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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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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净手,合卺,直到了最后一步——各剪下一缕青丝,用红绸挽了放在一处,意为结发,这便算是礼成。
好多人瞧着,匪匪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伸手碰了碰世子的腕子。
她心里觉得这不太好,其他的礼节只是形式,结发可有实物存证,叫人心里不踏实。
世子反手握了她的皓腕,他没想到姑娘的腕子这样纤细,拢了下便赶忙放手。
都到了这一步,真算是开弓没了回头箭,不是绑在一起的夫妻,也是绑在一处的蚂蚱了。
荧荧烛火,粉面佳人,洞房春闺,陈王伸手却扇。
如今房里只剩二人,他拿走了扇子,却露出个噘嘴俏佳人。
世子想笑,又觉得气氛不太合适。当下还是内忧外患,不能叫人瞧出两人的异常来。
故而重整神色,含蓄的称她,“细君。”
他说:“细君辛苦。”
她大大的不欢喜起来,“姐夫……”
世子却用两指捏她撅起的嘴巴,“嘘——”
她才发现屋外还有人影,悄声问,“到了公宫,竟然也要做戏么?”
他说是的。
“你且忍忍,你阿翁放了钱财布帛到道观里,明日你阿姊便会放回来。”
匪匪有件事情没对阿翁阿娘说。
她觉得王良对阿姊有情,甚至阿姊那么容易就能被王良从姚家带走,她暂时还不能排除是阿姊自己愿意的可能。
她倒是情愿阿姊能自私一回,因为是世人皆知的完姑娘,便只能一板一眼的活着,不敢轻易从那位置下来。
这回又是深深叹口气,现下的境遇,她这冒牌细君也撑不了许久,只能寄希望于王良真的是个有良心的,阿姊能平安回来好解救她才好。
她斜眼去瞥李郎君,他这“外人”不知靠不靠得住,阿姊回来后他能如无事发生一般接纳她么?
她犹在胡思乱想,结果眼神正被他逮个正着。
匪匪吓了一跳,也不敢斜眼瞎看了,端正坐好。
二人静坐,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是为了打破当下的窘境,李郎君才传人进来侍候梳洗。
仆妇们行动几无声音,匪匪觉得甚是新奇,来回看去,世子房中伺候的人如何能做到面无表情,仿若案上的陶俑。
她跟世子仿佛是这房中唯二喘气的活人。
大概是公宫规矩森严,匪匪不敢多看多问。
待一切收拾停当,两人便依次着寝衣躺下。匪匪心中惴惴,看到全部人又像偶人一样背身退出门去,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在这里,连呼吸都觉得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