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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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陆生脚步一转就来到了一番街。
原本光鲜靓丽霓虹闪耀的街道依然灯火辉煌，香水味依然浓郁，只是过于邪肆的气息消散了不少。
推开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进去，印入眼中的是和屋子外表一样破旧的装潢，用作门帘的布料花纹褪尽，连边角都露出不少线头，房梁上也爬满了蜘蛛网，天花板的木板也断成两截，从缝隙间能窥见阁楼里漆黑一片。
“欢迎光临……”独守在看上去还算结实的柜台前的妖怪抬起头来，在看到陆生的时候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笔，“哦哦，这不是老爷子的孙女吗……你已经到了能够来这里的年龄了啊。”
陆生向他点了点头。
“进去吧，只要是妖怪，都能进去。”从那只妖怪头发里伸出的蛇头“嘶嘶”吐着信子，对陆生指了下方向。
她熟练地拐了个弯，景色顿时由时尚迷离的都市转为了古朴的小镇，不算整齐的木质房屋挂着纸质灯笼，有些古旧的石板路周围却很干净，没有覆盖的青苔，连杂草都很少见。过于安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灯笼照出些许朦胧的光晕。
走上斜坡，热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挂着“化猫屋”的招牌，这间餐馆比起之前的入口显得干净多了，暖帘也是用崭新整洁的布料挂上，上面写着大大的“猫”字。还没进去，酒与饭菜的香味就一点点从缝隙里飘出来，喝着酒的妖怪们吵闹的声音也回荡在人迹稀少的街道上。
“欢迎光临！”
“谢谢你的光临！欢迎来到妖怪和风私密饭馆‘化猫屋’！”
服务生热情地端来茶杯，笑脸迎着每一个进来的客人。
“哟。”陆生抬手挥了下，笑着打招呼。
“大……大小姐？！”迎宾的妖怪目瞪口呆，随即迸发出更大的热情，“大小姐这边请！！”
坐在二楼角落的隔间里，陆生往楼下看去，大堂的长桌上有妖怪兴奋地拼着酒，也有妖怪开心地大吃着，还有青蛙的妖怪醉倒在地上，旁边打翻了一地的盘子。
化猫组的猫耳服务生们端上各种烧烤、饭团和小菜，连西式的甜点居然都上了一份。
“大小姐！”
熟悉的声线响起，良太猫一掀门帘，笑容满面地冲到陆生面前：“大小姐，你终于来啦！”
陆生偏过头示意了一下楼下饭馆的盛景，揶揄道：“生意不错嘛，良太猫。”
“嘿嘿……”良太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头，“那当然，只要旧鼠不在，就能区分出人类和妖怪了。”
“对了，要不要来玩花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纸牌，他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说道我们这一组，当然就是百鬼花牌……要不要玩一场呀，大小姐？”
陆生干脆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故意挑眉打趣道：“我听说你太过热衷于赌博啦，看来是真的哦？”
“是谁？！是谁在我背后打小报告的？”良太猫一瞬间连头发都炸了起来，竖起的耳朵轻微颤动着，不自觉露出了尖尖的猫牙。
看见像是普通猫咪一样炸毛的良太猫，陆生成功被逗笑。她摆了摆手，让良太猫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说，太过沉迷不好啊……你也不用那么大反应吧？”
“唔……也没有那么沉迷吧……”感觉热度涌上了脸颊，良太猫眼神游移，不太敢面对陆生带笑的视线。
“那就好。”陆生站起身来，把快要滑下的羽织披好。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就不打扰你生意了。”
“才没有打扰！大小姐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的！”良太猫连忙表示。
陆生唇角微勾，因为笑容而上挑的眼眸弯成一个温柔又妖冶的弧度。她掀起暖帘，回过头对一直送她出来的良太猫颔首：“再见啦。”
“说起来，木天蓼的饮料还不错。”她笑眯眯地补充。
“晚上的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生捂脸，不仅恐吓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加奈让她不要接近妖怪，还不和家里说一声就一个人跑去化猫屋吃饭，最后连回家都那么晚，之前雪女不是说要她早点回去吗……
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也没有必要用那种方式来让加奈害怕妖怪吧？虽然她本来就挺怕这些东西的呃……可以用别的方法嘛，比如……比如什么呢，想不到啊，算了。再说了，想要去确认一下化猫组的情况也不用特地在昨天去吧？但是果然还是想要尽快知道具体情况呢……
等下，这么想的话晚上她做的事情好像挺对的？
不不不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吧？
陷入纠结的陆生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学校，而且又顺手帮还没来的值日生做好了各种工作。等她意识到开始上课了的时候，黑板上的内容已经擦过两遍了。
“加奈，你昨天没事吧？”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心来，陆生下课的时候来到加奈的桌前问道。
“啊？啊……”原本在发呆的加奈惊醒过来，“没有事啦，不用担心，都说了昨天是我弄错了……”
“你看上去脸有点红，不要紧吗？”陆生担心地用手覆盖上加奈的额头，“不是生病了吧？”
窗外传来几丝轻微的吸气声，陆生转头看去，走廊上几个路过的学生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和加奈。
停顿一秒，陆生忽然想到自己穿的是男款制服，所以现在她看起来是……
“！！”
陆生立刻收回了手，而加奈好像又开始走神，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真希望明天不会有奇怪的流言传出来啊……陆生暗暗叹了口气。
放学后体育委员宣布了明天就是浮世绘中学球类大赛的时间，然后发表了一大篇关于班级对抗的动员演讲，成功调动起班级大部分同学的积极性，燃起了对隔壁，也就是清十字所在的一年3班的抗争精神。
“一定要打败那个清继同学！！”
“岛同学！明天全靠你了！！”
说起来岛同学看起来不怎么显眼，但实际上却是U-14日本代表，在足球社里也是主力社员。
“说起来奴良同学也跑得很快呢，不能参加足球比赛实在太可惜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班上瞬间安静下来，下一秒又重新沸腾起来，只是话题的中心变成了陆生。
“对、对啊，如果奴良同学能上场的话……”
“有奴良同学的话应该能赢了！”
“现在奴良同学不是男生吗？”
“……是诶，奴良同学现在是男生啊！奴良同学，请务必上场吧！！”
面对整个班级炽热的视线，陆生感觉自己完全无法拒绝。她抽了下嘴角，还是试着挣扎了一 下：“等等，我只是穿了男款的制服而已啊？！”
“那完全不是问题！！”体育委员双眼放光地跑下讲台，一把握住陆生的手，“奴良同学，我们一年2班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试图抽出手，一下，两下，然而并不能抽出来。陆生虽然有点无奈，但无法拒绝别人请求的性格还是让她答应了下来。
“不用担心，奴良同学！”体育委员一挥手，背景好像有夕阳斜挂惊涛拍岸，“你穿得那么合适，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
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好吗……陆生在心底默默捂脸。
第二天果然操场上人声鼎沸，作为在整个学校范围内都颇有名气的清十字，和日本足坛未来新星的岛二郎之间的对决吸引了各个班级乃至不同年级的学生围观，做着准备活动的陆生看见雪女拿着印有奴良组组徽的小旗卖力地挥舞着，而周围的同学都高兴地欢呼着给支持的班级加油，只有柚罗一个人拿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饭。
难道是想用比赛当配饭的佐料吗……
比赛果然如同想象中一样激烈，陆生截下清十字射门的球，一路上避开各种拦截带着球向对方的球门跑去。
“那个人是谁啊？”
“哦哦哦跑得好快啊那家伙！”
屏蔽掉周围嘈杂的声音，陆生带球跳起越过一个侧面滑铲，欢呼声一下子大了起来，她似乎听到了雪女脱口而出的“大小姐加油！”也淹没在里面。
她一脚踢向足球，那球飞旋起来划过一道弧线向球门奔去，却被对方的守门员拼尽全力挡下了，球还在空中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岛同学以倒挂的形式一记飞踢，在守门员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重重击中了球网。
喝彩声爆发出来，比赛最终以2:1结束了，在对面班级队员正失意体前屈的时候，清十字满脸笑容毫不在意气氛地挥着手跑过来，用力拍着岛的背大笑着说：“你们还真是厉害呢！”
陆生接过雪女送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又拿起加奈递过来的矿泉水说了声谢谢，然后灌了几口。
“陆生，要去休息区坐一会儿吗？”加奈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看起来流了好多汗，不要紧吧？”
“没有关系，我去洗脸就好了。”陆生摇摇头，听见身后班级里同学们欢呼的声音也禁不住微笑起来，“下午还有比赛呢。”
路过体育馆的时候陆生顺手帮两个女孩搬了器材，经过广播站时又扶了拿着一箱矿泉水快要摔倒的同学一把，等她把水送到另外一个班级的时候还受到了围观（“咦这不是刚才那个神速左侧锋吗？”）。略狼狈地逃脱包围，陆生好不容易来到水池前，捧起水往脸上拍的时候还听见对面有人在讨论刚才的比赛。
午休时加奈找陆生一起吃饭，后面跟着从隔壁班过来的雪女。
陆生拿出盒饭，打开盖子时发现果然是像妈妈说的那样豪华。听说她今天有比赛，若菜夫人特地起了个大早制作了一份超级丰盛豪华的便当。早上她也想到厨房帮忙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妈妈已经把所有的菜都做好了，于是她只好一个人寂寞地给院子里的河童浇水。
“你这个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路过教室的柚罗隔着窗户盯着陆生打开的饭盒，嘴角几乎要流出可疑的液体。
“要吃吗？”看着柚罗嘴馋得不行，陆生觉得有些想笑。她夹了一块饭团递过去，柚罗捧着吃得连连点头，一副非常幸福的样子。
窗外的天空变得有些阴沉，吹起的风带着黏稠的湿气和轻微的凉意。
下午由于下雨，女子垒球被取消，换成了在体育馆内进行互推相扑来比赛。
困倦涌了上来，陆生抱住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睡着了。本来只打算休息一会儿，但等她清醒过来时，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
揉揉眼睛，她似乎听到有“咔嚓”的声音，但是想到运动会时会有专门负责拍照的人在，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最后相扑胜利的居然是卷同学，看见一个又一个女生被胸弹开，陆生感觉都能听到“biu~biu~”的声效。摇了摇头，她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在一开始就被淘汰下来了。
“大小姐！恭喜2班拿了第一！”
广播站通告成绩的时候，雪女比陆生更高兴。她混在陆生所在的班级里和同学一起庆祝着优胜，看起来毫无违和。
放学后雨还没停，陆生看到旁边的学生忘记带伞一直在发愁，她爽快地借出伞，并表示她和旁边的雪女共一把伞就可以，那男孩本来还有点犹豫，在看到雪女以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干脆地撑开伞，还趁雪女不注意的情况下向陆生比划了个“加油我看好你”的手势。
“……”陆生哭笑不得。
一旁的青田坊凑过来，刚想说些什么，还没出声陆生就打断了他的话。
“阿青，你一个人撑伞就够了吧？”陆生打量了眼那身结实的块头，“我还是和冰丽一起走吧。”
“……”
尽管什么都没说，陆生还是感受到了青田坊那因为被嫌弃而仿佛被雷劈了的内心。
“嗯……但是说起来，虽然个头挺大的，阿青你看上去挺安全的呢。”陆生赶紧加上一句，“比如晚上回家也不会被打劫什么的。”
“大小姐能这样想，我真是太高兴了！”青田坊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
“回家吗？”已经撑好伞的雪女问道。
“当然。”陆生接过伞，和两人一起走进了雨幕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