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穿过夜的黑

21、亲密接触的距离

　　为了不和林鉴贤联系，我把他的号码设置了拒听，再次的逃避，或许这才是面对现实。快到中午，我还躺在床上迷糊的时候，接到许奕阳的电话。
　　上次去BJ的研讨会上，许奕阳和同事的研究项目被英国医学研究会看中，这些日子和他的同事一直在完成后期的论文报告。所以，我很少打扰他，他也是在封闭状态下，进行工作。
　　他告诉我，论文完成了，那边反馈的效果很满意，建议他去英国学习一年。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叹了口气说：“签证大概五月底下来。”
　　我说了句恭喜，他突然的成为我的邻居，即将要去异国他乡，不管怎样我们曾经相聚在一起，有过快乐的回忆。我告诉他，五一后，我去SH的分公司工作，过两天安排去旅游。
　　电话那头他沉默，然后说了句：“关童，照顾好自己。”
　　他下班后，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分开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会从SH出发去英国，开玩笑的说，如果一年后，我们依然单身，就勉强凑合在一起过。
　　这两天，贺岩和我商量了几条路线，龚遥一直唠叨我不能那么狠心丢下她，独自去偷欢。我和贺岩相视而笑，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深情，我想一头进去，其实我是个很懦弱的女人，也很自私。
　　我收拾好行李，贺岩选的路线竟然是开车去SH，然后游历苏杭小镇。这个细心的男人，他一定担心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所以才步步为营。
　　普拉多装着我两个超大行李箱，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看着贺岩英俊的侧面，我想就做他短暂的女朋友，特定的时候，我有了一点点心动。
　　旅途中，我们像普通情侣，手牵手逛景点，紧握着他的大手，有了些许的安全感。贺岩喜欢搂着我的肩膀，也许是我比他矮了很多的原因，靠着他的胳膊，我感到很舒服，我很贪婪的享受着片刻的欢愉。
　　一路上我们很和谐，早上九点的时候，他会定点的敲门，让我起来，开始新的一天的旅途。晚上他会陪我聊天，一直等我睡着，才轻轻的走出我的房间。
　　等到SH，旅途的终点站时，我竟然对他有了一丝不舍。分公司主管级别的人都有单身宿舍安排，在一个三星级的宾馆，我已经比较满意，不用在这个地价奇高的地方租房子。
　　两个大包放进宾馆的房间，我们默契的收拾着房间。明天一大早他就起程回SZ，我们和大半年前一样，一起生活了十天。旅途中，牵手的时候，我没有拒绝，拥抱的时候，我竟然主动搂着他的腰，他抱起我，亲吻我的时候，我依然会很配合，我只是想让自己感受爱的滋味。
　　我想迷失在他的气息里，像只鸵鸟，不再多想任何的事情。他会在我耳边轻声道：“关童，你辞职吧，我们回SZ。”
　　我摇头，我心里很清楚，我不会为了他而改变什么。也许以后会，但至少现在我不爱他，最多也只是一点点的心动。
　　那晚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牵着他的衣角，鼓起勇气说：“贺岩，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他呆了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关童，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孤男寡女，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我没回答，拿着睡裙进了浴室。冲凉的时候，我也问自己，究竟怎么了，会让他留下来陪我，傻子也知道，这句话有多暧昧。
　　走出来的时候，贺岩坐在椅子上看球赛，他没走，我松了口气。毕竟这是我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如被他拒绝了，我会不会很难过。周边的气氛，让我觉得尴尬，贺岩站起来问：“关童，我能不能用你的浴室冲凉？”
　　我点头，贺岩在冲凉的时候，我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我有逃跑的想法。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也许我要经历我人生的第一次，可原因，我无法回答。
　　也许这是另外一种感情，从小我一直希望自己只爱一个人，然后恋爱结婚。可这种过于理想化的观念，注定了我会受到伤害。我站在窗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贺岩已经包着浴巾走了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刚擦过零乱的飘散在他的脸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低下头。贺岩靠近我，伸手从背后抱着我，低喃道：“关童，我很爱你。”
　　我内心有丝颤抖，这样的告白是我经历的第一次，他的气息围绕着我。我有一丝缺氧的感觉，仿佛出现了错觉，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脸。
　　我闭着眼睛，贺岩的吻，已经落在我的脖子，暧昧弥漫着我在SH的落脚处。随着彼此呼吸的加重，我有点意乱情迷，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我二十五岁的第一次。
　　当衣衫退却的那刻，我闭着眼睛，仿佛在祭奠什么，我很紧张。我死死的抓着枕头，心乱如麻。我本想我的身体会接受那么帅气的男人，可我想我错了，我本能的想推开和我近距离接触的他。
　　突然贺岩停止了他覆盖在我胸部的手，他轻轻的给我盖上被子，隔着被子抱着我说：“关童，你闭着眼睛的时候，眉头紧皱，我知道你在伤心，我要的你，是能感觉到和我在一起的快乐。”
　　隔着被子，我都能感觉到贺岩心脏跳动的力量。眼泪潸然而下，这个细心的男人，每次都让我愧疚不已。用龚遥的话来说，我依然是个老处女。我的抽泣声，让贺岩不知所措。我很少哭，今晚我的伤心完全是因为，为什么自己不能心甘情愿的面对这个对我很好的男人。为什么在温存的这一刻，我会想起一张应该忘记的脸。
　　我们并排躺着，他从我背后轻轻的拥着我，什么也没有说，紧握着我的手。我在哭泣中睡着了，我只是隐约感觉到，有个温暖的手，在抚摸我的背，让我感觉舒服安心。
　　早上起来，我睁开眼睛，看见站在窗前的贺岩，已经穿戴整齐。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我在想，是不是经历了昨晚，他不会再为我停留。
　　我有些尴尬的起来，他听见动静，回头，朝我笑着说：“懒虫，已经快十一点了，怎么这么能睡，吃过中饭我要出发回SZ，中午你请客。”
　　我笑着，蹦下床，踩着拖鞋，穿着睡裙就去洗刷了，毫不顾忌，一切自然无比。吃过饭后，我们在餐厅门口分手，看着贺岩的车慢慢驶离我的视线，他潇洒的从车窗挥手，我心里有些不舍，一直到，我无法看见，我才转身朝我住的地方走去，这个时候，我掉了几滴眼泪，不顾从我身边经过的人怪异的目光。
　　我每隔一个小时就给贺岩发条短信，提醒他小心开车，不能犯困。同时我整理明天要上班的资料，新的生活在不经意中，真的来临了，我想我能淡然的面对，至少目前，没有让我想牢牢抓住的东西。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熟悉的名字和号码，我狠心删除了，一直以来，我和林鉴贤都靠电话来联系，现在我和他再无瓜葛。可躺在床上，心里问的却是：他有没有找过我，有没有在想我？女人很矛盾，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