眼神又代表什么，今天为什么又略带嘲讽？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的存折里，也只有不到十万的存款。
　　突然，我的手被人抓在手心，我用力抽回，但最终放弃了。手掌的温热再次撩拨我脆弱的神经，那只熟悉的手，已经没有刺眼的婚戒。
　　“关童，三个多月前，你突然消失，你欠我一个解释。”他最终打破了沉默，只是语气严厉得近似苛刻。
　　“我没有必要解释什么，离开只是觉得应该在属于自己的位置生活。”话从我口里说出，无比疏远，原来受伤的心，一时半刻是无法回暖。
　　我们又回到沉默，我再次抽出我的手，这次，毫不费力的就从他的手掌滑落。我有点惊讶，抬眼看他，发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的表情，仿佛我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女人。
　　我的直觉告诉自己，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难道和他嘴里的小富婆有关系，我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我是小富婆，是不是就和你般配点，如果我如王璨亿般的背景，你的父亲是不是就不会亲批我的调令？”
　　他很生气，嘴里说了句：“你无可救药，难道在你关童的眼里，我林鉴贤就值一百万，如果你缺钱，我可以给你更多，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为什么要接受我家人的支票，接受我父亲给你安排的工作？”
　　我条件反射的给了他一巴掌，很响亮的一巴掌，的士司机听见声音很纳闷的回头看了看。他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一时间愣在那。我叹了口气，说了句：“对不起，是为刚的冲动道歉，但不后悔打了你。”
　　他有些粗暴的扳过我的脸，不顾旁人，他的吻强硬的落在我的脸上，唇上，温热的气息，让我伤心，不安，自责的感觉抛掷脑后，我们的唇舌纠缠，仿佛期待彼此很久。
　　当我意识回归的时候，我推开了他，整理着我略显凌乱的头发。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别的女人的快乐。
　　“让你失望了，我的存折只有十万，还不够林少一个月的交际费用。”我想弄明白小富婆的概念，还有他嘴里的一百万。
　　“关童，不说了，我找了你很久，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想找到你。”他的眼睛里不再有几日前的冷漠，多了一些复杂的内容，让我想探究，但却毫无方向。
　　林鉴贤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我们彼此短暂的沉默。
　　“我在车上，我有事情，你自己吃饭，别等我。”他毫不躲闪的，一直手还放在我的腰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能听出电话里的声音，我矛盾不已。
　　我推开他，头靠在车窗，离得那么近，可我不像以前那般的期待他的出现。难道深圳的四天休息，那我彻底的脱胎换骨？
　　他的手习惯性的放在我的头上，说着：“关童，你辞职，我们回去。”
　　我突然气冲脑门，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有些尖刻的说：“我为什么要和一个订婚了的男人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些，林鉴贤你有资格吗？”
　　司机回头看着我们，我看到他脸上的狐疑，林鉴贤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看了我几分钟：“关童，我比任何男人都有资格说让你和我回去，因为我爱你。虽然第一天在分公司见到你，我觉得很厌恶，尤其是你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杯一杯的喝酒，我真想把你掰开，看看你是不是个还有心的女人。可看着你一个人打车离开后，我后悔了，我怕你再次离开。”
　　爱，什么是爱，永无止境的伤害彼此。爱一个人难道三个月后，就能和别的女人举行盛大的婚礼，难道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爱情。
　　“王璨亿，你的未婚妻呢，她在等你一起吃晚饭，你却在这里对别的女人说着神圣的‘爱’？”我刻薄的话，一句又一句从嘴里迸出，是伤心还是对别的女人的嫉妒，我已经不想去确认，总之都是让自己沮丧。
　　“王璨亿，她知道我有心爱的女人，但不知道是你。关童，我一直在找你。”林鉴贤的眼神变得坚毅，可我能看出他眼睛的无奈。
　　我还要纠缠什么，难道我那么想知道他们订婚的原因吗？这是不是自我的否认，还是给自己平添无止境的烦恼？
　　“关童，和我回去，给我时间，我们会在一起。”那个让我哭泣的男人，一次次的给我点希望，一次次的让我伤心欲绝，我很害怕，怕自己日后的路，充满艰辛和委屈。
　　我没有说话，希望出租车快点到我的住处，我想一个人好好整理，我还想去清理我的账户，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到一百万。
　　一切开始乱了起来，在登机回SH的时候，不是答应龚遥，忘记那个男人，他是毒药，是自己伤心的源头，可为什么，还会再次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