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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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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紧急,姚夫人也来不及一一向匪匪交代,只说让她扮做闲知,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再说。
匪匪轻染胭脂,她有润红的唇,稍加颜色便精致非常。又有细巧的眉,不必深描,已有同乌发一样深的颜色。因年岁还小,小脸嫩生生的,像只饱满的桃,叫人恨不能叼上一口。
她二人长相身形肖似,只是闲知略比她高些,嫁衣上身之后有些拖地,她由着闲知的几个婢女打扮,“李郎君同阿姊神交多年,想必感情笃深,我哪里能瞒得过他。”
“我已知道了。”
她犹在发愁,却见她口中的李郎君正阔步埋进门槛。他戴爵弁,着纁裳玄袘,腰间配一把玉剑格的短剑。
真应了那句相貌堂堂,龙章凤姿。
李郎君的相貌无可指摘,又有天潢贵胄的那份从容姿态,此刻若是闲知立在这里,同他简直和谐到一处画里一样。
匪匪只知道李郎君是陈国世子,名唤李显宗,其父陈王是先帝第六子,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姚夫人在旁涕泪涟涟,“多年前还是咱们好心收留了他,此子竟心怀怨恨,掳了闲知不说,还要钱粮马匹,生要害死恩人不可!”
匪匪渐从阿娘只字片语中拼凑出事件全貌。
姚惠平曾有个学生叫王良,他家境艰难,但却是个治学奇才,姚惠平惜才不忍见他因无钱退学,便收留到姚府,免了他束脩还时常接济其母。去岁学生老母过世,他从此无心学业,一心只想投军。他求姚惠平想要投到陈王门下,姚惠平惜他满腹诗书,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人却是个执着的,赵王封地起义军闹得轰轰烈烈,他便立了投名状,做了贼寇一去不回头了。
世子在旁安慰老师,“太傅不必心急,既是图财,一切好说。”
世子宽宏,未婚妻失踪,他肯替岳家瞒着宾客,哪怕换个人来跟他成亲他也应允。匪匪觉得这么想虽然对不起受害者闲知,但还是觉得世子似乎亲和得太过。
不知他跟阿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郎君甚至安慰她,“匪匪不必慌张,一切有我。”
她看向他的眉眼,眼里尽是笃定和沉稳,仿佛万事都能依靠的模样。
叫人没由来点头称是,“一切听李郎君安排。”
屋外头的四乘马车显出主人身份的尊贵,又见四匹皆是西旗人上贡的良驹才更显出不凡来。大夏每年至多只得五十匹西旗种马,天子爱马胜过金银,下召此马非功不可得,异姓不可骑。
若不是陈王姓李,西旗马就只能放到马场上供着,连配种都是犯罪。大夏朝只有天子御苑的西旗马才能自由繁衍,实属浪费。
匪匪以折扇掩面,隐约可见那香车宝马,富丽堂皇,这些本都是阿姊的,如今阿姊却不知去向何处。
陈王宫到姚府距离不算远,只是今日观礼之人甚多,走走停停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她在马车里坐着,见有人用青玉钩掀了半幅车帘,她忙把折扇重新遮到面前。
原来古代婚俗是这么繁琐累人的。
她轻叹了口气,李郎君伸手牵他,正听到这声叹息。
“别泄气”,他捏了捏匪匪指尖,“就快好了。”
匪匪不知该回些什么话,便大胆回捏了捏郎君的指头。
这动作叫郎君微微笑了起来。
匪匪面前遮扇,却什么也没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