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穿过夜的黑

13、回归刹那的心动

　　回来的队伍比较庞大，我们四个人，外带几个大箱子。我们在飞机上聊天，仿佛过去的两个多月一切如故。龚遥在家养病的那段日子，胖了不少，在飞机上一直唠叨说要去办健身卡。
　　胡子鸣把陪同他的女人的任务，交代给我，我很果断的拒绝了，我天生不喜欢锻炼。我只选择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在房间练习一小时的瑜伽。
　　出了机场，胡子鸣的妹妹开车来接我们，最先把贺岩送回家，他和我约好，周末我们去看车，他的年终奖让他的荷包高涨。我拖着大箱子，回到了家里，春节的长假，在不经意中就过了，还算是个让我开心的假期。
　　春节里，许奕阳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他父母住在XM，那是个美丽的城市。部门组织活动的时候，我去过一次，我很喜欢那里的沙滩，喜欢那个城市的悠闲。
　　他比我早一天回到SZ，他开玩笑的说：“关童，我提早一天回来，为的是我的病人，我要保证足够的睡眠，才能保证我的手术百分百的成功率。”我很喜欢他的阳光和自信，他的出现对我而言，是一种可遇不可求。
　　我打开所有的窗，我不知道还会在这个屋子呆多久。一个人在家的晚上，我在网上找了篇小说，打发时间。一个人的日子总有大把的空闲的时间，我再次感觉到一个人住着大房子的孤单。
　　初八一早拿了公司的开门红包，我很开心，没想到我还收到公司，很多已婚人士的利是红包。尤其是肖总，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红包，我感觉到厚厚的一沓，他对我说：“关童，去年我有半年在外出差，你辛苦了，继续努力。”
　　上午十点多我敲门，让肖总签字，我听见他的咆哮声，我刚想转身，却听见他叫我进去。我推开门，办公桌上一片狼藉，座机都被他掀翻在地上。
　　“关童，你现在去企划部，帮我拦住林鉴贤，我手上有个紧急的文件要处理，半个小时后，我去他的办公室。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你别让他给跑了。”肖总的大手朝我一挥，重重的叹了口气，我默默的退出办公室。
　　我放下手里的资料，急忙跑去了企划部，我来公司两年多，从来没去过那，里面呆着的都是一帮青年才俊，公司网罗的一帮的海龟人士。
　　我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企划部门，认出了和我一起参加过企业部门助理培训的罗雅，我告诉她：“罗雅，麻烦你帮个忙，我找你们部门的林鉴贤。”
　　罗雅有些为难的问：“关童，你和副总有约吗？”我纳闷，他什么时候成了部门副总，我摇头解释道：“我们部门老总，让我直接过来找林总。”
　　罗雅看了我会，她拨了分机号码，然后把我带进了林鉴贤的办公室。进去的时候，我发现他正在打包东西，那个纸箱里面零散的放着他的私人物品。
　　“关童，你回去告诉肖总，我已经决定了，让他不要为难你。”林鉴贤看了我一眼后，继续收拾东西，有些无视我的存在。
　　在公司里，我只是部门老总的一条狗，我绝对的服从命令，我只要留下他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就是他们之间去解决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站在办公室，安静的看他收拾东西，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偶尔抬眼看我，我只是笑笑。几次之后，他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坐在椅子上。
　　我就这样看着他，那晚他留下纸条走了后，我就把他当成随时会消失的人，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偶尔交叉而过的人。我的眼角扫过手表，才过了五分钟，眼见他的东西都收拾得妥当了，我脑子里不停的在想，什么办法能留他二十五分钟。
　　“关童，你确定你还要呆在办公室，我东西收拾好了，我的辞呈一早已经交给部门老总了，我要离开公司。”林鉴贤早已知道我过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你要去哪里？回南非吗？”我轻声问道。
　　“去年9月份，我偶然知道，你在这家公司工作。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和父亲闹得很僵，我是把简历投到人力资源部门，录用进来的。已经得到你的原谅，我想回去，那边还有我的公司。失去儿子的合作伙伴，已经闭门不出，春节告诉我要撤股，我需要回去考虑清楚，是关门还是怎样。我对现在的工作不感兴趣。”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让我明白，他是深思熟虑过了。我不知道肖总，还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辞职对他来说，并不见得是坏事。
　　“你能告诉我，许昊阳为什么改了名字？”也许以后我们不再见面，我心里的这个疑问，现在谈起算是个好的话题。
　　“许昊阳是私生子，他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他的父亲，但那个时候，他父亲还有家庭。出生后他被送回了外婆家抚养，对外说是舅舅的儿子。九岁那年，他的亲身父母终于走到了一起，他被接走，到了新的环境，他改了名字，随父亲姓，改叫秦奕天。他的父母都是律师，他父亲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林鉴贤的解释，简单清晰。
　　我想起了小时候，我每次把许昊阳带回家，把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拿给他看，他每次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我问他，为什么他的父母很少回家看他，每次都是他奶奶带着他去姑姑的那个城市。他总是像个小大人般地告诉我，那是大人的安排，小孩子不该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看过那对他本应该叫舅舅舅妈的夫妻，我曾经很羡慕，许昊阳有那么漂亮的妈妈。每次我提起，他总是摇头，倔强的说：“妈妈和姑姑相比，我更喜欢姑姑。”他的姑姑，经常给他寄来很多衣服和玩具，还有很多好吃的。
　　现在想起，那天扇我一巴掌的女人，还是能和当年他叫姑姑的那个女人重合，只不过她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原来，他一直叫姑姑的人，才是她的妈妈。大人在很多的时候，总会善意的隐瞒很多事实的真相，他们不用给孩子任何的解释，他们总是很固执的认为他们的安排是对的。如果我是许昊阳，我会生气，九年的时间里，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
　　我想心思的时候，林鉴贤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一直安静的看着我。我扫过我的手腕，还有十分钟。我站了起来，走近他说：“如果有时间，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许昊阳的墓地，我想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我想告诉他，他一直放在我的心里，只是我很迟钝，那年没有认出他。”
　　林鉴贤点头，我们相视而望，他牵着我的手。他的手心有一层老茧，我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我心跳加速，我垂下了眼帘。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小声地说：别走，陪我一起面对，我的心情只有你能体会。
　　我的表情有些拘谨，他的脸靠我越来越近，我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我的脸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他的手心好像出汗了，我有了之前从来未有的紧张。他的手遮住我的眼睛，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我心一阵颤栗。
　　我突然清醒过来，我推开了他宽阔的胸膛，我想起了我只是来留住他半个小时，我做了什么，我竟然会渴望他的气息。林鉴贤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我，就算我挣扎他也不放开。
　　在对视下，他的眼神穿透了我的内心，我迎着他的目光。我仔细的看着他的五官，没有贺岩的俊朗，没有奕阳的洒脱，他有的是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沧桑。他不是很帅，但是他的气质非常男人，也许能让女人感觉到安全感.
　　我的眼睛瞟过我的手表，十分钟在暧昧的氛围里悄然而逝，肖总，应该来得及出现在他的面前。我松了口气，一会我就能走出这个空间，呼吸到清晰的空气了。我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他还牢牢的抓住我的手，我低下了头，半个小时，我好像在行军打仗，对手还差点让我意乱情迷。
　　他好像感觉到我的叹气声，他松开我的手，突然右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脑后，他的嘴用劲的吮吸我的嘴唇，我瞪大眼睛，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我下意识的推开他，感觉推的是一堵墙，纹丝不动。
　　我被他吮吸的无法呼吸，我张开嘴唇，他的舌头趁机滑入，他开始温柔的亲吻我，我脑袋一片空白，有大脑缺氧的感觉。我闭上了眼睛，让他的温柔浸透我的肌肤。我好像忘了一切，他的气息唤起了我心里最原始的欲望，我感觉全身发烫。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背部摩挲，我开始放松自己紧张的身体。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初吻，唇舌之间的热度瞬间冷却，我害羞的低下了头，我猜到敲门的人，一定是我的部门老总。我什么都没说，我调整了呼吸，拉开了他的办公室大门，肖总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声的说了句：“关童，谢谢你。”
　　我走回办公室的时候，觉得这段路非常的漫长，我不知道自己刚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动摇了，我的心在那刻，渴望靠近他。五年前，我也许不是虚荣，他在不经意中，也存在我的心里。难道，那个时候，我真实的期待和他那晚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