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记》清弄水

9、初遇（四））

　　酒过三巡时，蔡德站在齐誉昂的身边，眼睛笑眯眯的弯起，冲丞相客气道：”程阁老，敢问贵府是否有人缺席？“
　　蔡德的话听得众人云里雾里，就连丞相本人也不甚明白，倒是程怀安第一个皱起了眉头，莫非皇上查出了什么？毕竟素一清是否私底下还跟皇帝说了什么他一概不知，素一清为人如何他更是一概不知，眉头不由越皱越紧，根本没有察觉到此时齐誉昂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气氛先是稍微沉默，丞相正欲开口解释什么，只见柳太师已经抢在他前头道：“程兄，今日圣驾在此，莫非程兄府中还藏了什么人不能面圣？”这样的场合蔡德敢如此开口并问的理所当然，想必皇帝是默许的，他本来就对丞相改革触动他利益一事积怨甚久，但凡有机会能打压丞相，他都愿意为之。
　　“柳大人何出此言？除了在场的诸位，府中的确再无贵客，何来隐藏一说？”老丞相神情诚恳的不能再诚恳了。
　　“听闻丞相府的二公子人品贵重，才华横溢，文武双全，难能可贵，而且忧国忧民，在对北燕的战争中还请妙回谷的素神医替我军众将士解毒，实乃不可多得之栋梁呀，”蔡德继续娓娓道来。丞相却如被雷劈过一样，瞬间定住，皇帝竟然什么都知道。
　　果然，这是皇帝的意思，这是在场者所有人的心声，看来这次立功的不仅仅是程怀安，丞相府已经是父子同朝了，只怕今后在朝中的势力会更强了，只是，丞相还有一子？蔡德的话无疑震撼着所有的人。
　　只是为何丞相父子的脸色如此难看呢？明明是皇恩浩荡，却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只见程怀安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跪在齐誉昂面前道：“陛下亲临家父寿宴，实乃皇恩浩荡，是上天对微臣父子最大的恩德，只是臣弟年幼，顽劣不堪，性格怪异，实在不适宜面圣，以免冲撞了圣驾，还请陛下三思，”程怀安眼睑低垂，尽量不泄露自己紧张和担心的情绪，若程怀文真是男子倒也无妨，可她毕竟是女子，那位高高坐在上面的皇帝又是个城府深沉、阴晴不定的主儿，这要是出了岔子。。。。。。他实在不敢再想，只能鼓足勇气婉拒。
　　“无妨，”齐誉昂一句话将他仅有的一丝希望打破。
　　“宣丞相府二公子程怀文即刻觐见！”蔡德扯着嗓子、拖着长音喊着，根本不再给丞相父子任何阻扰的机会。
　　连名字都打探的一清二楚，看来皇帝今天绝对不是单纯为祝寿而来，明明是有备而来。看着丞相父子焦虑的脸色，不少等着看好戏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程怀文正在欣赏自己用了一上午完成的画作，对钟叔突如其来的打扰有些意外，钟叔一五一十的将皇帝召见她的事一一道来，钟叔倒不像程怀安那样担心，他无儿无女，在心里已将程怀安和程怀文兄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果皇命能将程怀文留在京城的话，那反而省了很多心，在眼皮子低下总比她行踪不定来的安心。
　　程怀文开始是眉头紧皱的，但在意识到皇命难违的条件下，很快选择了坦然面对，哥哥不是跟皇帝说她生性顽劣吗，那她就顽劣到底，这样想着，嘴角不由得擒起一抹算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