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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七章 ...

  •   第七章:

      入夜后,万绝谷迎来两队人。
      风从谷底缓缓而来,带着特殊的腐臭味道,满主面对高耸的塔楼抿了抿嘴,他的身后两队人马如同预计中一样,打得不可开交。白景懿竟然下的令是杀满主,看来白景懿已经预料到满主会反,满主也必须将所有的棘手事在今夜一并解决。
      他一步步靠近塔楼,手中不停摆弄着两个瓶子。
      轻巧的脚步声愈发靠近,塔楼内异常安静,满主看到清河正立在地坛光亮正中,孤身一人。
      “除了你,我便可永绝后患。”话音落下,满主用内力打碎手中瓶子,顿时粉末四散,他口中厉声大叫,一手提剑疾奔而来,就在触及清河的瞬间,从旁衡出的剑将其打偏方向。
      满主愤恨转头,看到捂住口鼻的雪葵,剑锋一转:“捂住口鼻也没有用,药粉无孔不入!”他嘶声着将剑掷出,雪葵躲闪的间隙,这把剑竟没有朝她而来,堪堪直冲向清河。
      清河挥臂躲闪,长剑擦过肩头,鲜血染红半片衣衫,他脚下虚浮,忽地一个趔趄。
      从进塔楼为止,清河便没说过一句话,而笨拙的动作根本看不出是习武之人。
      “你不是清河!”
      满主大惊,而下一刻,雪葵竟轻而易举砍下满主的右手,雪葵面露惶色,她以为顶多伤及满主的皮毛,吓得丢掷下手中滴血长剑。
      按照清河的计划,雪葵是要趁着这个间隙让水蛊进入满主的身子,毕竟满主是常人,且年事已高,一定抗不过水蛊入侵体内的疼痛。然而,然而怎就轻而易举将满主的右手砍下?
      雪葵愣愣地望着满主血淋淋的手腕,水蛊入侵满主的四肢百骸,满主忍着巨痛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片刻。
      忽而,塔楼顶端的天窗被全部打开,光亮照进来,粉末便如同漫天星屑盘旋着往上。满主看着漫天飞舞的药粉,竟暗暗笑出声:“原来清河的计划是想让我身中水蛊,然后与我同归于尽。可惜啊,我都一个半身入土的人,你们杀了我又如何?”
      久年在塔楼最顶支着窗,他虽然看不清地坛发生着什么,但是那些让蛊毒爆发的粉末他认得。他打开所有天窗让粉末飘散,大呼询问事情进展如何,半晌得不到回应,还是决定走下去瞧瞧。

      “那就杀了你!”雪葵举剑。
      久年赶到的时候,雪葵再度举起剑对着已经不能挣扎的满主。
      “清河在哪里?怎么不让他来亲自杀了我?”满主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依旧开着嘲讽般的笑话。
      雪葵对久年道:“把主人叫过来,让他亲自杀了满主。”
      “慢着。”久年握住雪葵的手,挡在二人中间,怔怔看着满主:“清先生不在万绝谷,此处只是障眼法。别以为清先生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他已经入宫去阻止白寅昊。至于你这条破命,暂时还是要留着,说不准能在最后关头威胁白寅昊。”
      “主人什么时候去了皇城?”雪葵震惊,却又不忘着拿来旁边的铁链将满主捆住。
      久年解释道:“清先生和我谈完话便去了皇城,他是怕你知道他不在塔楼而感到害怕,动手杀满主时只有一次机会,万不能有须臾胆怯动摇,所以他陪着你到塔楼才离开,才让我瞒着你。”久年将目光落向满主:“只是我想不通,清先生说满主武功高强,他怎就愿意就这样被擒。”
      满主听着阴阴发笑,伴着这笑声,诡异蠕动的乌云将阳光几乎遮掩殆尽,光亮被被撕成一片片,分外诡异。
      他忽而举起自己光秃的手,满脸得意:“白寅昊体内流着满人的血,我也将一生内力传给了他,他现在不仅武功高强,还学会炼蛊和使用。白寅昊会水蛊,清河休想赢!”
      疯狂的笑声从满主口中爆发,这笑声没过去多久就戛然而止,雪葵颤抖的手握着剑,忽而松开,步步趔趄后退,摇着头:“不可以……主人不可以出事!”她抓上久年的臂膀,颤抖着:“久年,从这里去皇城要多久?外头的快马,我要冲出去夺一匹快马赶往皇城。”
      “你疯了!清河在驿站备着十匹快马才能半日赶到皇城,你根本没有准备!遑论即便你赶到了,都已是第二日!”久年遏制住雪葵的臂膀,能感觉到沉重的拖坠感。
      “不会的……不会的……“雪葵一点点沉下身子瘫倒在地,重重地揩去面上不知何时溅上的鲜血,她的眼中,泪水毫无过程滴落:“来不及了……赶不及去告诉主人了……”

      ***

      亥时的天被突如其来的黑云覆盖,远近透着阴沉之感。胭脂宫之上的夜空,悄然盛开血红的花,新一批的黑衣人将侯在暗处的白景懿贴身护卫一一杀尽,他们动作迅速,像阵雨前天边疾驰的飞乌。
      屋内的人全然不知,白寅昊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提着长剑,步步走近屋子。
      紧闭的屋门戛然打开,突然冲进来的人将屋内人全部束缚住,独留下白景懿一人,端坐在软椅上,似乎早有料到白寅昊会来一般,他面上毫无惊恐。
      后方微灯光剑渐盛,照亮幽黑的屋子,白寅昊手中的长剑泛着萧冷的光,他含着笑将手中汤碗端出:“父皇,您怎么躲到胭脂宫,害孩儿好找。父皇,该喝颐神汤了。”
      白景懿垂眸,心下也终于明白,原来每日饮用的汤也有问题,如此也证明白寅昊确实与满主一伙。他长长地喘出口气,几声剧烈咳嗽之后,厉声:“大胆,见父皇不下跪,还手持利刃!”
      “父皇?!”
      白寅昊将长剑驾到白景懿脖间,一点点将汤药凑近他的唇,音嗓暗哑道:“你真当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爹娘都被你害死,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认贼作父,把我当做玩笑养大!”
      白景懿叹道:“朕有愧于昊将军,答应他将你当做亲生孩儿养大,不告诉你真相是怕伤害你。”
      攸宁腿脚不便,也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仿佛看戏般看着眼前的一幕。
      魏言看着白寅昊手腕愈发施力,惊呼道:“昊王,你疯了!刺杀皇上是死罪!你……”她的话未完,被身后的黑衣人捂住了嘴。
      “死罪?”白寅昊不以为然道:“何来死罪之说?只要他死了,我便是皇上,死不死罪由我说了算。”他将汤碗紧紧靠上白寅昊的唇,顿了顿又道:“你可知你为何会想不起九岁前的事?为何常常会头疼?这碗颐神汤可是好东西,满主在配方里加了一点点心蛊,昂贵得很。”
      “逆子……”白景懿不张嘴,用喉咙发声。
      白寅昊大笑:“别怕,今日汤药里的心蛊分量足,只要你喝下去,乖乖改立我为太子,我可以饶你一命。哦,对了,在你忘记一切前,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体内流着外藩人的血,我的娘亲可是外藩公主,没想到吧?”
      他一语,让白景懿开始挣扎。
      ‘啪’地一声响,光矢穿过白寅昊手掌,白瓷碗四碎掉落在地,伴着溅起的汤水,犹如寂夜里盛开的昙花,须臾而谢。
      白寅昊一震,看猛地回到看到清河手中亦拿着把长剑,薄唇开阖:“漏网之鱼,没想到罢,我在皇城。”
      白寅昊无声的笑了笑:“确实没想到……不过清河,无论你在哪,都不可能制止我。如今的你,没有胜算。”他略微打量清河:“不老不死又怎样?你的身子早已不适合用剑,你不是号称精怪么?快用术法来杀我啊。”
      显然比武占下风,清河在之间凝起绿光,光芒片刻如绸缎般蜿蜒在整个屋子,有几缕缠绕上黑衣人,他们发出低吟,一张张面容变得破烂不堪,连同露在外面的肌肤,密密麻麻,俱是细小的空洞。
      不稍片刻,黑衣人一一倒地不起,被束缚着的魏言和攸宁重获自由。光芒围聚上白寅昊,幽绿色的光芒盘旋飞舞在室中,一室的惨惨冷光。
      “收手罢。”绿眸扫过面前的挡路的黑衣人,黑衣人挣扎不起,清河缓缓靠近白寅昊,抬起湿冷的白腻臂膀,流动着的绿光便正对上他。
      “哼。”
      白寅昊冷哼一声,右手微动,突地凝起墨色的光,推掌而出的瞬间药粉四散开来,常人闻之呛鼻,清河几步趔趄后退,周遭的绸缎光芒顿时失去力量坠落消失。
      “满主已经将内力传给我,我可以轻易控制能至于你死地的药粉。清河啊,满主不惜一切,为的就是除去你!”白寅昊笑着,墨色个光芒宛如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清河的身体,寸寸浸入肌理。清河忍着四肢百骸游走的针扎疼痛,终还是掉落手中长剑,咬牙瞪着白寅昊。
      白寅昊动也未动,身周的光芒愈发浓黑:“清河,你错就错在和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斗,满主早就把复仇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他一身制蛊术传给我,赶去万绝谷前就已是个废人。”
      后方的白景懿瞥眼窗外,一臾镜面光亮闪过眼角,他冷厉神色:“清河,朕命你杀了白寅昊。”
      “就凭你们还想杀我!”白寅昊撕声大呼,墨色的直直冲向清河。
      墨色吞噬周遭,忽而巨大的金光照散黑雾,眼前的男人犹如一团在黑暗中灼灼燃烧的白火,明媚、灼眼。
      “昊王,别来无恙。”玄凌定定道,他的身旁是惊恐万分的水埃。
      “清河!坚持住!”水埃赶忙跑过去将清河扶起,托着他往胭脂宫外走。
      白寅昊一时之间不知该先针对谁,对着清河喊道:“休想逃!”
      玄凌站在白寅昊面前:“得饶人处且饶人,清河只能死在本天师手下。”
      “你!”
      白寅昊愤恨一击不成,欲挥剑的时候发现白景懿已经不在胭脂宫,他方察觉中计,他慌忙吹口哨让侯在外面的黑衣人阻拦,然而半晌毫无反应,对视上玄凌得意的神色,顾不及多争辩,夺门而出,他要亲自去追杀清河和白景懿。
      清河,他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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