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当你抬头看见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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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当你抬头看见星辰Up at the Stars Thou Art Gazing》
黄蜂女Janet从门后飞了出来，看到Tony Stark正站在装甲台上，另两个人帮他调试腕力感应器和臂下控制接口。
她大声喊道，“Hank、Reed？！你们的脑袋还正常吗？让Tony现在就上场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幸亏Steve特地让她回来“看管”这三个“疯狂的科学家”别闯祸。队长简直太了解他们了。
“Jane，”Hank忙中抽空转头跟她打了一声招呼，“我们能稍后再谈吗？”
Tony一直背对着Janet，他身上的盔甲已经差不多组装完毕，他们需要让Tony的绝境盔甲连接每一条纳米线路，以保证可以随时控制绝境病毒的收回而不彻底吞噬他的身体。“嗨，Janet，自我醒来还没有好好问候你。”
“Tony……”Janet深吸了一口气，她就算没有参与全程的救援过程，对于Tony的身体情况也知道个一二。她明白Tony的决心，他们都一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但她无法亲眼就这样看着Tony自杀，那无疑是他的帮凶。自己绝不能允许Hank和Reed这样陪着Tony胡来。
“权衡利弊思考一下，Janet，”Tony转过脸，她看到了一张面露笑意、瘦削的脸，“我能带你们闯入那座高塔，里面有关于Peter Palter的最终秘密。你们自己绝对做不到。”
他矫正自己的金属护鞘，时刻准备从装甲台上走下来似的，“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办法可以给我们增加一点赢面。当然我只说‘一点点’而已，如果你还要拦着我，那这最后的希望就此葬送。”
“但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身体情况！”Janet慌乱地看着他，“就在昨天我还听到他们说你根本不能下床，这样做就是玩火自焚--”她看向Reed和Hank，“你们呢？刚费尽心血地把他从棺材里拉出来现在又急着把他推回去了？”
“别管他们，你的Hank一会儿和你还有重要任务呢。别吵架，我没有劝架的力气了，”Tony弱气地眨了眨眼睛说，那表情对此刻愤怒的Janet来言无疑是一记双重打击，“现在只有行动能令我忘记痛苦。”
Tony望向那扇高高的窗户，好像被囚禁在铁笼中的鹰隼，亟待撞破牢笼冲向天际。“就算我躺在床上，感受到的痛苦也少不到哪去。如果你真的想帮助我，就别阻拦。”
Janet无法抗拒那双眼睛，跺了跺脚，转身扶着额头来回走来走去，“那我必须先通知队长，如果他同意了，我们再……”
Tony看了一眼Reed，示意他赶快说点什么阻止对方。这是一次秘密行动，至少要等他们占领高塔后再通知Steve。
但Reed反瞥了一眼Hank，Hank同样露出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
然而Janet却没法跟Steve联系上，她转身冲出门口，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行动”便顺着天窗飞了出去。
但他们会等Janet吗？显然不能。
Tony歪头，“病人恢复健康的最快办法是什么？”
“别指望Steve知道后我会替你解释。”Hank瞥了一眼Tony，或许他也不太赞成Tony这么做。
“——多运动。”面盔顺势合上。
Tony的计划就简洁又清楚，他坚决要攻打恶魔的老巢，因为有一样东西是他们必须要夺回的。
Tony让Reed把他胸口的Mobius光环通上电流与大脑的信号装置连接在了一起，通过刺激神经节细胞，他的身体能量、思维、呼吸与心跳都完全地协调相配。这做法的确超乎一般的冒险，一向是他的作风。他要做的就是将这第二颗心脏发挥超常的水平。
中枢神经系统传来信号的一瞬间，Tony便消失在了原地，实现了瞬间移动。
Reed能感受到那股震荡波，极其细微地引起空气中的震动，是他们所利用的那四种合力。
随后Reed立即和Hank开启飞舰朝着冰川区域飞去，一路上探测接收到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警报。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战争由复仇者全面拉开，而且势要决斗到底。
Reed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距离魔塔越来越近了。
同一条行驶路线，奥勒陀海湾。
Tony率先探路，冲向那一个如玫瑰色凝云的巨大旋涡高塔。
几辆黑色大货车停靠在一片宽阔平坦的荒地上，从里面走出一排排的蒙着眼的人群，进入一个即将起飞的飞舰，恶魔正运送一批新的“灵魂祭品”前往高塔。
轰然而来的狂风暴雨席卷大地。
那所飞舰里的恶魔倾巢而出，恣意吞吐着黑色烟雾，地面上和飞舰里的人尖叫逃窜。
“救命！！”
轰响接近，人们看到，一座灯盏犹如从天边的一角坠落，飞越重重云端，越来越震耳。
黑与白的世界里突然划进一条金红色的闪光，他的出现使恶魔惊慌，亮光无比耀眼。
那道身影无所畏惧，直击而来。
其中一个女孩睁着大眼睛，原本漆黑的双目像被赋予了神力一般，她的视力重现，接纳崭新世界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个金红色盔甲、耀目得令人不能直视的钢铁侠。
“嗨，你叫什么名字？”钢铁侠抱紧小女孩把她从断塌的石柱下救了出来。
“我……”小女孩发愣一般眨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Tony，那人掀开面盔后朝着自己露出一抹灿烂夺目的笑。
她从生下来便是盲人，九年里一直处于黑暗中，而她的父母接受了“教徒”的引导恢复了她的视力，并将她交由“教徒”手中送往朝圣之地。他们都不知道所谓的教徒是正待焚烧人类灵魂的恶魔。
她看着钢铁侠，光辉耀眼，眼睛那么明亮。
原来人们的眼睛是这样好看，像是容纳了画本上的璀璨星辰，他穿着的金色与红色就好像是太阳的色彩——
“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Tony夸赞她，把她放到安全的陆地上，冲她挤了挤眼睛，“永远保护好它们。”
这一切仿佛毫不真实，她甚至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铁皮人就是Tony Stark，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呆愣地向对方点头，在她简单地与Tony点头告别后，那台携带着强风、背负华彩的金红色盔甲一跃而起，绝尘而去。
像流星一样，短暂而奇异。
这是她未知的世界中突然闯入的一角光明，瞬间便从眼前消失，她默默地把那身影放在了心中，不是柔软，不是急促，而是一处坚硬且深刻的地方。
这个曾经盲眼的女孩也因为一次巧合从此改变了整个人生，她与Tony Stark在同一天重生。
钢铁侠向高塔飞去，那一座神圣的、大发光彩的空中高阁进入眼帘。
Tony的眼睛凝视着覆满了皑皑白雪的荒原，“Rhodey，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别跟他们再讲道理。周围有没有什么高威力武器？Ok，用它解决在你面前喋喋不休的家伙，拿出你作为前国防副部长的尊严，别管其他的了，好吗？”
通话里的Rhodey道：“哦不，我可不能听你的命令，这边已经够混乱了。你现在情况稳定……等下，为什么你那里有风的声音？见鬼的Tony Stark你在跑步机上呢吗？！”
“什么，你真该去看看自己的耳朵了，那是Reed Richards在做拉伸运动。”Tony心不在焉地回道，他的眼睛一直紧锁着下方的冰地，好像那地壳下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引得他目光频频闪动。
“别想诓我。你到底在哪儿，Pym博士在旁边没有，让他跟我说话。”
“我身边怎么可能还有闲人。你很闲吗？马上告诉我你头顶上的飞机有多少架，我只能做做这后勤工作了。”他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寂寥，听起来就像那么回事似的。
“你知道后勤工作对你的身体也算是一种剥削对吧--”Rhodey准备开启他的口头教育时，那边的连接断了，他冲着几排面面相觑的士兵大声吼着，隔了好半天Tony才又接通他的呼叫。“好了，这下别瞒我，Anthony Stark。你在哪里？”
“在此之前，Pepper还好吗？”Tony突然问道。
Rhodey愣了一下，“她在国防军的守护下，和那群重要的政府人士待在一起。”Rhodey早该把Pepper带来见一面Tony，但是现在她的身后有很多人盯着，而那些人的实际目的就是钢铁侠。“我向你保证，过不久你就能看见她了，她很好……感谢Rogers和Gyrich的交涉中提到了你的保护证人，她不会被为难的。”
“那就好。”Tony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随后被十分嘈杂的噪声盖过，“多亏了你们……”
Rhodey的预感很强烈，但他无论再怎么呼叫也没有用，信号中途被强烈的另一种电波干扰切断了。
他知道Tony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说“谢谢”，他心里清楚，这种情况绝对是最坏的情况。
“Tony？我会等你回来，和Pepper说好了，我带你去见她，还有Happy因为你不在，每天都在偷懒。没人管的了他——”他对着那头一个劲儿说着。
耳边尽是战乱的爆炸，又有三处地区遭到变异人的攻击，他刚刚才把一批难民送上救援车，还必须要监控Gyrich的异常举动。
复仇者如今分散在四处各地，他只能祈祷Tony在做出什么疯狂事之前有人能拦下这个不要命的家伙。
但愿这样还有拯救的余地，全世界都已经发疯了，他们只能陪着一起发疯。
天空不知何时燃烧了血红的金边，正午还没有过去，已经有上千万的人被强制遣散出危险区域。
分布在各个战场的复仇者面临着他们前所未有的挑战，此刻已渐渐透支了体力，持久战不适合他们，而敌人以一种几乎是羞辱式的方法与他们周旋。
Hulk磨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切骨声响，他吁吁大喘，头顶上那个双翼宽如巨帆的圣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金色的闪光一圈又一圈地荡来，Hulk发出回击的咆哮，震荡着的强烈冲击波瞬间击碎了附近的门窗。如果这里还有其他人类，早已骨节尽裂魂魄俱散。
洪水淹没大地，海岸边早已一片荒芜。
如果他们赢了，那么这场战斗所付出所牺牲的仍然有意义；
如果他们输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也不会再有任何意义可言。
他们都将倾其所有，只为了这一战能成功。
Hank放出他的电子蚂蚁军团，在它们的背部安装了微型爆破炸药。蚂蚁们早先一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魔塔中，顺着各个管道占满每一层的通风口。
这一切都是悄然进行着的，直到Tony到来，那些早已安放好的爆破炸药于此时轰然一齐点燃，炸毁了恶魔们控制中央的线路。
紧接着，Reed将飞船开到正前方，他打开了EMF力场屏蔽器和声律净化仪，他用这种高级声波引导塔内恶魔听到常人所不能听到的驱魔咒。
他们必须从内部和外部同时攻击才能发挥最大的成效，做这种最大程度的驱魔仪式是所有人一生中的第一次，Reed重重一敲砸下按钮，驱魔咒瞬间涌入高塔。
Tony被叫嚣着痛苦的恶魔盖了过去，那威力实在太过凶猛，他的盔甲也短暂性地受到了干扰。
黑色的烟雾分成两路奔逃，一边向塔尖冲去，一边朝着大地扑去。就在那时，Hank Pym乘骑着他的飞蚁向恶魔发出光束，Pym粒子枪在连续射击了几发后，几块米粒大小的碎石突然膨胀扩大，以致数百倍，被缩小了无数倍的坦克纷纷落在地面上，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它们同一时间瞄准那些恶魔，光束牢牢地捅穿了它们的身体，就像被斧子劈开了一般，迅速弱化变小，萎缩到原子般的大小。坦克的回收系统立刻倒吸引力，把它们比喻做一个吸尘器更合适，这是Hank专为恶魔们量身定做的纳米软化坦克。
Tony与Hank、Reed两路会合，冲向高塔的恶魔们已逃之夭夭，塔内除了重重的硫磺味道，还有灵魂曾被蒸干焦烤的气息。
他再一次回到了这里，Tony看清墙体上的那些骷髅灯烛，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数据显示塔下是自然电场。怪不得恶魔会选择此处建造高塔。”当时他的大脑反复出现混乱也是因为这种电磁波的干扰。
Reed早就拿着他的测量工具调查起来，“除了这里的地壳岩石具有离子导电性，这座高塔的建造材料也是可通电的。高密度交换电流可以激发塔中某个东西的极化效应。最费解的，这里金属矿床中含量最高的元素值，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一种未知元素……”
他转头看向Hank，“不属于这个星球，是某外星的元素也说不定。”
他把探测器交由Hank手里，跟上Tony的行动，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Tony所说的那台机器。见到了它之后，Reed的很多疑惑也能迎刃而解了。
经过一段长长的曲折的走廊后。
那是一间纯白色的、瓷砖地板和墙面都是白色的高大空室。
Tony一走进就闻到了一股令他想要呕吐的味道，他本能地对这个房间产生抗拒，紧绷着下颚，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他从没注意到，原来这个如立体高阁般的高堂比他想象中的房间大得多了。
空旷明亮的巨室中，有一台破损了的、只剩金属框架的机器倒在地板上，破碎的玻璃与血迹早已不见，黑色的电线围了一圈又一圈。
Reed观察着四周的坐地灯，细微的、但是仍然有规则的拼凑地板线，他可以确定这只是房间中的其中一个小夹层。不禁还是露出探索的目光，振奋地拍了拍Tony的肩膀，“发现得太晚了。”
他是指这台离心机。
当然Tony自动理解为一语双关，抽动嘴角讽刺地说：“……是啊。”
Hank随着声源从走廊尽头跑来，在随后的几秒钟，看到这一间本已壮阔的空室快速平移变化，像是扭动的魔方重新组装，高塔里的各种齿轮在有秩序地拼合，如同怪兽在呼噜翻滚着皮囊一般，原有的墙壁在此融为一体，房间从头到尾熔化了似的向下脱落。
他迫不得已地骑在蚂蚁身上，天旋地转，眼前所见的，那间房屋已经变为一座足有几百英尺的高大塔楼。
而Reed和Tony所站的位置已经成为被隔离在空中的圆座，好似一块圆得诡异而完美的台阶如巧克力融化的地板中间缓缓升起，它们凝结却又像有生命般地跃动着，滞留在空气中寻找自己的位置。精巧地、如同液态汞般化为一挺坚固的炮台，中央的主控台便是Reed所操控的离心机。
一些半透明的按键从空中被这些灵活的个体制造出来——紧接着一台悬空的高架透明舱体呈现在他们眼前。
巨大的，冰冷的透明舱体在Tony用手指摸上去后，它们好像在响应Tony的躯体一般，十分敏感地跳动着。
Reed检测到空气中的带电粒子猛然增加，而地底的自然电场也在这一时刻产生了大量的次级粒子涌向主控台。
如果这些粒子是可见的，恐怕现在他们已经被一群密密麻麻的星辰包围了。
长长的梯台分为四个方向通向四角，Hank飞在遥远的另一端，望着中央的两人，他的表情同样惊愕无比。是什么科技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几乎完美地更替了一整座高塔。
他们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异空间物体，而此时就在它的体内。
直至此刻，长达了一分钟的悄然观察，他们都能确定，这是一座完全蜕变了的、硕大无比的——卫星式飞船壳体。
他们推测，曾有一艘外来的飞船陨落在一片是自然电场的地表上。但无人知晓它的来历或者拜访这里的时间，他们在之前也从未听说过神秘飞船的消息。
也不知道它便是Steve Rogers在时间穿越旅途中的1942年、挪威的腾斯贝格大峡湾发现的那一台银白色巨大飞行舱。
只是这时候，它寻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Tony Stark的表情虽未变，眼底却闪现出异常惊异的光。他褪去手臂的盔甲，向前走去，然后又褪掉了全身的盔甲，胸口的反应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黄色闪光。
那一刻反应堆像是寻求到它真正的归处一般有了自我意识地响动，闪闪烁烁，金色的光流向空气中，好似摆动的绸带。
Hank也明白Tony为何一定要来到此处，“所以，它能帮助我们？”
很显然他这样问出来都觉得有些奇怪，这场战争怎么可能和一台像被遗弃了很久的古老又新型的机器有关。
在触碰到控制板的光束后，Tony全神贯注的神情浮现一丝自信，他闭上了眼睛，勾起嘴角，“既然要扩大战场，不如就扩得彻底一些。”
他们已经进入希望所剩无几的绝境，何不化守为攻，绝地反击。
Steve从废墟中爬出来，满脸青肿，他接连向外咳出几团浊气，胸膛发出破烂的声响，甩了甩衣帽里的碎石，血溅得浑身上下都是。一时间双眼恍惚地踩着废墟，缓慢地向远处眺望。
强悍的呼声震天动地，他的耳膜被震得生疼。
发生了什么……
远处的人民正膜拜在那人脚下，请求赐恩，请求庇佑。他望向那一幕，不觉得讽刺也不是愤怒，苍白的脸露出了无比愧疚的神色。他曾经发誓，要用实际行动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让平民再受伤。站在那里保护人们的应该是复仇者。
Steve双眼不清，甚至走不了路，他看到了飘浮在空中的恶魔，正蓄势待发，贪婪地注视着跪拜在地的人，随时准备附在他们身上，霸占他们的躯体。
而那些鬼魂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比原来更狰狞，更丑陋，是未来他们每一个人的模样。
他明白，原来这场战争，从复仇者到平民百姓，敌人就是他们自己。
“别答应他！”Steve拖起身躯，冲向低头跪拜的人群，他朝着那群人拼命地大喊，他却挡不住每一个趴伏在人们身上的恶魔的低声诱惑。
这是一场浩劫。全世界的浩劫。
Steve一拳又一拳，用盾牌击散那群阴魂不散的恶灵，它们叫嚣乱嚎地跑向四周，稍稍不留神便又会重新粘附回来，像无法被甩掉的水蛭，疯狂地吸吮着人体的鲜血，吸走他们的灵魂。
它们一定有一个领袖，暗中操控着这群恶魔。
他记得合上眼时的那一幕，每一个人的脸、他们的表情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而这里只有一个人不一样，他的举止和神情与别人都不同，甚至有些诡异--
Steve猛地睁开眼掷出盾牌，忿怒的力道直接正中他的目标。
被他击倒的男人，额头开始源源不断地流血，Steve一步步朝他走来。手中的盾牌携带千斤之力，几乎是那一瞬间便把男人按倒在地。
“喔，好久不见啊Steve。”男人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们竟然能在这里相遇”，有些吃惊也有些得意，他们打了个赌，现在仿佛在说Steve已经输了，输得彻底。
“彼列。”即使这个男人早就换了脸，现在是以Phill Coulson的模样出现。就是那个虚伪到厚颜无耻的恶魔。
这么多年，他没有被哪个猎魔人处理掉，而且竟然附在神盾探员的身体上，“你就是一直以来的那个内奸。”
Steve完全可以这样判断，牙根痒痒的，恶狠狠地注视着彼列，这就是他最擅长交易的“手段”，而现在他还要对自己说什么“这一天总会到来”。
“内奸这种说法太伤人心了。我只是个投资家罢了。”
Steve不再听男人的废话，手起盾落，却没能杀死这个老奸巨猾的恶魔，眼看着彼列的脸又重新聚合，露出一条细缝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我警告过你了，也给了机会，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该有多好。”
恶魔总是说得好听，不是吗。Steve内心清楚，这都是他们布下的圈套，无论怎样选择都是顺了彼列的心意。
可是现在，他只想要为死去的人报仇，为那些无辜的生命讨回公道，“你很聪明，能利用每一个人给自己牟取最大利益。但，我见了这么多怪物，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世界上有一个简单的道理不会变--”
Steve的眼似波涛汹涌的海洋，重重涌入对方的黑不见底的灵魂中，“--自由之地，永不允许征服者践踏。”
“哈哈哈，”彼列依然不惧地笑着解释，我当然不会死，因为这世上每一个人的命都是我的，就算你杀了我，也会有人代替我死去。而其他的七宗罪也是，除非所有人都死掉，否则我们不会真的死亡，你可有想过这些灵魂价值几何，又有多大的力量吗？
Steve的手在抖。彼列察觉到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
“他们都是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灵魂，因为要获得“神”的拯救，你有见过多少人争先恐后排着队伍想要来我这里报名的吗？地狱的交易额简直太丰厚了。”
Steve扼住他的咽喉，但永远无法打败就站在他们身边的群众。
彼列摇头，“你已经知道了秘密。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真正想对付你们的人是谁？”
他说完，Steve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转头看去，四面八方站起来的群众正朝着自己走来，用充满了憎恶的目光瞪向他，他们的脸阴沉沉的，就像是一只只被提了线活动的木偶，身上漂浮着一层浅色的光……
也是那一瞬间Steve回忆起Death的警告--
这些接受荣光的人的灵魂已经被变成古老的“报血仇者”所附体，他们就是自己本身，拥有自我意识。
恶魔从根本上，摧毁了这些人的灵魂。
彼列乐得开怀，看到没有？被选中者会感到无比的光荣和快乐而死去，他们是为了心中的正义而献身，你才是他们想要除之后快的邪恶。
Steve紧紧握着手中的盾牌，却被彼列看穿意图。
“如果你还想杀我，在你身后的那个小男孩，他会在这一次代替我死去……他为了父亲的腿疾来到这里，这么懂得事理的孩子要是死掉真太令人惋惜了……”
Steve的气息开始不稳，神色恍惚。就算这里的人失去了心智，他们也是人类，是平民。
Steve被一群人猛地拉开，这群人咒骂推搡着他，拿起身边的武器毫不留情地朝他袭来，他只能一步步地退让用盾牌抵住暴击。
愤怒的人群一哄而上，他被迫接受着鄙弃的唾骂、儿童的痛哭和血淋淋的尖叫，他曾经背负的荣誉在这一刻让他得到了同等沉重的负担，轰然压顶，喘不过气来。
那些曾经对着他伸出的追求希望的手，此刻却想掏出他的心脏。
Steve双臂一软，脸颊遭到重击，那一拳力道十足，也有可能是一块硬石，他眼睛一眩地朝后仰去，那些人顺势扑了上来，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地层层叠叠地把他压在身下。
Steve看到黑暗在抽走光明，直到他的双眼看不见日光，全身被巨山压住动弹不得，他的胃部翻江倒海，恶心得却吐不出来。
远处的高空上传来一个Steve万分熟悉、却也是在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喔！孩子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偶像的？美国队长比我更受欢迎吗，为什么对他这么热情？”
钢铁侠从云雾中破云而出，蔚蓝色天际下，他极快地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来得是如此高调，瞬间引去全部恶魔的注意力。
“这就对了。我喜欢成为万众的中心，尤其是打扰Steve的‘疯狂影迷见面会’。”Tony现身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再度暴露在了魔鬼的眼中，成为众矢之的。
“Tony！”Steve撞开那群令他窒息的密密麻麻的人，惊讶无比，这会儿出现的人本应该躺在病床上！他下意识想要发火，但他明白这时已经不能再用私人情绪来考虑，必须要冷静、完全把这件事当战略来考虑。
不，他冷静不下来。他想揍晕Hank和Reed。
让Tony Stark冒险前来，果然，那群恶魔被他引过去了，就像跟在猎物后面奔跑的野狼，而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一个人现在非常想杀Tony Stark，而Tony就这样恰好地撞了上去。
“Tony！”Steve用力大喊，在底下狂奔，就也是这时候，Tony忽然冲到他的左边，伸手把他拽了起来，两人一起飞向天空。
“我不打算听你的解释，但刚刚那招是否对你的身体有伤害。”Steve开口第一句恶狠狠地，想在气势上吓到Tony。
“你是指超帅的‘瞬移时刻’？”Tony从善如流，向他简单解释了Mobius的作用，Steve应该很熟悉才是。
两人已飞到高耸云端之上，Steve有点缺氧，而且还有点昏，早就看不清地面上追逐的人影，于是刻意加重了声音地问道，“Tony，挑一个你能合理的时间和地点把这些都解释清楚。然后告诉我，计划是什么？”
Tony抱着他，急速下坠，那的确太刺激了。
“计划就是‘救你’！”
他看见Tony敞开面甲，像个恶作剧的少年朝自己大笑，那真挚又狂热的笑让Tony看起来是如此的孤注一掷，他清醒着，发光着。盔甲掠过的光，如在熊熊烈火中绽放的火花，不受拘束地在狂风中乱舞。
“Tony——”
速度极快，他几乎快以为自己要快得被丢下去了，Tony刹住车又放慢了一倍的速度，眼睛里似乎有湿润的光，不知是不是被气流刺激出来的眼泪，朝着Steve眨了眨。
Steve突然哽住。
他们穿过重重云海，金色光束映在他的眼睛里，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
这一幕他再也见不到了。
“Steve，我很高兴。”
Tony笑得很好看，他发现Tony的眼睛竟然发出了那种充满了光彩又绝烈的目光，像是燃烧到最后一刻迸发的火焰，片刻的瞬间却停留到了极致，绚丽得不可思议。也许是阳光衬托得Tony的眼睛太亮，Steve知道Tony回来了，就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在没有尽头的某一天里，也会如今天这样结束。
“你像是第一次飞上云层那样激动。”他说。
Tony别过目光，感叹地低声道，声音被音速覆盖，“Steve，你每次都把我的心思猜得很准。”
Steve说道，“那你该知道我并不认同你的计划。”
“当然还是按你的计划来，Rogers队长。”Tony复而欢快的语气让Steve不由得认为他有了必胜的把握。Tony筹备计划的准确，在某一方面来说也是他所不能及的，他感觉到了希望，这是别人都不能给予的。他愿意全然相信Tony。
呼啸的狂风扫过，飞翔的两人去往不远处的天空彼端，正有澎湃汹涌的巨浪自天地一侧迸发向外冲击，粉碎着云朵，轰然的巨响传入他们的耳中。
他听到赫然雷响，还有来自另外其他几个国度、那壮烈威严的战争之号角。
那是——
“是世界树……”Steve不敢相信地看着Tony，露出一个似是惊愕的微笑，“你真的不觉得这么做是疯了？”
“难道你认为我循规蹈矩过？”Tony的声音被那呼啸的雷霆怒吼吞没了，他们被这股强烈的气波冲荡而歪倒着转向一边，天与地回响着浩大无比的呼号，从宇宙各方传来的激烈号角，令Steve浑身一震。
划破天际的雷光点亮了他们的眼睛，风暴肆虐的碧蓝苍穹下无数道闪电落下。
灼热之气瞬间将天空变为热海，云团震动掀起一层层的水波，恢弘的紫红色深渊中冲出一个身影，他的披风在空中摇摆飞舞、镶嵌着金色的明光。他高高举起健硕的长臂，手中的迸发着电光的神锤带来第二次的光明——
雷霆之神索尔。
Tony期待地望向那道璀璨的红色身影，难以言说的兴奋，Steve已然震惊得哑口无言。
传言，雷电能将那些恶灵的坚硬外壳劈开，自此，邪恶再无藏身之地，他给予的最致命的一击划破世间黑暗刺入恶灵的体内——令所有的恶灵永世不得超生。
轰然雷鸣。
Thor Odinson，就如同Death所说，他是这一战胜利的关键。
咆哮的狂风中，这个身影笔直落下。
Thor获得了崭新的力量，带来无法直视的明光、冲向梦寐混沌的大地。
人们听到全世界恶灵的尖锐的痛呼和叫号，如同火焰焚毁了污垢，电光驱走了黑暗，将人们重新从黑暗深渊拉了回来。
幽灵四处逃窜，无所遁形。
雷声隆隆，暴风骤雨间，海洋上突然乍起一片金色的光，如张开的双翼呼啸起狂风，Namor抬起头：“什么——”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似乎打开了另一个明亮皎洁的世界--
愤怒的邪神摩洛，在这巨大的风暴中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光影朝自己飞来，那速度极快，比闪电更多了几分千钧之力，当他反应过来时，脸已被重重一击，整个人倒向海中。
Namor与Ben皆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见Carol Danvers手持光束，携带着万千的精灵大军冲向海面，金色的星辰占满了他们的视野。
这一时刻全世界的各地，开启了不同的大门，友军顷数到来。
已经偏离了所有的轨道，Tony Stark只是顺手将世界树门全部打开，他们四面八方，呼啸而至。
Janet飞在最前方，她带来了精灵国度的女王Carol与她的飞翼大军。
同时，登场的死亡之国的凛冬死神、瓦尔哈拉的骷髅勇士、矮人国度的黑影军团，以及来自约顿海姆的冰霜风暴--瞬间冻结了无数恶魔--Loki自高空落下，他眼中淬火，长矛好似一把利剑直冲大地。
九界连接世界的树脉贯穿中庭，就像一块漂浮的小岛突然冲入了电光、火焰、寒风、冰霜，爆发战争的巨响遥遥呼应，宇宙融合为一体，万物降临于世间。
Steve完全不敢相信，他震惊地看着Tony。
万千星辰，璀璨生辉。
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后的魔术师。顷刻之间，把所有戏法付诸实现。
世界已经完全地颠倒了，他听着Tony的高呼，一股崭新的力量从体内迸发，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最后的死命拼搏。
所有的种族为了对抗这共同的敌人，在此结为同盟。
如果真的要来一场痛快的战争，那么就让战场彻底扩大到全宇宙瞩目的地步。
James Rhodes与Gyrich争执不下，忽然来了一阵狂风，争吵被一道劲雷打断，他抬头看向天空，愕然得已经忘记了作出何种表情，“靠。”
作者有话说第75章 当你抬头看见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