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寂寞》泡泡沫沫

16、第 16 章

　　盼到了周二，又盼Fred，一个上午，春晓都魂不守舍等待他归来，可是，Fred始终都没有出现，春晓由最初的兴奋，慢慢变得焦急，后来就开始失望，并逐步生出怨恨来，等到吃中饭的时候，她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归零了，不再有波动，不再有猜测，不再有心痛和念想，只有死灰一样的平静，似乎Fred和她，没有了半点牵连。

　　下午没过多久，Fred到了，他开门的时候，带进了一股冷风，春晓应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正好和Fred对了个正着，他的眼睛暖暖的，春晓却是一脸的冰霜。Fred放下包，从里边拿出来一张卷饼，大口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来回踱着步子，偶尔还走到春晓身边瞧瞧。原来他还没吃中饭！春晓惊诧地想，难道他一个上午都是在家里工作？他怎么了？受了什么打击吗？以前他挺爱跟大家一起工作的，可是最近，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闷起来，又好象心事重重的？

　　快下班的时候，春晓、黛霜、刘莲、吴静几个新人先出发去小美羊占位子了，谢霭岚带尚欣欣和邹向成去了A公司谈项目，办公室就剩下Fred和韩明飞两员大将压后阵。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冬雨后的空气有点凉，可是，火锅的香味在远远诱惑着大家的胃口，每个人都笑逐颜开，也并不觉得一点冷了。大家一路上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火锅店，正在找预订房间的时候，春晓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韩明飞已经在包房门口招呼了。韩明飞脱掉了外套，单穿了一件白毛衣，显得帅气和清秀了许多，他像一道闪光一样晃得春晓眨巴了几下眼睛。

　　大家走进包房，刚一踏进门，就见Fred已经端座在最里边的一张桌旁了。春晓在最前边，思量着该坐在哪里，想过去Fred那边又有点犹豫，后边的吴静赶紧说：“坐外边，外边吧。”春晓很不情愿地收住脚步，Fred那边又招呼开了：“坐过来，全都坐过来，到我这桌。”刘莲、吴静等人还是执意要坐在外边，Fred硬是坚持着不依不饶，“快过来，快过来，跟我坐一起。”春晓第一个听话地奔了他这边来，她觉得，Fred就像一块磁铁，在吸引着她的脚步，其它人也只好跟随其后了。

　　春晓本心是想坐在Fred旁边，可是，又觉得不妥，于是犹犹豫豫还是与Fred隔了两个座位，Fred见状，说：“往里坐，往我这边坐。”春晓只好磨蹭着往里挪了一个位置。Fred急了，凶她道：“你就坐我旁边怕什么，我会吃了你吗？”这下，春晓老老实实顺理成章地坐到了Fred身边，Fred立刻安静下来，没话讲了。

　　他坐得笔直，脸有点紧绷，但是明显又有满足的笑容溢出来。春晓明白了Fred的用心，原来，他心里始终都盛着自己，想必这些日子的疏远，是有他难以言说的苦衷，他一向都不喜欢解释什么。屋里有点热，春晓想把外套脱掉，伸手去解纽扣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别扭，在Fred面前，总有几分尴尬的，于是只是悄悄地去做，然而，在Fred身边，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她感觉Fred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是不是？他和自己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春晓的脸红了。

　　大家围在一起，开始热闹地交谈了，明亮照人的韩明飞无疑成了焦点，连春晓看他的眼神也会不自觉放出光来。看到春晓心猿意马的样子，Fred脸沉了下来，春晓心里很有歉意，却也知道Fred的自信，他决不会为了这个吃醋的。

　　正在谈话间，韩明飞突然提醒道：“这桌坐满了，等领导们来了怎么安排呢？” Fred一拍脑门，惊觉过来：“哦，对哦，那现在还有3个空座，一会分别给曹总、贾副总和谢霭岚坐好了。”

　　提到谢霭岚，春晓暗自窃喜，这么长时间里，Fred压根就没想起她！还有大领导们！足足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量！春晓感到满足的喜悦，这些日子来对Fred所有的幽怨，全都前嫌尽释了。

　　没过一会儿，王老师的项目组也到了，她现在已经升任经理了，Fred不假思索，把她安排到了另外一桌，看得出，王老师心里很不悦。Fred如梦初醒一般，猛然站起来跟大家说：“不好意思，一我看你们大家还是另找座位吧。过会还要多来几个领导，应该是占不下了，春晓、黛霜、刘莲、吴静，麻烦你们四个坐在旁边的小桌上。”刘莲和吴静正中下怀，赶紧一哄而上搬东西，刚才用过的杯子、碗筷还有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统统要拿过去，Fred也帮着忙乎起来。春晓却倍感失落，她喜欢和Fred坐在一起的感觉，好好的，却又要分开了，真是扫兴！

　　大家收拾东西忙乱的时候，春晓一转身，Fred正好迎面撞上来，虽然速度很快，可也并非没办法避开，春晓灵机一动，并不躲闪，这样，两个人自然撞了个满怀，是真的春晓钻到了Fred怀里。一刹那，春晓感觉到了和Fred胸部的碰触，她立刻满足了，在心里乐出了声来。Fred赶紧站好，连连向春晓道歉，春晓却只是嫣然一笑，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算是和Fred拥抱过一次了，Fred不是也在得意吗？

　　大家刚换好位子，集团领导就到了，还有公司另外两个外籍咨询顾问，他们阵势宏大地把桌子围了大半圈，王老师等经理也过来在领导旁边落了座。春晓在旁边瞟了几眼，看到谢霭岚坐在了她刚才的位子上，紧挨着Fred，想到自己刚才和Fred并排而坐的温暖，春晓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的她们，也会有相同的暧昧吗？她很担心。

　　火锅上来了，大家开始用餐，春晓一点食欲都没有，懒得动筷子，黛霜她们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春晓的心思始终离不开Fred，现在，又多了一个谢霭岚。过了一会，Fred走到小桌旁，前来敬酒，他首先和春晓碰了一下杯，然后和大家一一敬过，他充满歉意地说：“今天真是委屈你们了，让你们到这个角落里来。不过，我看你们都挺开心的，落得轻松自在！对不对？”。刘莲指着他杯子里的饮料说：“怎么你不是喝酒？”“哦，”Fred回说：“我不喝酒，跟曹总一起去见客户的时候，曹总一个人对付好几桌，我每一次都是这个。”说着他优雅地轻轻扬了扬手里的杯子。敬完这桌，Fred直接回到了位子上，并没有到其他地方。

　　没过一会儿，Fred又走过来，手里端了一小盘香气喷喷的飞饼，他把饼伸过来请大家吃，见春晓没动，他轻声提醒说：“春晓？”春晓抱歉地一笑，谢绝了，她真的是没有一点胃口。

　　刘莲提议大家去敬一下领导，四个人一拍即合，排了小队就直奔Fred这桌而来。大家第一个先敬了Fred，他站起身，径直先碰了春晓的杯子，他匆匆瞥了一眼春晓，浓而黑的眼神带着几分深邃，举头喝饮料的时候，他的目光再次旁落到春晓身上，而春晓，则一直傻傻盯着Fred，内心充满了喜悦。

　　敬过Fred，大家开始轮番向领导们敬酒，春晓排在后边等待机会的时候，发现一向爱说笑的谢霭岚很安静，脸上有几分羞涩，再看与她相邻而坐的Fred，他也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目光游移不定，他们果然还是有什么！春晓心生疑窦，暗自盯住了他俩，想要看个明白。在春晓的目光下，Fred更加窘迫了，夹菜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饮料洒在了裤子上，谢霭岚见状，急忙拿过毛巾想要帮他擦掉污渍，Fred沉着脸，一把夺过毛巾，自己默不作声擦起来。

　　春晓的怒气直冲脑门，她感觉到一阵眩晕，她实在受不了眼前这暧昧的一幕，拿杯子的手僵硬了，开始微微发抖，她勉强不动声色撑到向领导敬完酒，就立刻逃回了自己的位子。仅有的一点食欲也飞走了，春晓感到深深的惶恐，她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才好，于是拿出手机来胡乱按着键，可是，手分明在不听使唤地哆嗦，她把头埋得更深一些，不经意却看到Fred正在焦急地往这边观望。

　　春晓并不想理会，他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自己的心！每当自己想要向他敞开、不再将内心深锁的时候，他就会伤害自己一次，他总是把自己一下子抛到天上，一下子又给拉到地狱，这中间巨大的落差，如何是自己这颗女儿心所能承受的呢？这如何让自己给与他完全的信任？自己又怎么放心，把自己的一切，拱手交给他？

　　一时间，春晓的脑子里一片狂乱的空白，刚才Fred带来的所有温柔，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她觉得实在没有力气，去应付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她只想快快逃离，远远躲开这是非之地。可是，躲避不是办法，事实永远要求她必须面对，铁铮铮的考验，永远残酷地摆在眼前！这才是她最大的无奈和痛苦！难道，就这样受Fred折磨吗？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被动地等待受刑？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经过一番平复，春晓慢慢平静了下来，任何人，只要不能带给自己幸福，而是伤害，就要毫不犹豫地摈弃他，任何人都是！哪怕是Fred，是自己深爱的人，也可以微不足道！她

　　坚强地抬起头，继续若无其事地跟大家谈笑风生了，她为自己如此神速地摆脱烦恼而惊奇，经过太多次事件，她似乎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摆脱烦恼的窍门，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渡过和克服呢？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春晓拿过饮料，接连喝了一杯又一杯，仿佛这样，才能浇灭心中残存的痛苦的火焰。

　　那边，Fred傻傻地坐着，没有了声音，他黑着脸，不断地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乎什么，只是，他一直没再看春晓。他就是这样倔强，即使内心痛苦挣扎悔恨着，也仍会撑着自尊和矜持，难道，就因为他是领导吗？是否，因为这种关系，自己就该承受更多的委屈？春晓的痛和怒气扩散着，可内心里却分明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原谅他吧，原谅他吧，他是有情的。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几个领导先退席了，Fred亲自送曹总下了楼，回来之后，他背起形影不离的电脑，向大家一抱拳说：“希望各位今天吃得都很尽兴！我先走一步了。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四季平安，五福临门，恭喜发财！”他的声音，是那么落地有声，他的仪态，是那么潇洒大方，他的眼睛，是那样炯炯有神，他的表情，是那么老练而凝重。春晓看着他，觉得，他真是个魔鬼，他已经勾走了自己的七魂六魄，自己已经再也无法挣脱他！

　　大家也都开始四散往回走了，春晓和黛霜、韩明飞顺路，搭了同一辆车。三个人在车上相对而立，沉默着，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春晓看着眼前的韩明飞，越来越发现他更多的魅力，聪明、稳重、帅气、善解人意，所有男人的好品质，他几乎都有。如果，自己喜欢的是他，该多好！自己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痛苦。可是，虽然和韩明飞近在咫尺，她的心里却分明还都是Fred的影像，她还是近乎绝望地思念Fred。

　　韩明飞中途下了车，不一会儿黛霜和春晓也到站了，春晓心里烟熏火燎的，她不想回到家里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可是，又无他处可去，她浑身无力地一个人慢慢往前走着，夜色中，她有一种凄凉的超脱感，这时候，她可以任意迷失，并不需要找到什么自我，夜色黑得没有边际，她好希望这种黑暗能把自己吞没，永远都不要有尽头。

　　回到屋里，春晓只是跟素云简单打过招呼就洗漱躺下了，可是，她睡不着，晚上聚餐的每一情每一景都像演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特别是与Fred 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她翻来覆去揣摩了不下几十次。Fred的表情、动作、话语、眼神，还有他与谢霭岚之间的暧昧，都久久萦绕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Fred的爱和格外关照，是她所体会和感动的，可是，他的左摇右摆，又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的思想，就在爱恨之间来回拉锯着，让她疲惫不堪。她的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巨石，可偏偏头脑运动得厉害，无法停歇。她打开收音机，想沉入歌声中去，自我麻醉和催眠，可是，仍然不能奏效，越努力就越是做不到。这一夜，她失眠了，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不知不觉合上眼皮。

　　因为没睡好，第二天早晨起床，春晓头晕脑胀的，可她还是照常上班了，她不愿意错过任何能与Fred在一起的机会。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迟到了，可Fred还没有来，春晓很泄气。她打开电脑，上了msn，平时，和Fred在一起的时候，她的msn只是挂在那里，并不关注，也不喜欢聊天。可是，他不在，msn就成了触到他的一个窗口，她迫不及待地去看Fred是不是在线，他在！他在耶！春晓的劲头又来了。msn里Fred的名字，看上去就像他本人一样帅，只要他在线，就好像跟自己在一起了。

　　Fred一直都没来上班，看样子，他真的是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了。周围冷冷清清的，春晓想起刚开始和Fred相处的那些美丽而热闹、内心快乐又狂热的日子，心里有许多悲凉。那些时光，再也回不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她突然想到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的句子：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和木莲们!好类似于自己现在依依惜别的感情，她思之再三，将msn签名档改成了：“yesterday ， my yesterday. Ade！”以追悼那些曾经的日子，只是不知道，Fred看了这几个字，是否能体会自己的心情。

　　春晓看看谢霭岚，她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必是昨晚的小小风波——虽然只是为春晓注意到——在她心里还有余浪未平吧？春晓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和嘲讽的笑意，哼！她怎么会知道Fred心里在想什么？她根本不了解，也看不透Fred？这样盲目的痴情，不但会最终伤害了她自己，无形当中，也会给自己带来压力和竞争，以后自己面临的挑战，可要更大了。看来和Fred这条路，注定要很难走。

　　到下午四点钟，门开了，竟是Fred走了进来，只见他穿着那件永远不变的黑格子羽绒服，脸色憔悴，整个人都一副邋遢和落魄的样子，像是一整天都没出门过了。他是来开会的，把包放在桌子上就拿着本子出去了。快下班的时候Fred才回来了，满脸堆笑，看起来很开心。只是他背上包又要走了，唉，一天没照面，见了又是这样说不上半句话，春晓觉得真无趣。正在没精打采，Fred走到了她身边，低头看她在做些什么，他沉默着，但目光之中，流露出柔情，春晓美美的甜蜜到眩晕了，可他只停留了片刻，就很快转身离去了，春晓短暂的快乐终又归于空虚。

　　回家的路上，春晓回忆着Fred在自己身边踱步的情景，那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他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唉，自己终究该多体谅他的吧，毕竟，他不是自由之身，他的世界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他有家，还背着整个咨询公司的担子，而且，就算他的心偶尔被别人诱惑，那毕竟不是他的真情，在自己面前，他从来没有否定和掩饰真情，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体味呢？只是怄气给他一味地增加烦恼？

　　晚上的怀旧金曲，有一首邓丽君唱的《忘了他》，特别吸引春晓的注意，主要是歌词，让她感动，词中这样写：

　　忘记他

　　忘记他
　　等于忘记了一切
　　等于将方和向抛掉
　　遗失了自己

　　忘记他
　　等于忘记了欢喜
　　等于将心灵也锁住
　　同苦痛在一起

　　从来只有他
　　可以令我欣赏自己
　　更能让我去用爱
　　将一切平凡事
　　变得美丽

　　忘记他
　　怎么忘记得起
　　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
　　从此永无尽期
　　……
　　春晓听呆了，她没听过这首歌，可是第一次就深深地喜欢，有种和恋人一见钟情的感觉。这首歌让她想到Fred，“忘记他，等于忘记了一切，等于将方和向抛掉，遗失了自己……忘记他，怎么忘记得起，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从此永无尽期。”它真是再贴切不过地描述了自己现时的感情。自从与Fred坠入情网以后，她就忘记了所有的梦想、拼搏和奋斗，那些身外之物变得完全不重要，她的生命里，现在只剩Fred了，他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思想和视线，除了想他，春晓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全心投入，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内心清净无尘。失去他，自己还剩什么呢？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一个躯壳，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虚度时日吧。她好害怕真的会有这一天，可是，这样一份危机四伏的爱，是不是注定要走向毁灭呢？无论如何，正如歌中所唱，Fred是她所不能忘记的了。

　　第二天，出乎意料，Fred一大早就进了办公室，并有些紧急任务分配给大家，原来是最近大家分别负责的报告，连同他自己撰写的部分，他已经全部审理汇总到一起，组成了一期报告，过几天就要提交给客户了。现在所剩的工作，就是对细节的润色，包括文字和格式表达上的调整。他把整份报告分成了几部分，每人负责其中一个板块。春晓看过报告，长长的word足足有一百多页，整个报告前后逻辑分明，数据丰满，引用了大量专业的图表，策略建议也都非常到位，应该是一份质量很高的报告了，要完成它，需要耗费大量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难怪他最近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一门心思忙这个，春晓恍然大悟了。

　　每个人都按照分到的任务开始了忙碌，每完成一个小阶段就交给Fred审查，合格之后再继续分下一步的工作。春晓修改的部分给Fred看过后，他觉得总体还不错，但是仍有欠缺，尤其是在作图上，处理得不够严谨。他让春晓站在他身旁，手把手教她该怎么完善，一边演示一边耐心地讲解。春晓很听话地用心学着，这是很久以来，他第一次跟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而且，难得他态度这么好。Fred语气轻柔，完全不顾别人的异样眼光，包括谢霭岚，他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向春晓、向大家公然表现自己的立场！春晓甜蜜得有点晕头转向了，她真不知道，人生原来总是有很多转机的，这么长时间以来，Fred带给她的都是冷清和失望，可是今天，突然之间，他又对自己热情似火，这种冬夏之间的快速转换让春晓有点猝不及防，不能立刻适应这来得太快的幸福。

　　等向Fred学习完毕，春晓开始继续忙着修改报告了，可她手里做着工作，心里却扑腾扑腾无法平静，脑子里混乱成一片，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明明觉得改好的东西发给了Fred，他却说明明没有动过，还是原来那份，春晓奇怪地去找，这才发现之前的成果并没有保存下来，莫名其妙弄丢了。换作平时，Fred早就大发雷霆了，今天，他却出奇得好脾气，他只是让春晓再拿回去改，春晓在慌张和羞愧之余更加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了，结果越慌越是笨手笨脚做不好，每一次都出问题，这样反复了好几回，着急的Fred拿他没办法了，眼看别人都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部分，Fred请大家一起上来帮忙。

　　春晓又急又恨，连这么点小事也搞得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好不容易得着的机会，就这样被自己搞砸了，这下Fred不知道会有多失望！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争气呢？这样的自己，就算Fred喜欢自己也没有底气啊，于是内心特别的焦躁和懊恼。Fred看出了春晓的心情，并没有一点怪她的意思，他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还不时以鼓励的眼光给她安慰，可是，在春晓看来，总还是有牵强之嫌，不管怎么说，今天，Fred已经给足她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