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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   时光如流水,转眼已到了寒冬。
      这一天特别地冷,才到黄昏天已是晦暗。吃过晚饭,吟德和女儿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里,吟德忽被一阵深巷犬吠声惊醒。她侧耳细听,犬吠声又消失了,外面是一片死寂,除了呼号的西北风,什么也没有。她的背上莫名起了一阵冷汗,她披衣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透过茜纱窗向外望去,这个冬日的首场雪正纷纷扬扬的下着,雪是如此之大,天地间已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雪是如此的洁白明亮,没有灯,可一切都那么清清楚楚,院子里竟然站满了人,一部分人正一间一间地搜着屋,灯笼亮了起来,她看到庭院中间一群妇人围着一个中年女子,那中年女子容貌一般,面色凝峻,眼神锐利,一看便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仿佛有感应的,那妇人的眼神忽然箭一样地向她所处的位子射来,吟德大惊,连忙矮身躲下,房门却被大脚踢开,一妇人大骂:“小妖精,看你往哪躲?”吟德本能地扑去床沿,想保护女儿,未到床边便被人颈后重重一击,她甚至来不及惊叫,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地。
      这是郊外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进庭院静静地掩映在冰雪覆盖的群山之中,那庭院从外面看来毫不起眼,除了占地颇广外与一般的民居毫无异处。院落本是明初的一个侍郎的所建,侍郎家族没落后,房子几异主人,因为地处偏僻又在半山腰,每任主人也并不真正地居住,到如今谁也说清楚目前究竟谁是他真正的主人。
      九鼎香炉里,青烟袅袅,散发在安神静气的清香。
      夜是那么的深,风停雪歇,云开月出,月光如水,透过树枝间隙班驳了一地,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沙漏在静静地流淌,讲述着时间的轨迹。
      吟德沉沉的睡着,嘴角带着笑,正做着美梦。
      她看见他来了,亲切的温柔的换着她的名字,“程……”她腻声呢喃,说不尽的柔情,浅笑着对他伸出手去。他迅速的奔过来,紧紧地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她悚然一惊,那手那么有力那么炽热,跟以往的梦好象有点不大一样,那是梦吗?怎么会这么真实?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鼻中依稀闻到一股淡香味,倦意更深,又沉沉睡去,哦,一定是自己思念太深出现的幻觉,不管了,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只能梦中见,就让自己贪贪这欢……他在她的耳边细语呢喃,他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那熟悉的感觉那温热的体温让她沉迷——但愿长醉不愿醒,她伏在郎怀里,秀发蜿蜒,何处不可怜?仿佛有水滴在她的脸上,她不悦地迷迷糊糊的扭动了一下,水滴很快的被抹去了,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睡得更香更甜。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叹息,在低语,可是那声音细得像风,一过无痕,她什么也捕捉不到。她累了,倦了,安心了,终于一夜好眠。
      这一觉竟睡到次日下午,吟德醒过来时发现身处异地,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采嫣!”身边的采嫣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应道:“娘,怎么了!”吟德一把搂住女儿,略略放了心,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宽大简洁,没有繁琐的装饰没有精致的摆设,一应用品具全。正朝门处有一软塌,两旁各放了一盆佛手,各结了一个有两个拳头般大的佛手,金灿灿的煞是好看。空气里也有着淡淡的佛手清香。吟德大为纳闷,这是什么地方。母女两人连忙穿戴整齐,推门而出,顿时呆若木鸡,极为宽广地庭院里种满了茶花,院子里花树上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干净,那茶花经过夏秋的酝酿,经过初冬的考验,竟然绽放出最美的花朵,红的白的粉的,花朵色泽光鲜,□□大如小盅碗一般,多层重叠的花瓣鲜润阿娜,呈放射形地盛放着,风姿绰约,神韵天然,风过花动,满面清香。
      “雪里开花到春晚,世间耐久孰如君?"吟德喃喃地吟道,她几乎痴了。
      “娘,你说什么?”采嫣不解地拉着母亲的衣角问。
      吟德不答忽想起昨夜的梦境,又是惆怅又是迷惘又是疑惑。那夜来的甜蜜与温馨真的只是一个甜美的梦吗?她的心砰砰地跳起来。
      “骨劲自能开对雪,兴豪喜见笑迎风。”一个清雅的女声从角落里响起。一个素衣女子正拍着手上的雪和泥从地上站起来,她约莫二十出头,极为秀丽和纤弱,冬日的阳光辉映五官仿若透明。
      吟德微微地感到失望。原来不是。“你是?”
      “我叫茶女,是这园子的主人,因为园子里种满了茶花。这园子就叫海榴山庄”
      “啊?”吟德微微一愣,忽而想通,“岸绿开河柳,池江照海榴”,以前的海榴花就是茶花。
      茶女微微一笑,算是认同。“你喜欢茶花吗?”
      “喜欢,众花中最爱茶花,‘宜寿如山木,经霜似女贞’。不满你说,我的居所外我和我的夫君种了满满一畦茶花树。”
      茶女莞尔,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吟德问道:“请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茶女说:“昨夜我和家人路过永兴街,发现你们二人昏到在路边,已冻得人事不醒,就带了回来。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在在大街上?”
      吟德大为纳闷,自己昨夜明明在咏绘的别庄中好好睡觉,半夜被惊醒,发现园中有很多人,后来……
      “昨夜永兴街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茶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有,一件风流之事。”
      “什么?”吟德脱口而出。
      “刑部赵侍郎的原配带了一群人抄了老公外室的小公馆。”
      吟德真的呆住了。咏绘?姓赵?侍郎?三夫人?她的脑中一片嗡嗡,笑语连珠的咏绘,热情而不识愁的咏绘,竟然只是人家的外室,还要时时蒙着这种屈辱?原来她并不住在赵氏大宅里,那她住在哪里?忽而转念一想 ,这个实在不用操心,她大户人家,哪里没得住。可是,她还是太粗心了,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怎么会一点都没发现她眼底的忧郁。
      吟德领着女儿对着那茶女鞠了个躬,连说谢谢,便要告辞。心想,现在是咏绘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必须赶到她身边去。
      茶女却说:“昨夜的雪太大了,而山上气温又低,全部积起来了,想下山,只能等冰雪融化。”
      吟德哑然,她觉得事情说不出的怪异。
      茶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半夜三更出现在大街上,然后还带着她们来到了这里?那她昨天又是怎么上的山?为什么上山这么大的颠簸她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茶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淡淡的说:“我自幼习武,这山又是从小住到大的,太熟悉了,想我一人要在这山里来往根本不是难事,昨天我下山办事,我最不喜欢在外住宿,再晚都要回到这里,见你们母女倒在街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送哪里就带回来了。”
      吟德慌忙说:“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昨夜我们好好的睡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莫名就到街头去了,听姑娘一说,想是赵夫人把我当成赵侍郎的外室了,因爱生恨,故而把我们扔在街头去了。不知道真正的赵三夫人怎么样了?”
      茶女点点头淡淡的说:“我路过的时候正闹得不可开交,赵侍郎和三夫人都赶到了。三夫人的来头很大,带了一大帮有头有脸的人,赵夫人反而被治下了。赵侍郎里子面子统统丢光,又羞又怒,据说要休妻。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我看了就走了。你大不必担心三夫人,我远远瞧了她一眼,相信不会看错,她可是真正厉害的脚色。”
      吟得略略放了心,转而问道:“那这山什么时候可以解封呢?”
      “按以往的经验总要等到元宵以后吧。”
      “什么?”吟德略一推算,不由得惊呼,“那不是要等到两个月。”
      茶女点点头:“最起码吧,不过你放心住下就是。这里平日无人来往,庄子里常住的就我和四个下人,一个厨师一个花匠两个收拾庄子的丫头,两男两女,简简单单。”
      吟德犹豫地问:“能不能想想办法下山,我有要事在身,怕等不到春暖花开。”
      茶女正色地说:“昨夜上来带你们上来已是千难万险,几次差点都掉到悬崖去了。不能再试,太危险。”
      吟德发了愁,怕只怕这山上一冬天世间已一年,物是人非事事休。
      茶女见她不死心的样子说:“要不你出去转转,瞧瞧是不是我说的,不过记得找好回来的路。”
      吟德谢了一声,便携着女儿出了庄。吟德久居南方,从没见过怎么大的雪,对雪地的形式严重判断不足,两人在山上转悠了半天,发现真如茶女所说要想下山是不可能的,森森寒气笼罩着四野,皑皑白雪覆盖着大地和生命,根本根本没有方向没有路,脚底下又湿又滑,稍不小心就要摔跤。没过多久,吟德惊恐地发现她们迷路了。
      瞎转悠了一个整天,两人又累又饿,寒气侵体,手脚已经冻得麻掉了,最糟糕的是日暮时分采嫣发烧了,她不停得发抖,到后来就开始说胡话了。
      吟德在雪地里抱紧女儿,望着茫茫大地,懊悔不已,可是一切都来不及,她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吟德的热泪不停地滴在女儿脸上,唯有紧紧的抱着女儿祈祷着能平安度过此难,迷迷糊糊中发现雪地上有一条淡黄的光芒在跳跃行进,不一会儿,那道黄光边在她面前,却是茶女,她久奔之后两颊带着淡淡的红晕,满地的积雪一映越发飘逸出尘。她看着她们母女,微微一叹息,右手一拂已把采嫣抱在怀里。
      “救她!”吟德发出微弱的呼喊。
      茶女微微皱眉,左手一抄,就把吟德负在肩上,施展轻功,飞速离去。
      夕阳下,雪地反射的条条光线宛若细针密密麻麻地刺入吟德的眼中,视线渐渐模糊。她只觉得自己犹如腾云驾雾,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地游移,她终于虚弱地晕倒在茶女的背上。
      醒来的时候发现还是在回到海榴山庄。茶女依旧用那清清冷冷的目光看着她,见她醒来,递给她一碗热汤药,说:“快喝下。你还是等到冰雪融化再做打算,我这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庄子太过冷清,正好也添点人气。”
      “我的孩子呢?”吟德急起来,“她没事吧?她在哪里呢”
      “放心,没事,烧已经退了,现在在隔壁房间睡着了。”
      吟德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连声称谢:“姑娘又救我们母女一次,真是大恩难报。”
      “你们母女的身体都不好,这冬天就在我这里好好养养吧,我略通医术,如不嫌弃,待我配点药为你们好好调理调理,到明年春天,应该无甚大碍。方才我仔细把了令爱的脉,像是先天不足,底子甚虚,要强身健体可要还得好好练练武功,打打基础。”
      吟德难过已极,幽幽的说:“这个孩子自幼多灾多难,怀她时,因为她父亲被征入伍,我的情绪不稳定,以致她先天不足,后来,倭寇为患,几次受袭,家园被毁,我们在战火里辗转迁徙,生活日益清苦。两年前她的祖父母更是一次倭寇进犯的混乱中辞世,那时我刚巧不在,一个五岁的孩子亲临了死亡,我不知道这事对她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因为她实在是一个太乖巧的孩子,她怕我担心难过,什么不肯说……我每日仔细留意她的起居,并无大异常,只是她确实单薄瘦弱,经常生病……”
      茶女别过脸去大大的吸了口气,说:“听你这么一说,那更要好好练练武功;我看了她的骨骼,是个非常适合练武的人,只要她肯努力,将来成就应该远在我之上。只是练武非常清苦,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消?”
      “我能吃苦。”一个细嫩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不知何时,采嫣已经站在门口,“我要学,师父,求你教我!”
      茶女问:“你学武是为了什么?”
      采嫣不假思索地说:“我要保护我娘,我爹不能保护她,我要保护她。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的,那些倭人强盗看我娘就像看到珠宝一样,眼睛会发光,我要学好本领,像方伯伯一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叫他们再也不能欺负我娘!还有,我的爷爷奶奶和好多乡亲都是倭寇害死的,我学好本领,把他们赶出去,以后再也不用受他们欺辱。”
      茶女微微一愣,谁是方伯伯?
      吟德听得动容,含泪带笑着解释说:“是我们家乡的一位名士,此人高风亮节是一位真正的侠义之士。浙东蒙难,倭寇们出没,官府一下子又管不好,是他带了一批侠士救百姓于水火,也曾几次救过我们母女。”
      茶女点点头说:“习武的最初目的是强身健体,若能为百姓做点事情,那是上上之为。采嫣,我从今日起教你习武,你愿意吗?”
      采嫣拼命点头,一迭声地喊:“我愿意,我愿意。”
      茶女很是欢喜,微微一笑。吟德顿觉窒息,这女子实在是个美人。
      茶女又正色地说:“将来你学好了本领,必不能持强凌弱。”
      采嫣点头答应:“知道,弟子一定不违师父今日教训。”
      茶女又说:“好,你跟我来,我把本门的来历和规矩一一细将你听。”

      吟德母女就这样暂时在海榴山庄住了下来。
      茶女每日里教采嫣习武,可这一教却发现不得了,茶女自认学武的天分极高,可与采嫣这个小女孩相比,简直判若云泥。什么叫旷世奇才,百年难遇,千年难求那种人,采嫣就是。她对武学有惊人的领悟力和参透力。很多连茶女都参不透的东西采嫣只轻轻一句问话,便替她拨开云雾。茶女的兴趣被急速地调动起来,每日里也不管茶花了,只管教采嫣习武。
      山庄极大人口却很稀少,事情也就很简单。吟德整日也没事可做,又不方便观她们习武,就替她养养茶花和看看书。这日,吟德闲极正无聊时,忽然有一个婢女请她去一个地方,她跟着那婢女穿花过树,越门逾墙,几次明明已到底,却一拐弯又柳暗花明,吟得暗自惊讶造房者的匠心独具。
      重重复重重,进入一扇朱红色的厚实大门后,眼前忽然开朗,围墙里面竟是一个十来亩地大的人工湖,时值严冬,湖面全部结冰,冰上覆着厚厚的积雪,湖心一座三层楼阁凌空而起,檐脊翼然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吟德转头问婢女是何用意,婢女说:“这里是藏书楼,是我等的禁地,夫人请自行参观,小姐吩咐,藏书阁里的书夫人可自由选读。”说完,鞠了个躬便离去了。
      吟德沿着栏杆来到湖心的楼阁前,抬头望去,藏书楼的匾上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琳琅阁,落款是金文戈。看来这位金先生是位草书的行家,一手字写得狂放遒劲力透纸背。她推门而进,一楼空空荡荡,只在沿窗的地方按次摆着十来张紫檀木大桌子,各配四张高背椅。她顺着楼梯往上走,一到二楼迎面便是一扇厚实的大铁门,门上浮雕着孔子周游列国讲书图。铁门虚掩着,吟德慢慢地推开门,一个繁华的璀璨的世界向她敞开。
      二人高的柚木书架从东到西一列一列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书架上陈列满了书,吟德看到每个架子边都挂着一个木签,木签上列明了分类。她略略看了看,惊奇地发里面竟然有许多珍贵的善本和许多岭南的地方志,她想最初藏书的人可能在岭南生活过很多年,或者他本来就是岭南人。她再看下去,发现居然还有很多国外的风情志,整整两个书架,甚至这些风情志里面有很多不认识的文字写的书,可能是外国人使用的文字吧。对这些她不是很有兴趣,大体看过,就上了三楼,三楼与二楼格局一致,里面的书却是古往今来的一些好书,科目繁多,种类齐全。她大为惊讶,心想这到底是私家藏书楼还是官家图书馆,就这里面的资料,修修永乐大典也够了。
      她又将琳琅阁上上下下细细瞧瞧遍,发现藏书楼中无霉腐之气,楼中纤尘不然,看来是有专人打扫。临窗而立,发现整个海榴山庄尽在眼底,连大门外有任何动静也是一目了然,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原来山庄是依山而建,藏书园在山庄地势最高点,琳琅阁又建在整个山庄的中轴线上,所以外界的一切清清楚楚。琳琅阁四面通风是为了防霉,建在人工湖上是为了防火。修这宅子的主人真是心思细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她回到琳琅阁,抽出了几本书来看,她已经多年未曾静心读过书,这些年流离失所,为生计而奔波,那有如此悠闲的时光。这一看,便如苦旅沙漠的人忽然看到水源,她欣喜而饥渴地阅读着让生命生动起来的美丽的篇章。她整日沉浸在书海里,竟连对易远程的思念之苦也大大缓解了。
      令吟德不解的是茶女对这些书籍兴趣不大,茶女的解释是她的家族先人都酷爱读书,几代人的爱好都是收集天下好书,到她这代却人丁单薄而她又爱武甚过爱书,所以也就是每日派有专人保养和整理,自己并不亲自打理。为了保证图书的完整和不流失,祖上有规矩除了嫡系子孙外人是不可进入藏书楼的,但嫡系没有人也没办法,目前除了打理的忠仆之外,依训族规,外人还是不能进的。吟德大感意外,自己可不就是外人?
      茶女微笑着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玉求善价,书待知音,如果没有慧眼的主人,一切都是死物,又有何用?碰到善主阅读它们也是在尊重它们理解它们呀,你就放宽心读吧。”
      吟德大为感激,这对她可是崇高的赞美。
      茶女握住她的手说:“放心,不要紧的,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吟德点点头,接下来的日子她就整日看书,也经常伺弄伺弄茶花,站在园子里她经常有种错觉,这满园的茶花仿佛是为她而种的。或许茶女本来就没什么的兴趣爱好,除了武学。因为根据日常观察,茶女对茶花的习性和各种种植养护方法都不大了解,吟德想到些什么却又想不全。
      漫长的冬日有这些书籍和茶花相伴,倒也不觉得闷。
      吟德经常望着窗外发呆,这样的生活如果丈夫陪在身边该有多好,这样的生活是他们希冀了无数次的,养养花看看书,就这样过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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