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记》清弄水

10、初遇（五）

　　就在众人翘首以待、东张西望的时候，却见一名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容淡定的走来，只见他面色如玉，眉目如柳，身如玉树，乌黑亮丽的发丝随风轻扬，露出白暂的颈项，一身雪白长袍将他衬的如玉似画，不禁看呆了众人，纵是世间的绝色女子只怕在他面前都要略输几分颜色。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惊艳中时，只见少年缓缓跪在齐誉昂面前，声音潺潺如溪涧泉流道：“草民程怀文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抬起头来说话，“齐誉昂忽然心情大好。
　　程怀文起身，恭敬地抬头，却见皇帝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齐誉昂身形高大颀长，眉目如剑，他自幼习武，年少时便开始驰骋沙场，使得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刚毅，本就是九五至尊的他，身上自带不怒而威的威严，深邃的双眸，似乎多看一眼就会让人陷进去，深不可测。
　　程怀文只看了一瞬，便不敢多看，眼睑开始低垂。
　　”妙回谷的素神医是你请来的？“齐誉昂直截了当的问。
　　”是的，为了替草民的哥哥解毒。”程怀文答得坦然。
　　“你为大齐国立了大功，你觉得朕该如何封赏你？齐誉昂慵懒的侧在太师椅上，蔡德立刻将抱枕靠在他的身侧。
　　“ 陛下英明，其实草民并未立功，草民只是想救自己的哥哥。“程怀文对答如流
　　”但你同时救了朕的两千多名将士，“齐誉昂对他的反驳不以为意。
　　”那是顺带而已，而且人是素神医所救，与草民实不相干。“
　　听着两人的对答如流，不少朝臣着实为程怀文捏了一把汗，看来程怀安所言非虚，这位丞相府的小公子果然顽劣。反倒是程怀安本人此刻很淡定，似乎对程怀文的回答很满意的样子。
　　齐誉昂像是对他的回答早有所料，也不怒，反而难得露出笑颜：“蔡德，看来你所言还不尽完全吧。”
　　蔡德是何等精明又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赶紧赔笑道：“是老奴的不是，如此看来，程二公子不仅人品贵重，才华横溢，文武双全，而且忠义两全，还视名利为无物，实在是高风亮节，老奴简直是钦佩至极，”边说边冲程怀文屈躬点头。
　　程怀文先是一愣，而后也很配合的莞尔一笑道：“蔡大人严重，草民几时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了？可见您并不真正了解草民。”
　　“奥，那朕倒很想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
　　“回禀陛下，草民生性顽劣，在家忧劳父兄，在外惹是生非，若非有幸生在丞相府，应该算是不折不扣的一名刁民吧，”程怀文的自黑能力实在很强，所有人都想在他脸上找出故弄玄虚或阴谋的迹象，均以失败告终，因为他的神情和语气简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老丞相听到这里已经彻底站不住了，赶紧冲上前去，扑腾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陛下息怒，犬子都是被老臣宠坏了，冲撞了陛下，是老臣没有尽到父亲的教导之责，请陛下降罪。”
　　看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父亲，程怀文忽然有些不安，莫非皇帝真的会治父亲的大不敬之罪吗？
　　正想着，齐誉昂开口了：“丞相请起。”接着，齐誉昂起身端坐。
　　“程怀文接旨！”蔡德再一次扯开了嗓子
　　程氏三父子纷纷跪地接旨
　　“丞相之子程怀文，人品贵重，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且有功于朝廷，封四品御前侍卫，即日起就任，钦此！”蔡德宣旨向来都是阴阳顿挫，就怕对方听不懂。
　　“老臣接旨，”丞相纵然心里面一百个不情愿，还是第一个开口接旨，抗旨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可没糊涂。
　　程怀文和程怀安则愣在原地，老丞相赶紧冲程怀安使了个眼色。
　　程怀文算计了半天，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宁肯不等着给母亲上坟，直接躲回霄凌山或许就没有这些麻烦了，但是这些也只能是想想了，毕竟从小生在官宦之家，又跟在外公身边这么些年，对于皇帝和圣旨的意义还是了解的，在柳太师前脚出列想借机参丞相一本的时候，只听程怀安和程怀文齐声道：“臣、草民接旨。”
　　齐誉昂满意的点点头。
　　“赐座。”
　　于是，程怀文满怀心事的在厅堂的一旁坐下了。寿宴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将程氏三父子的烦恼一并淹没在喧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