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从未见如此鲜活的她 ...
-
全新装潢的BAR，四壁、天花和地面全用刷了清漆的原松木条装饰，弥漫着香香的松木味道，柔柔的灯光，人不多，三三两两坐着轻声聊天说笑，音乐刚刚好，一支小乐队正悠然地弹唱着，程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记得在一家知名企业的建筑写真集里就曾看到类似的一个地方，最有趣的是，这些装饰用的木条全部采用这家公司从澳大利亚进口的某种原材料的外包装箱，算是废物利用的一个极好例子。
他们预定的位置视线很好，可以看到酒吧的全貌和进进出出的每个人。服务生很快送来酒水，程晨抿了口啤酒，细细感受着那丰富泡沫在口腔中充盈着。张浩东依然点的是蓝山咖啡，程晨看了就直皱皱眉头，她最怕喝这种苦苦的东西了，张看了直笑。
“程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不知怎么就冒出来了。
天哪，居然碰上孟之堂这个“老流氓”！
瞧他一身雅痞的打扮，一头故作凌乱的杂毛，程晨忽然觉得很是抓狂，不过幸好苓苓不在，不然更抓狂的一定是那小家伙！这个姓孟的家伙自以为很帅地站着，空对空地找程晨聊天，程晨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看着张浩东的眼睛心里直发笑，张也是一头雾水地扮笑，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孟大先生的嘴巴一张一合，差点没憋出一身内伤来。
足足十来分钟，也不知道他孟大先生都说出什么名堂，终于在狐朋狗党的呼唤中满意地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
两个人终于爆笑出声，程晨涨红脸断断续续地说：“天哪，真，真是受不了！”
“佩服，佩服，这人兴致可真好！”张浩东喝了口咖啡想平稳一下气息，差点没呛出来。“总不能让人不说话吧？还要不要讲民主啦？”这个小小插曲一下子令两人的距离近了。程晨平日废话不多，但今天既然话匣子一打开了，整个人就鲜活起来了。张浩东平静地倾听着，内心惊异地发现，自己对她真的是了解太少太少了。
一直以来，张浩东以为程晨只是个有点文静、有点气质、有点修养、有点小学问、有点小心思的女孩，始终不明白她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也许是一点点大男人主义在作崇，他以为女人其实不需要多有脑子，也最好别在她身上花太大的心思，太累了。程似乎就是个有点生性淡泊的人，看她平时工作也好、闲暇也好，似乎都是漫不经心、怡然自得，也挺陶醉在自己的心境中。但有一点张浩东坚持认为，程晨虽然表面上看很沉静，但内心一定是波澜壮阔的。她现在只是没碰上心仪的人，或者还没意识到一些东西，一旦她进入状态，释放的热情足以让她所爱的男人融化，可以为男人释放全部爱心的女人。
张浩东自认为是个普通的男人，虽然在事业上也算是小有成就，但从根本上讲，自己依然是个没有个性的人，他的个性就是没有个性，一旦抛进人群里马上就会被淹没，但对这种外表平静内心狂野女人的渴望和追求，却一样执着。他感觉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不会恃骄的，他不喜欢女子太蛮横、太霸道、太不讲理，虽然女人本来就是不讲理由的动物。这种小念头如果被余苓苓这个小丫头捉到，铁定会被猛扁。一想到她一脸抓狂的可爱样子、进而联想到被她海扁的镜头，张浩东情不自禁笑出声了。
此时的余芩芩呢？正瘫在沙发上，酸涨的脖子似乎已支撑不了脑袋的重量，软棉棉地搁在靠垫上，两眼发直得瞪着天花板，小脑袋瓜子骨碌碌地转着。
这一趟回来后，应该会有不小的战果。通常客户在去之前是摸棱两可，一旦亲自去了岛上，大多数在现场就爽快下订。或许之前只是纯粹投资置业，但很快就变成自身的某种渴望。不少客户甚至有些迫切地希望早点交房子，以便他们可以早点预约朋友来此度假。有位客户干脆得表示：他将于某时在自己的新别墅里举办个私人PARTY，希望岛上的酒店能将服务外包下来。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如走马灯似的在转着，如此令人神往！
今天拉着这么多客人去看楼，她的脚是最受摧残的。程晨的晕车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长这么大，除了妈妈照顾自己，就是程晨了，现在反过来，真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下车后也不知道程晨跑哪去了，好在是自己公司的半岛，即使走迷路了，多少能碰上个保安。后来才发现原来她自己已经找到“保镖”了。呵呵，楼尧明，就那猛男啦，不象那个人这么娘娘腔，好奇怪居然还是两兄弟呢，不象，不象。恍惚中，她就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睡了。
程晨和张浩东他们在那坐了个把小时，因程晨微微显露点倦意，张浩东便早早将她送回家，驱车回去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呢。程晨硬撑着洗漱完毕才艰难地爬上床，可能太累的缘故，一晚就开始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的上班，程晨上楼的时候撞见了正下楼来的白思雨，她诧异地问：“奇怪了，今天怎么了？” 程晨差点迟到，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坐在位子上，人有点困，有点茫然，就直勾勾地盯着芦荟，回想着昨晚梦中的一幕。
她和他依然在愉快的旅途中，程晨依然兴致勃勃地说着关于她和余芩芩的快乐往事，他一下抓住她的手，程晨当场就傻掉了。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却在仔细地端详着手中握着的温润小手。那么小，白白净净的，人不怎么丰满，小手倒是肉肉的，那么柔软。手指非常饱满，光洁的指甲也是带着很好看的粉红色，一看就是个健康宝宝。手背上居然象婴儿般带着几个小小的凹陷，象极了她嘴边的梨涡，有点俏皮、有点憨态。他情不自禁把它放在手心，轻轻呵护着。程晨有点恍惚了，眯着眼睛，手指悄悄穿过他的指间，慢慢似藤似蔓地纠缠着。两个人都专注地盯着这两只手，看着它们轻轻缠绕，看着它们互相轻抚，看着指尖轻舞飞扬。程晨调皮地轻点他的指尖，微笑的嘴角浮起了那个小小梨窝，令他一下子感觉血液涌上脸，大力地将她小小的肩膀搂进怀中、、、、、、
正在冥想当中，在下一楼层的白思雨飘摇着过来了，手里拎个小便当盒。程晨开心得拍着手，搓了搓，嘴里发出可笑的“叭叽”声：“亲爱的，又有什么好吃的？”思雨笑咪咪地说：“随便弄了点，给你一份。”
白思雨是资深HR，白白净净，鹅蛋脸，看着有点孩子气，爱玩、爱吃、爱闹，有时象个太阳热力四射，有时又象轮月亮温婉动人，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其实她已经是一个4岁孩子的妈了。
“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你一定还没吃饭。”思雨轻轻地弹着桌面，纤细圆润的手指象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程晨奇怪极了：“为什么我每次没吃饭都能被你看出来？”“很简单，因为你这时候的眼神和我家叮当饥饿时候的感觉一样飘渺。”程晨一想起思雨家那个叫“叮当”的小家伙小时候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样子，忍不住爆笑。
程晨是看着这个叮当长大的，第二天就跑去看刚出生的叮当，叮当连眼睛都不屑睁开，程晨只能趴在摇篮边垂涎三尺。后来时常去看看小叮当，有次思雨要参加个会议，情急之下，只能让程晨抱着叮当在会议室里，本来还担心会吵着大家，没想到这小家伙进去没2分钟就直接梦会周公。会议一结束，思雨有点紧张兮兮得溜回来，才发出点声音，叮当就满头大汗地醒来，一头扎进思雨的怀里叫“妈眯”。随着外出的人群，叮当一头汗湿的黄毛象狮子一样乱篷蓬地竖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兴奋地东张西望。后来叮当长大了上幼儿园了，这才很少能在一起玩！
“今天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程晨充满着期待，轻轻掀起盒盖。
“西柠玉子豆腐，没听说过吧！”白思雨挥挥手，微笑着。
小小便当盒里，分三个小格子，稍微大的格子里盛着水汪汪的莲子银耳羹，一个格子装了翠绿的芦笋尖，夹杂着几缕橙红的胡萝卜丝和白嫩的鱿鱼丝，另一个格子盛着鹅黄色的小丸子，想必就是白思雨所说的什么什么豆腐！“用日本豆腐和松仁做的，”白思雨开始描述加工过程了，“把日本豆腐切成小段，下油锅炸至金黄色后捞出控下油装盘，然后把柠檬汁、糖、醋及少量水勾个稀芡，把勾好的芡浇在烧好的豆腐上，撒点松仁就OK了。”
程晨向来一看到色彩分明的东西立马充满食欲，一下子食指大动，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捻起一条芦笋尖就往嘴巴里扔。白思雨挺享受地看着她胡吃海喝的滑稽样子，满意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从未见如此鲜活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