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传奇·越人战歌》三重衣

7、第五章 杀机

　　“阿姐！”

　　一个童音愤怒地从树冠直坠而下，打断了剑锋的走向！

　　小佗眼见姐姐危险，从树上跳了下来，扑向挥剑骑士的头顶！他抱紧挥剑骑士的头，正要挥起小拳头，就被人一把抓住后领，从头上扯开！

　　“小佗！”安叶荔焦急地大叫！

　　挥剑骑士毫无表情地将右手剑锋退后一点，用力捅向小佗！

　　“不！”萱娃也从恐惧中惊醒，颤抖着站起来！

　　安叶荔情急之下，一步上前企图抢下小佗，却忘了，她其实什么也触不到！

　　然而，她这一步，却站到了马鼻之前，几乎穿进马头之中，原本静静伫立的战马顿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挥剑骑士一时不察，竟然被战马摔了下地！

　　“……妖女！”周围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看不到安叶荔，只看到萱娃站起来之后，久经沙场的战马竟然受惊！

　　骑士们眼中的血腥渐褪，开始有了人的情感。

　　落马的骑士翻身站起来，手里扔拎着挣扎不休的小佗，他瞪了周围的士卒一眼！

　　“谣言惑众！当斩！”

　　众骑士顿时冷静下来。

　　安叶荔看到，落马的骑士突然一笑，说得上英俊的脸在染血之后，却有些狰狞。

　　“赵国，派女人和小孩来守关了？”

　　他缓缓扬起手中的剑，似乎正在考虑先砍哪一个。

　　“不是！我们是路过的！快告诉他！”安叶荔着急地看着萱娃大喊！

　　萱娃却沉默不语，不再按安叶荔的话去说，只是忧郁地看着骑士，迈前一步。

　　突然，萱娃扬手挥出一把不知何时捏住的泥土！

　　落马骑士顿时被迷了眼！

　　萱娃冲上前一把扯过小佗，再次把他扔到树上：“快走！长大再回来！”

　　小佗一把抱住旁边的树，又爬了上去，边爬，还回头看了姐姐一眼。

　　“砰”地一声！一支长箭穿过衣袖，将小佗钉在树干上！

　　“小佗！”安叶荔心中一痛！

　　小佗尖锐的童音大喊：“坏蛋！等我长大了杀光你们！”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似乎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人群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放肆地笑着：“娃娃，我好怕你哦！”

　　“李信！谁让你多事！”落马骑士愤愤然地喊着，猛眨着被迷住的眼睛，一把揪住了萱娃的长发！

　　“放开阿姐！”小佗生气地挣扎起来，“嘶啦”一声，钉在树上的衣袖被挣穿！

　　“砰”！又一支箭，从下往上地钉住了小佗头顶左边小小的发髻！

　　紧贴着头皮，却没有一丝血迹。

　　一名手持长弓的黑甲少年，脸上带着意气飞扬的笑容，纵马踱着轻巧的花步靠近。

　　“薄炎，女人小孩的头，又不能折换战功，算了。”他语气轻快地说着。

　　“阻挡战马，就是死罪！”

　　薄炎揪着萱娃的长发将她拖行到马旁，从马边拿了个水囊，倒水冲洗了眼睛，这才勉强睁开红通通的眼睛。

　　“你不怕杀了女人，以后娶不到老婆？”名叫李信的少年看起来更加嘻皮笑脸。

　　“哼！”薄炎用力甩头，“滚！”

　　“我用赵军人头跟你换。”李信用手中长弓拨了拨马侧挂着的人头。

　　薄炎盯着李信马鞍旁血肉模糊的球状物，似乎心动了。

　　安叶荔尽管不敢细看，还是听得一阵恶心。

　　她这才留意到，有9名骑士停留在这里，他们似乎同属一个小队，脸上带着互相了解之后才会有的默契。

　　他们都很高大，身材修长匀称，坐在没有马镫的古怪马鞍上，虽然有几个人带着劣酒灌出来的微凸将军肚，却不影响体态的健美。

　　他们的装束也差不多，黑发梳成向上翘起的椎髻，似乎没有头盔的概念，紧腰窄袖的便装之外，只套着一层黑色轻皮甲，简单地护住了前胸后背。

　　他们的背上都负着箭筒，三棱形的箭尖在月光下闪着青铜的幽光，他们的马旁，则挂着强大的劲弩，让人怀疑人类的双臂是否能拉开如此沉重的凶器。

　　只有那名叫李信的少年，才手持长弓。

　　这些黑甲骑士的马旁，大都挂着血淋淋的球状物，在他们身上，防御的简陋和攻击力的恐怖完全是两个极端，更让人为他们的强悍而心生畏惧！

　　安叶荔并不知道秦军使用敌军人头计算战功，只觉得眼前这些人都是变态的杀人机器，为了一个可怜人的头颅，眼中露出贪念。

　　薄炎犹豫半晌有了决定，他环顾四周：“你们都听到了？是他自己要换的，不是我抢他的战功！”

　　周围的骑士都哄笑着点点头，看戏一般。

　　李信从马旁解下一个血球，扔给薄炎。

　　薄炎一手接过人头，一手松了萱娃的长发，也翻身上马。

　　萱娃跪坐在地上，惨然地看着薄炎将手中人头挂在鞍旁。

　　李信嚣张地笑着：“走！我要快点儿把损失的战功给补回来！”

　　他看也不看萱娃，抬手弯弓，又是两箭，第一箭才出，第二箭竟堪堪划过第一箭的箭尾，迫使第一箭转了方向，直奔树上钉住小佗发髻的箭头！

　　安叶荔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钉住小佗发髻的箭已经折断，小佗的头部顿时得了自由。她这才知道，原来方才几箭，都出自这个长得比精灵弓箭手还要清秀阳光的大男孩。

　　安叶荔知道萱娃和小佗算是逃过一死了，忙上前挥着透明的双手，不停地横扫过萱娃仍在发呆的脑袋。

　　“萱娃！快走！要是他们后悔就麻烦了！”看萱娃仍在发呆，安叶荔又喊，“你不管小佗啦！”

　　这时小佗也爬下树，扑进萱娃怀里。

　　萱娃一惊，她扶着地面正要站起来，人群之外，又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箭法不错，妇人之仁。”

　　众骑士闻言，顿时一震，让开马匹，一名身穿构造复杂的黑甲，前胸还缀以彩纹几何装饰的中年军人纵马进入人圈，威严肃穆的国字脸上，一双善谋的眯缝眼锐气逼人，让安叶荔立时想起了骊山脚下的兵马俑。

　　骑士们同时叫了出来：“将军！”

　　安叶荔心下一凉，麻烦了，大Boss出马了，似乎还不太满意？

　　“什长呢？”

　　“什长刚才死了。”薄炎沉着脸回答。

　　将军扫了一眼周围几人，见只有薄炎马旁挂着的人头数目最多：“你暂代。”

　　薄炎依旧沉着脸，在马上躬身一礼。

　　“叫什么名字？”将军来到李信面前。

　　李信大声答道：“李信！”

　　将军笑了，大喝一声：“还不快走！舍不得你用战功换来的美人儿？”

　　众骑士似是想笑，又都忍着不敢笑。

　　“不，将军，我没立功封赏，还养不起媳妇呢！”李信笑着，年轻的脸上朝气蓬勃。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萱娃连忙放开怀里抱的小佗，站了起来，准备躲到树后。

　　众骑士正要带马离开之时，将军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萱娃，突然一愣！

　　“等等！”将军喝住正要转身的萱娃！

　　将军拨马回到萱娃身边，弯腰伸手，一把抓住萱娃露在衣襟之外的玉佩！

　　萱娃和安叶荔都吓得不知如何反应！

　　周围骑士们看到万人敬仰的将军竟然当众抓着赵国少女的胸口不放，惊得差点摔下马来，都张大嘴巴露出不敢置信的痴呆表情！

　　“老色狼！快放开萱娃！”安叶荔又气又急，羞红了脸在一边跳着脚大喊！

　　天啊~~~~竟然在古代遇到怪叔叔了！

　　小佗也跳了起来：“别碰我阿姐……”

　　旁边一名骑士伸手将小佗捞了起来，夹在左臂下，右手紧紧捂着小佗的嘴，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

　　只有与将军相距最近的萱娃才注意到，将军根本没看她一眼，眼睛只盯着玉佩。

　　将军皱眉低语：“吾王之物，为何在你这里……”

　　萱娃心中一紧，正想扳开将军的手，冷不防，将军一手拎着衣襟将萱娃提高点儿，另一只手粗鲁地在萱娃脸上抹了起来，就像在泥土里翻稻穗的农民一样认真。

　　萱娃这一夜先是跳血河沾了水，接着拔脚狂奔又沾了土，刚才被骑士揪着头发推来扯去时，脸一直在地上、衣服上蹭来蹭去，这会儿满脸的干泥巴，用手根本就擦不掉。

　　将军忽然扯着衣袖，往上面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又要往萱娃脸上擦去！

　　萱娃双手捂着脸，“啊”地一声惊叫了起来！

　　安叶荔几乎晕倒，她此时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比血河更恐怖的东西。

　　“将军！”李信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用这个方便点儿。”

　　只见李信一手提着水囊，一手递出一块不知从哪儿扯下来的湿布。

　　萱娃感激涕零地看着李信。李信瞄了一眼萱娃，他强忍着笑意，又往湿布上多倒了一点点液体。安叶荔顿时觉得李信是世上最可爱的人！她可不想以后一看到萱娃的脸，就想起这个怪叔叔的口水……

　　将军接过湿布条，用剥皮的力度擦拭着萱娃的脸。萱娃从布条上闻到一股劣酒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朗月照耀下，将军很快就从泥巴里清理出一张甜美娇俏的小脸，黑亮圆润的杏眼，被劣酒刺激成了水汪汪的清泉，眼看就要溢出眼眶。李信钦佩地看了将军一眼，不愧是将军……果然有沙里淘金的识人眼力。

　　将军又扫了一眼萱娃的脸，面色愈发阴沉，像拎着一块烫手山芋，突然挥手将萱娃推开！

　　“你是谁家养出来的？”将军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萱娃昏头昏脑地趴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回答了：“我和弟弟一起……过日子。”

　　“在邯郸？”

　　“不，在真定。”

　　有一瞬间，安叶荔觉得他似乎会拔剑斩杀萱娃，但只犹豫片刻，将军的手松开了剑。

　　“你，把她带上！”将军指了指周围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骑士，“给她蒙上脸，扎营之后给我送来！”

　　将军补充了一句，深深皱着眉头，带马奔向前方。

　　被指名的老骑士挠挠花白的络腮胡子，郁闷地看着萱娃，又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李信。

　　“#&#%@$！”见将军跑远了，老骑士才敢仰天怒吼，喊出一句让安叶荔听不懂的家乡土话。
　　最终，老骑士还是听令，将蒙着脸的萱娃横绑在马鞍上。李信则将小佗背对背地放在马上，用绳子将小佗紧紧地绑在自己的腰带上。

　　老骑士和李信带着俘虏，一路随军狂奔，该干什么干什么。只可怜了安叶荔，虽然及时抓住了萱娃脖子上的玉，但一路被老骑士拖成空中飞人，还要忍受因她而变成神经质的战马不时地乱蹦乱跳。老骑士更是一路不停地抱怨，只嫌负重太多，累着了他的宝贝坐骑。

　　这支秦军轻骑弩兵一路疾行，如入无人之境。离开峡谷地区之后，很快进入了无边无垠的宽阔平原。

　　在踏上一块平缓的坡地之前，传来鸣金之声，大队人马沉默地停了下来，整顿队形。薄炎带着李信等人终于赶回了自己的位置。

　　月光宁静如水。

　　夜色下，平原上，旌旗飞扬，人马林立，战前压抑地兴奋，在众人的呼吸与马鼻喷嘶之中渐渐弥漫开来。许多骑士正拿着身边的水囊往嘴里猛灌，到处是劣酒的刺鼻味道。

　　安叶荔站在老骑士的马旁边，松开手里攒着的萱娃的玉佩，不安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

　　“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要打仗了？我们怎么办？”安叶荔惶惑地问着萱娃。

　　萱娃这会儿似乎晕了过去，一动不动地趴在马背上。安叶荔很怀疑是老骑士打晕了萱娃，以免萱娃乱动时影响了他的控马技术。

　　老骑士与旁边的骑士们开始有所动作。众人从马侧解下重弩，仔细地调整着凶器。木质与青铜之间的轻微磨擦声，清晰地传入安叶荔的耳中，让她心跳如鼓。

　　这些古代的野蛮黑骑士，正准备去杀人，或被杀。

　　他们看不见她，她却看见了他们。他们不知道未来，她却知道结局。身边有数千人马，安叶荔却惊惶如漂泊的孤舟。她茫然四顾，终于看到了小佗。小佗仍被倒绑在李信背后，与萱娃相似的圆润杏眼，也正盯着她看。

　　两人目光之间，隔着几位正往重弩上装箭的黑甲骑士。此刻，似乎只有小佗注视着她的目光，才能拉住她的灵魂，让她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方向，让她知道，自己不是独自徘徊在这个遥远的世界里。

　　战鼓响了。

　　所有战马在同一瞬间冲了出去！除了奔蹄如雷，戾风呼啸，再无任何杂音。

　　这一组人分成了三排，薄炎、李信和一个骑士冲在第一排，老骑士则跟在最后一排，９个人形成一个小小的冲击方阵，构成整个团队中的一个小零件。

　　安叶荔没来得及抓住玉佩，只能惊愕地看着老骑士带着萱娃冲向前方。很快，战马就冲出了玉佩允许给安叶荔的自由范围。安叶荔惊慌地感到身体被一股巨大的牵力拖向前方！为了减缓脚底与泥土的摩擦力，她下意识地脚尖一点，从地面上跳了起来，随即发现，疾速奔跑的战马竟然拖着她飘在空中！

　　老骑士的战马摆脱了安叶荔站在身边时的影响，此时奔如疾电。安叶荔尝试着在空中保持身体的平衡，感受到飞翔似的惊喜！

　　偶尔飘落地面时，安叶荔只要掌握好节奏，用脚尖轻点地面，就会再次被牵引力拖飞在空中，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去海边沙滩上放风筝的情形，只不过，这次她是风筝，而风筝的线，则掌握在拥有玉佩的人手中。

　　到底这块玉佩，还会带给她多少惊讶？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渐渐出现黑色城墙的影子。此时，安叶荔已经掌握了跟着急速的牵引力滑翔的技巧，不再因拖行而为难。

　　她这才留意到周围的情形。

　　数千秦军轻骑排列成雁形阵，匀速而整齐地直冲向赵国城池，像一群刚刚熬过冬季的狼突然遇见山下的羊群！

　　冷清的城墙下方，已经列好黑压压的赵国军团。赵军排成守势，只能看到前方的数排盾兵，一米多高的大盾，沉稳地交错排列成各种角度，组成一道毫无缝隙的盾墙，防备着迅猛狂奔的秦国轻骑弩兵！

　　两军距离拉近，秦军轻骑依然速度不减，赵军依然纹丝不动，似乎转瞬间就会硬碰硬地撞在一起！但不管是攻击的箭，还是防备的盾，都没有一丝振颤，皆稳如泰山。

　　秦军战鼓突然换了节奏，整支秦军轻骑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拨动了，整齐划一地转向！原本正直面冲击的雁形队伍，瞬间变成了侧向攻击的轻骑弩兵弧形战线！

　　薄炎所带的这支小队转向之后，几乎是横贴着赵军盾兵前方划过，让安叶荔清楚地看见了赵军大盾表面的纹饰。

　　秦军轻骑中传出一片刺耳的弩机发射声，瞬间，这声音又被箭尖刺入大盾时的沉闷撞击所淹没！

　　秦军轻骑快速地转向之后，沿着一个圆滑的弧度回头，再次转向。赵军盾兵在转眼间，已经换了站位，一道密集无缝的崭新盾墙再次准备好承接攻击！

　　秦军轻骑从另一个方向再次尝试冲击赵军盾阵。

　　靠近后，安叶荔才看见，盾阵前方的地面上，零散地躺倒了一些赵国士卒，应是在盾兵前后换位时，才将这些失去作用的“零件”挤出盾墙队列，那些赵卒像是躺在地上睡着了，即使秦骑第二次冲击到面前也无动于衷，人类的躯体如盾面的装饰一般，落入秦军轻骑踏起的滚滚烟尘，表面覆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秦军轻骑这次离赵军距离稍远，又一次弩机齐射之后，依然无所得，只能再次在移动中变向，迅速离开赵军阵前！

　　赵军城墙上突然竖起许多颜色鲜明的旗帜，最明显的，是位于城门上方的那面 “李”字帅旗！
　　看到赵军竖起的无数大旗，秦军轻骑中响起了刺耳的鸣金声，似乎仅凭城中赵军竖起的旗帜，统领这支虎狼之师的人就决定了放弃奇袭的动机，立即回撤。

　　城墙上的旌旗也有了动作，引得安叶荔向上看去，这才注意到，城墙之上，在那面写着“李”字的大旗之下，透过城头箭垛之间的空隙，她看到了几个穿着精致铠甲的人。

　　城头白旆央央，清楚地衬着那些威武的身影，赵国军人的统帅，应该就在其中吧！

　　安叶荔对着城头挥手大叫：“喂！救命！有人被绑架了！”

　　喊完了，安叶荔才想来，别人根本看不见她！别说听不到喊声，就算听到了，从城头望下来，也不可能在数千秦骑之中找到萱娃的位置！

　　人还是要靠自己啊……安叶荔只能气恼地叹息着，像一抹幽魂般，继续被拖浮在老骑士的马后。

　　这时，地面传来一阵隐隐地震动，奇异而危险地鼓噪着。

　　秦骑刚完成第二次进攻，正在转向之时，地面上被秦骑马蹄踏出的频率突然有了波动！

　　身后的赵军盾阵，却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数不清的战车从盾阵中狂涌而出！

　　当战车全部离开盾阵时，排成一条横阵逼近秦骑，像一张噬人的大口，对着秦国轻骑弩兵们吞来。每辆战车上都有三个人，除了操纵着四匹马驾驭战车的人之外，另两人则控制着一具奇怪的武器！

　　刺耳的鸣金声变了节奏，所有前来做试探性攻击的秦军游骑兵都不再回转，直接向着来路狂奔，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动作整齐地统一行动，这些古代秦军的表现，几乎让安叶荔有种错觉，自己正在观看电脑游戏中两个阵营的NPC在战斗。

　　然而面前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后方传来一阵破空风声！

　　安叶荔尚未反应过来，就看见身边和前方有人不断被粗大的箭支穿透，跌下马去！

　　安叶荔忍不住回头，只见后方战车上的赵军除了一人控马狂奔之外，另外两人正手脚并用地合力撑开战车上那具像弩又像炮的武器，发射出连续的巨箭，追杀前方奔逃的秦骑！四匹马拉着三个人，速度丝毫不比骑兵慢。

　　冷兵器时代的坦克……安叶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战车！

　　如果说，在古代，骑兵的机动力属于顶尖阶层，那么，战车加上巨大的弩机，机动力与强大杀伤力的结合，在这个时代就可说是无敌了！

　　“薄炎！”老骑士一声怒吼！

　　安叶荔往前一看，薄炎已被一支巨大的弩箭从后背穿透前胸，钉在了马首之上，连人带马翻倒在地！没有人为他而停步，不管是秦军还是赵卒。

　　少年李信回首看着后面，弯弓，搭箭。

　　安叶荔看见他眼里的怒气，也看见一支巨箭从他身边擦过，射中李信右前方的一名骑士！当李信坐正身体继续驭马时，安叶荔看到了绑在他背后的小佗！

　　那个五岁的小男孩，正睁着圆亮的黑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血腥，没有半点恐惧，倒似有几分兴奋。

　　安叶荔心中一紧！她突然明白，萱娃和小佗也在这个战场上！

　　哪怕这是注定的历史，可这里有她的朋友！从现代到古代，第一次让她从心底认可的朋友！也许在千年以后，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但现在，这把火的热度已经将她不由自主地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