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穿过夜的黑

20、我们开车去远行

　　吃饭泡吧，回到家已经快一点，手机早没电，关机充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起来写了两张纸条，揉成一团，放在盒子里摇呀摇，抓阄，上面写着去SH。
　　关灯睡觉，抉择不了的事情，就交给上帝，去与留，对我而言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换个环境，也许我能想明白更多的事情。
　　上午，我敲开肖总的门，进去说：“最晚，我什么时候要去SH分公司报到？”
　　肖总笑了，指着沙发说：“关童，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那个上午，肖总和我说了两个小时，从工作到人生。我很谢谢他，他是长辈，也是用心的告诫我，这个社会的规则。
　　交接完工作后，我有将近十天的假期，然后过完五一去SH报道。走出办公室，我长嘘了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王璨亿善于沟通，唯一欠缺的只是耐心。助理的岗位原本就是打杂。
　　我交代三件以上的事情的时候，她必然会抱怨一句：“关童，你以前怎么过的，太繁琐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营销中心做助理？”我很认真地问道。
　　王璨亿凑近我的耳边，小声地说：“关童，因为我想和一个人一起工作，我想自己以后能和他一起面对公司的事情，所以从基层学起。”
　　我点头，女人最终会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委屈自己，哪怕做自己很不喜欢的工作。我笑着说：“那就多点耐心，熟悉后你就会觉得只是流程化的东西。”
　　中午，林鉴贤的电话过来，让我在停车场出口等他，一起去吃中饭。
　　我站在出口，他应该早就知道有人接替我的职位，却一直不告诉我。真是弄不明白的男人，不去想了。
　　车停在我旁边，新换的宝马，我坐了进去。他竟然弯身给我绑好安全带。
　　“关童，想请你吃饭还要预约，昨晚九点多给你电话，你就关机了，是不是手机又没电了？”一上车，他就不停在说，却不提我离开公司的事情，难道他不知道？
　　点菜的时候，他对我说：“关童，以后每天我没有应酬的时候，我们都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抬眼看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我淡淡的说：“我调动工作了。”
　　“嗯，知道，舅舅说让你做SZ的商代，负责大客户关系维护，多熟悉公司业务层面。以后，我们还有机会一起见大客户，你要给我提包。”林鉴贤开心的笑着对我说，我的心在下沉，长辈的安排明显不过。
　　肖总说，做人要懂得分寸，把握好尺寸，也许只有我才明白那个意思。我转移了话题，很大方的点了海鲜，下次吃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吃得很香，我能看出他的快乐，他抬头看我看他，说：“虽然是秀色可餐，但你也别这么明显，以后看的时间大把，先好好吃饭。”
　　我点头，埋头吃饭，以后时间大把，但陪他吃饭的一定不是我。席间他的电话响起，王璨亿的电话，他笑着说，他正在陪美女吃饭，说的时候，还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眼里有溺爱的眼神。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父母世交的女儿，非要到营销中心做助理，接替你现在的工作。昨天中午一起吃饭，还夸你了。”
　　我点头，不想说什么，很多时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是过五年还是十年，还是不属于自己，人学会面对现实，我想会快乐很多。
　　我和他讲了一些开心的话题，告诉他我曾经的马虎，曾经闯的大祸，因为我不想留给他的记忆，我只是个悲伤和流泪的女人。
　　席间，他哈哈大笑，少了平时的忧郁，多了男人的豪爽。他会伸手轻捏我的脸，会拂开我长长的刘海，会夹着我喜欢吃的菜，一定要喂给我吃。
　　我都一一配合，分开后，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祭奠我未曾开始的爱恋。离开的时候，他很自然的搂着我的腰，停车后，我出来的时候，他亲了亲我的脸颊，说了句：“关童，这两天都不能陪你吃饭，周末补上。”
　　我点头，其实我撒谎了，明天，我就离开总公司，开始我的假期，接着是五一长假，然后我就去分公司报到了，肖总告诉我，对外称外派三个月，而事实是我永远不能回总公司，我的调令是林董事长亲自签字的。
　　上午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肖总说：“关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会保护自己，鉴贤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他会去找你。”
　　回到公司，我开始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王璨亿那里有很多人帮她，她在熟悉部门成员，市场部和整个大区域人员，还有留下的几百份的文件夹要慢慢的吸收和消化。公司的流程非常的规范，平时给她做支撑的有能干利索的飞羽，还有其他的两个负责具体事务的小助理，他们都应该可以帮她很多。
　　我工作了两年九个月的总公司，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完成了工作的交接，这就是我尽心尽力的工作。SH等待我的又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新的环境新的挑战，都有勇气放下曾经的悲伤，又怎么会害怕工作上的调任。
　　同事都知道我调任，说着恭喜，肖总，对他们说的是：对我的调任要保持神秘，五一后再揭晓我调任的部门。同事们一直都认为，我升为商代，如林鉴贤认为的一样。
　　看到我带走私人的物品还打趣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关童，等你开始新的岗位时候，都换新的。”
　　晚上大家相约去吃饭，肖总说他买单，让大家尽情的享用。当然他有别的应酬，王璨亿也去了，她性格不错，开朗合群，很快和大家熟悉了。
　　嬉闹中时间过得飞快，林鉴贤给我电话，我起身去了过道接听。电话里，他交待我不能喝酒，要多吃点，絮絮叨叨，说应酬要晚，就不再给我电话，要早点回家，早点睡觉。
　　挂了电话，回到席间，坐在我旁边的王璨亿笑着说：“关童，是不是我看见的那个帅哥的电话，他很惹人注目。”
　　我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可。我开心的吃饭，开心的聊天，人活着不就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散席后，龚遥过来接我了，因为我整理了一个纸箱子的东西。上车前，我拉着飞羽，说送她回家。
　　在车上，我告诉她：“飞羽，我五一去SH分公司，调离总部，以后有空欢迎你到上海来，我管吃管住，免费三陪。”
　　龚遥大叫一句：“关童，你不是被辞退了，去什么鬼SH，你敢去，我把你家里的那些鬼东西，全都扔进垃圾桶。”
　　飞羽惊讶的看着我，问：“关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肖总，一直都对你很好，为什么突然把你调离总部去SH？”
　　我很平静的对她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给个机会锻炼我，去那边我从头筹建一个支撑体系，也是个挑战，别担心。别人问起我，你只能说我离职，我不可能再回到总公司。”
　　一直到她下车，她都抓着我的手，下车后，她回头说：“关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把你当成放在心里的朋友，我们保持联系。”
　　我点头，回家的路上龚遥没有理我，在生气。直到我告诉她，我也是昨天上午才被通知，昨晚抓阄的结果，今天早上的决定。
　　到了家里，龚遥拿起我的手机，命令的口吻说：“关童，你要还有点良心，你就应该打电话告诉贺岩，告诉他你要去SH。”
　　我接过手机说：“龚遥，我明天开始休假，下班的时候，我去贺岩公司等他，然后当面告诉他，你别生气了。”
　　不用上班的日子，我睡到中午12点，懒散的爬起来，心里还在想着公司这几天还发薪水给我，还给我去SH的安家费。
　　下班的时候，我准时到了贺岩公司，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我听见他低声的说：“你到26楼，先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等我，估计还要半个小时。”
　　我第一次去他的办公室，他的部门助理见到我一直在笑，我感觉到莫名其妙。直到把我看见贺岩的办公桌上的相框，我才知道缘由。
　　他的桌上摆着被我私藏起来的照片，我记得我骗他那张照片废了。那是去年假期，我们和驴友一起去海边烧烤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龚遥和胡子鸣还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大家分组比赛猪八戒背媳妇，最慢的两组负责烤肉。
　　照片里的我，趴在贺岩背上，半边脸藏在他后脑勺，露出我的大眼睛，还有死死抓住他的肩膀的手，很是搞笑，而他咧着嘴，拼命往前跑。
　　结果当然是我们跑了第一，理由很简单，他腿长，我个子小体轻。
　　我翻着杂志，时间过得很快，贺岩推开门，看见我的那一刻，神采飞扬。
　　我们出去的时候，他的下属都看着我，我保持着微笑，他的手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膀。
　　坐上车，贺岩问：“今天怎么下班那么早，就算要辞职，也要坚守到最后一刻。”说完，他侧脸看着我，顺便撩开我长长的刘海。
　　“边开车边说吧，贺岩，我今天已经离职，所以等你下班。”我喝了口水，心想怎么告诉他，委婉还是直截了当。
　　“这么快，那我们五一去旅游吧，你想去哪？”贺岩确实很了解我。
　　“嗯，我打算过两天就出发，我先去西安，五一你想去哪里，我们再会合？”我回答道。
　　“没有关系，这两天我们安排行程，然后我休假，我经常加班，大把的调休假期。”我能听出，贺岩很开心。
　　点好菜，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我轻声的说：“贺岩，长假结束后，我就去SH，我调任分公司。”
　　贺岩呆了片刻，抬头看着我，很直接的问：“只是因为喜欢分公司的工作，还是逃离SZ，因为我或者其他男人的原因。”
　　我哑然，没有想到平时温和的他，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我低头，喝着菊花茶，不再言语。不是想欺骗，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会，我说了句：“我抓阄的结果，也许只是想换个城市生活。”
　　贺岩一直沉默着，闷头给我添菜，闷头的吃饭。我们谁都没有打破僵局，在熟悉的人面前，我一直都是沉默寡言。
　　“关童，你去吧，周末有空，我就去看你，只要你开心，在哪生活我都支持你。我会等着你，但我更希望你能快乐的面对我。”贺岩的话，直击我的内心深处，他一直在等我！
　　认识快三年了，仔细想想，他一直都对我很关心，知晓我的生活习性，知晓我的脾气，包容和谐的与我相处。
　　“关童，过两天，我们去旅游，我一直期待着和你同行，哪怕旅程结束后我们各奔东西，我也期待和你单独的旅程。我们开车去，走到哪算哪，不去想以后。”贺岩浅浅的笑了，仿佛面前是一幅美丽的画轴。
　　我点头，谁不期待人生的旅程，谁不在意和自己的喜欢的人一起远行，喜欢和爱，那么接近，可又那么天壤之别。喜欢的人面前，有快乐，但却无心动。
　　我和贺岩相约一起去旅行，寻找快乐的源泉，我期待着，也憧憬着。旅程过后，我只身前往SH，开始我新的生活，寻找我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