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岁时记 (主素风短篇合集)》慕岫嫣

3、胭脂烫

　　不知是她醉了酒，还是酒沉醉了她，彼此依偎的热度、滚烫的呼吸，却是真实的。

　　微醺的眼仍旧紧紧凝望，片刻也不愿移开。扑鼻而来的淡淡莲香，混合着牡丹花香，陶然欲醉。

　　轻点胭脂的唇交缠着他的，灼热地彷佛熨烫入心，直至颤疼。

　　望着那双不再波澜不惊的眼眸，像极了点缀星辰的黑幕，就算已有准备，双手仍是颤抖着。瞥见他的浅笑，温柔地彷佛春风吹拂，让她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为外力所驱。

　　但她依然无悔。

　　尽管今夜过后，是彼此陌路的结局。

　　如同那杯饮尽的酒，已无退路。

　　- -

　　再次醒来，一切已归于平静。

　　沉稳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她抬头望去，却对上了同样清晰的瞳眸。

　　「后悔了？」

　　她淡淡一笑，收回了放在他胸膛前的手。「你是说那杯酒吗？」

　　「我未料到妳会真的这么做。」酒甫入喉，他已知不对劲，但看到她含泪微笑的容颜，选择了一饮而尽。

　　「我只是选择了听从心底的声音。」

　　「……素某这一生未曾回头，即便是妳。」信誓旦旦的话语透着冷酷，彷佛方才的温柔皆是幻影。

　　「风采铃这一生早已做了决定，亦与你无关。」感觉到那人的拥抱比方才紧了几分，指尖却仍是冰冷。

　　「妳……」欲说残语被她迎上的细吻舐去，素还真清秀隽朗的脸孔浮上浅浅的微红。

　　「听说过曼珠沙华吗？」她未等他的响应，又继续说道：「花与叶，生生世世不相见──」

　　彷佛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素还真长叹一声，手抚上了她微乱的发丝。「妳一定要逼素某演完这出戏吗？」

　　「戏已落幕，掌声业已响起……由不得你拒绝。」

　　「妳往后还有一段更难走的路。」

　　「这也是我的选择。」

　　无尽的沉默围绕，呼吸声彼此交缠，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最后，他沉沉一叹，克制住激荡的情绪，将她拉回怀里，宛如呢喃的细语轻若无声。「妳应该知道，今夜过后，妳我就此陌路……」

　　「如此足矣。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她轻轻一笑，泪眼迷蒙。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作者有话说

　　极短篇，《魂所依》的前身，那杯残酒的后续，罪过的由来。
原来说及曼珠沙华其来有自，已经想到往后的结局，所以无语凝噎，只化为短短一句话。
因为《魂所依》写完，脑海仍旧是这两人未尽的残局。然后撕扯着思绪，直至此篇完成，曼珠沙华功成身退。
很喜欢最后一句话的意境：『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容回首的绝然，从此萧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