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晒月亮的姑娘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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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晒月亮的姑娘儿
“噢，累死了！”
余苓苓把包包往沙发床上一扔，整个人也顺便一扑，她属于那种一粘上床就像团烂泥的类型。
程晨把门关好，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洗手间。随之“哗哗”的水声便传来了，小房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熏衣草香，余苓苓累得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含糊地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你，先吧！我，等你好了。”
程晨洗净脸，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床边，拍拍余苓苓的小脸蛋：“不行，你必须先洗，否则我要把你扔出去的。”
余苓苓迷蒙着眼睛犹豫了一下，十分困难地爬起来，不满地嚷嚷：“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免得又象上次一样被你扔在走廊上。”
程晨笑笑，推了她一下。余苓苓打了个踉跄，嘟囔着进去洗澡了。
程晨把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轻柔的纱帘飘起来了，那是凉爽的夜风在吹。她多拿了一套床上用品给苓苓，把平时当沙发的床完全摊开、铺好。
程晨拉开冰箱门一看，明天的早餐基本不成问题了，于是关了冰箱就踱到小阳台上看看月色，程晨喜欢称之为“晒月亮”，这月华如水倾泻一身的感觉的确是很好，往日心烦的时候就出来晒一晒，四围寂静无声，除了小虫的鸣唱，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牵挂，什么都不需要``````
程晨是没什么好想的，工作顺手，生活也没什么失意，在人家看来是挺如意的一个人。在很多人的眼里，一个人若能平安顺利地走过一生，那该是多大的福气啊。一个谈不上什么阅历的人其实也就代表着其生活的平淡，没有挫折也就没有什么历练。程晨到目前为止也还属于缺少阅历的人，她不爱多想，始终认为生活中很多事情是盼不来、推不掉的，越怕就越要来，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这么回事。
在刚才回来的夜行公交车上，余苓苓逛街逛累了就歪着脑袋靠着她打瞌睡，程晨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行道树，心想：其实这些树也是似人般生存着。他们必须按照行道树的生存法则来，树必须要朝天长，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快了，早早高人许多，迟早遭电锯截肢，所谓枪打出头鸟，这行道树长太高了也是万万不行的，就是工人不来锯，恐怕触了高压电线也不好；慢了就可以吗？本来行道树就长不成什么气候，这一慢，别说享受阳光雨露了，就是个头也别指望长了，就窝在大树底下乘凉好，能喝到西北风就该偷笑了。别的树有多潇洒、有多随兴，这都不关行道树的事，既然把这棵树放在行道树这个位置，就必须按照这里的规则来生存。
人不也如此？
程晨老是提醒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别这山望着那山高，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
“啊欠”一声，程晨吸吸鼻子，用力捏了捏才不那么痒。夜风有点凉了，她缩缩脖子，回屋关了阳台的大落地推门。这冥想的工夫，余苓苓已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看电视了，估计是睡意已过，看来又要折腾一下才能睡觉。
程晨拿了几件内衣和睡衣，径直走进浴室。
浴室里到处都是水。
这个余苓苓啊，真是拿她没办法。程晨摇摇头，顺手拿起大毛巾开始搽玻璃台板上的水：“苓苓，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你几次了``````”
“哎呀，又怎么啦？”
程晨撩了一缕掉下的发丝，又照了一下镜子，看看镜中的自己一脸的无奈：“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水龙头？”
“我怎么知道？它们不听话，我也没办法啊。”余苓苓连头也懒得回，眼睛直钩钩得盯着电视屏幕。余苓苓向来有本事，可以把浴室搞成一片泽国，而且从来不会积极主动承担该壮举的责任，程晨老是向象个怨妇一样跟在后面替她收拾残局。
程晨知道自己是拿她没办法，收拾一下，至少看起来不那么湿漉漉的，空气也好很多。用水探探水温，刚好，她便自上而下冲淋下来，刚才一闪而过的低落情绪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畅快得令她情不自禁哼起歌来！
关了水龙头，程晨抓起一块大毛巾，擦干身体，再把浴室里的水全抹干净，空间马上由温润潮湿变得干爽清冽。程晨拉过边上放的小木凳坐下，慢悠悠地抹上一层护体乳液，给自己搞得香喷喷的，整个人也陶醉在香氛中。
“哇赛，你弄得这么香干吗？美得我！！！！！！”余苓苓探进一小脑袋来，故意神秘兮兮地作色狼状。
程晨连头都懒得抬，继续按摩着自己的小腿。
余苓苓又讨了个没趣，摸摸自己的小鼻子，转身想走，忽然想起什么，马上转回来问：“我们下周有个安排，去看房，你要不要去啊？”
要去看那一泓秀水？
程晨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哪些人去啊？”估计是邀请客户看别墅去，由于远了点，这样往返的班车不多的。
“当然是邀请我们的客户啊！这次人挺多的，我可以为你预留一个位置。”余苓苓举起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果汁，“还不快谢谢我，你放心，我会毫不客气地接受你的感谢的！”
程晨站起身来，放好东西后，走到余苓苓身边，故意大力地猛拍她的肩膀：“是啊是啊，我想是要谢谢你的，余苓苓小姐！”手的力度掌握得刚好令余苓苓差点喷出口中满满的果汁，余苓苓忙不掂地咽下，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口里还嚷嚷着：“我要杀了你！”程晨飞快地跑到床边，揪起一个靠垫就甩过去，两个人就开始了一场靠垫大战``````
“呼``````”
两个疲倦的人终于瘫在床上，傻楞楞地瞪着天花板，那盏椭圆的吸顶灯透着温柔的光，暖暖地映红了两张人面桃花。
“苓苓，想结婚吗？”
“干吗问这个问题？你太闲了吧？”余苓苓一骨碌翻身，撑着腮，用手心贴贴程晨的额头，“怪了，没发烧啊？”
程晨“啪”地一声打掉她的爪子：“你才发烧呢。”
“哇，”余苓苓痛得大叫，“很痛的啦，你这元谋人！”
程晨转过来面对着余苓苓，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想找个人嫁了！”
在余苓苓疯狂发作要去打120之前，程晨及时按住了她：“我说的是真的。”
余苓苓笑着说：“你一定想要个爱情了？那找张浩东好了，现成的，而且保证他很愿意和你先玩一阵，等你不想玩的时候，估计也要被他拖进教堂了，你想脱身都难了。”
一说到教堂，余苓苓有点来劲了，毕竟这是非常让女孩子向往的地方，余苓苓就很喜欢教堂、草坪、鲜花、气球和漂亮的婚纱，估计男主角是谁可能都不是那么重要。平时余苓苓常常在逛街时做出一些傻事情，比如逛进婚纱店骗店员说自己要结婚了，想试穿一下衣服什么的，搞得程晨都不好意思面对人家，次数多了，搞不好人家以为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呢。
但程晨承认，余苓苓穿上婚纱、礼服的时候，那种神态还是让人挺向往的。但这小丫头对美妙爱情的向往却令人匪夷所思，她曾说：“爱情啊，最好是一见钟情，马上进教堂，或者来点奉子成婚什么的小插曲，然后呢，结婚后误会重重、鸡飞狗跳、一拍两散，若干年后旧情复燃，破镜重圆，多完美啊！”
当程晨第一次听到余苓苓这么说时，简直无法置信：“你吃饱了撑着啊？干嘛要这么折腾？”
余苓苓颇为认真地说：“这怎么能叫折腾啦？这叫坎坷情路风雨同行，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没有经历风风雨雨的爱情怎么能叫真正的爱情？”
程晨倒是觉得两个人心知肚明就行了，爱了那就结婚吧，不爱了那就分手吧，谁也别为难谁，谁也别迁就谁，即使有了孩子，除非两个人的矛盾大于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否则是不愿意给孩子带来伤害的。
“不，我希望这个人不是张浩东。”
程晨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影子，感觉很熟悉、很亲切，恍惚之中，仿佛越来越清晰，居然是刚才在肯德基碰见的楼尧明，就是他那刚毅的脸和那温柔的笑，程晨被自己的遐想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晒月亮的姑娘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