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贞——会呼吸的痛》双笙

7、许七七（6）

　　萧瑟的林木，学校里为什么总种那么多白桦树，每到冬季孤寂枯燥的延伸指向天空，像质问，像抗议。
　　我双眼带着浓烈的黑眼圈，低头踩着落叶，闻到有腐烂的味道，前面很快被人挡住，是林蓓。
　　“许七七，我有话问你。”声音骄傲。
　　我没有做声，执拗的继续前行。
　　林蓓不理，继续追上来，亦步亦趋的跟着。
　　“许七七，你跟夏九九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我很想笑，什么关系，难道她认为我们是情侣关系？
　　我对这种无聊问题不屑一顾。
　　“许七七，我告诉你，她是个贱女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贱女人？林蓓用这种词语说夏九九，我有些愠怒的转身看着林蓓。
　　“林蓓，你最好积些口德，不要总想着去诋毁别人。”
　　“许七七，你别不识好歹，整个学校都知道夏九九是什么样子的人，连老师都怕她几分，她可是在外面跟那些社会人渣有一腿。”
　　林蓓再次用错一个词，那就是人渣。
　　看来，我也不过是一人渣，因为我跟她是朋友。
　　我不再理她，飞快走向教室。
　　我从来不觉得我该如此受关注，教室里的同学都望着我，眼里什么含义都有。我不由自主地瞟向夏九九，座位上是空的。
　　林蓓怒气冲冲的走进教室，斜睨我一眼，狠狠地撞开我走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今天很奇怪。
　　林蓓的生气，夏九九没来，同学们怪异的眼神。
　　直到上课，夏九九依旧没有出现，王富贵亦瞟了一眼她的座位，眼神转向我。
　　“许七七同学，夏九九同学为什么没来上课？”
　　我站了起来，心中忐忑不安，担心夏九九是否是出了什么事。
　　“王老师，我不清楚。”我这样回答的时候，明显听到林蓓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一节课上得我心神不宁。下课后我就跑到操场去，寂寞的秋千依旧寂寞，生锈的印记开始在记忆里慢慢脱落，有一种失落攻进心里，压得疼痛。
　　夏九九不在操场，那就是说她根本还没来学校。
　　我又跑去校门口，走在夹道都是松柏树的水泥路边，我看到校门口处一个娇小的身体从红色的雅马哈上下来，她把我曾经熟悉的银色头盔递给雅马哈的主人，我看到她的笑，是淡定，是孩子气，仿佛荡在秋千上的那只黑色蝴蝶。
　　起雾了？
　　不是。
　　可是我的眼睛开始朦胧，看不清，那只蝶柔弱地走向我，怯怯的。
　　“七七。”
　　我的心突然像要裂开，胃也收缩，紧闷在我的胸口。
　　“为什么？”我的声音原来也可以如此怯弱。
　　“对不起。”她说，但没有丝毫愧意。
　　泪因摇晃而跌落，顺着面颊，冬风干裂水份，脸刺疼刺疼。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你，我如此的相信你。九九，我是如此的相信你，可为什么都是这样的结局？”
　　说完，我转身跑了，寒风卷进脖子，卷进心底。
　　夏九九娇小的身体依旧伫立，任风肆意，黑色的羽绒服，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