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婤》狂霸酷炫三爷

4、四 宋雨

　　美人千歌的名声，从一个小镇开始传出。
　　听说，她有一个比黄鹂还悦耳的嗓子，说话的时候婉转动听，能叫男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听说，她还有一具柔若无骨的身子，在台子上跳舞的时候，没有人能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听说，最最出众的还是她的脸蛋，那是集合了当今世上所有美人长处的脸蛋，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精致到了极点。
　　她说她叫千歌，是个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歌姬，卖身于青楼，只为了换口饭吃……以及等待自己的有缘人。
　　名声一传十十传百的扩散，这个世界的人们无聊了太久，自从剑宗宗主夫人的八卦之后，还没有什么能让人们茶余饭后来说一说的。
　　直到美人千歌的出现。
　　男人们都以见过她为谈资，与人家炫耀。
　　崇七在千歌出现一个多月后，才上钩。
　　因为名声传了一个多月还不息的美人，总是有她独特之处的，值得去见一见。
　　也因为美人千歌的名声，已经让他的事迹不再那么引人注目，让他得以有机会出现。
　　但即便如此，崇七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
　　他戴上纶巾，穿上朱子深衣，瞧着就像是刚刚入世的富家公子，因好奇来一见佳人。
　　宋雨等他等的可苦，自他进来后，她的注意力就全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在害了那么多的女子后，竟还能摆出这么一副天真的模样来。
　　恶心至极。
　　她如今容貌全改，便是见着了，崇七也认不出她来，更何况现在她脸上还蒙了纱巾，隐隐约约叫人看不真切。
　　可是她却都记得，在看见崇七的刹那，眸中的怨愤都快溢出来。
　　其实哪有想的说的那么容易，受过的伤，积攒的怨愤又岂会一月两月就忘的一干二净。
　　但宋雨在不经意抬头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人时，这怨愤又压下去了许多。
　　即便那两位蒙了脸不抢她风头，这恩人的身型，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她们救她助她不容易，她决不能在关键时刻出了差错。
　　凤婤与思茗这次下来，本就是为了看戏。为了不打扰到宋雨，两人还特地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
　　凤婤看着宋雨在台子上跳舞，她的舞姿很熟悉也很新奇，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想的出来的。
　　凤婤侧了侧头，眯了眯眼，与思茗道：
　　“我见过这个舞。”
　　思茗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台上：
　　“姐姐……好戏来了。”
　　台上的宋雨单脚旋转着，宽大的衣裳扬起又落下，露出一小节白皙细腻的脚踝，还不叫人看真切了，时隐时现，最是勾人。
　　她跳到崇七跟前时，像是跳了太久了分了心神，脚下一错，竟是要直直地往台下摔去。
　　崇七压下眼中得色，心道这美人千歌也不过如此，见他容貌出色就主动来投怀送抱。
　　然而下一秒，宋雨就又脚尖使力，不过眨眼间就挽救了自己的差错，险险地站稳。
　　只是她那张蒙面的纱巾是控制不住了，轻飘飘地往崇七脸上飘去，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兰香。
　　全场寂静，呼吸声都不敢大声。
　　她实在太美了，比这世上任何女人都要好看，哪怕是狐狸精都比不过她眉间的风韵。
　　这世上虽然修真者妖怪并存，但不论世家大族还是被人诟病却又叫人好奇的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跟美人千歌一样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存在了。
　　眼睛，鼻子，嘴巴……她的每一处都是精心刻画，美得叫人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
　　一些定力比较差的男人，甚至当场就有了反应，手忙脚乱地遮掩自己的丑态。
　　这还仅仅只是一面，她甚至都没开口说一个字，就那么静静站着，那么面上波澜无惊心头却怨愤滔天地站着。
　　宋雨冷眼看着这群男人，这里头不知多少人也是跟崇七一样，处处拈花惹草，告诉一个是真爱，回头却又与另一个亲亲我我。
　　若是给了名分也就罢了，那些个刻意吊着得意着，拖的人家姑娘身败名裂的……更加不可饶恕。
　　面纱没了，她也不去要回来，就那么随它去了。
　　宋雨走到台子上的太妃椅上斜斜躺下，一手撑在脑后，一手随意地搭在胸前，叫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手瞄到了衣襟----衣襟半敞，撩人的很。
　　她的侧襟大开，自小腿一路开到了腿根，白嫩的腿就那么露着吸引着男人们的目光。
　　她此时越是摆弄风骚，心里头就越是惨淡。
　　看呀，他眼里的惊艳，他眼底的痴迷。
　　这又一次证明了，他根本就不爱自己，他不过是为了新鲜又或者是能从剑宗宗主手中抢人的成就感，才来与她虚与委蛇。
　　“今日能进千歌红鸾帐内的公子是谁呢？就看各位公子们谁出手大方，能博得美人欢心了……”
　　老鸨的话还没说完，台上就落了一堆的金银珠宝，那些色中恶狼都开始争抢这一个民额。
　　宋雨看着，唇角的笑慢慢地拉大，灿烂得盖过了一室春光，仿佛如此才能叫她忘记心头悲凉。
　　今日拔得头筹的，是崇七。
　　他坐在位子上不动，特地等别人都不再出价后，这才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缓步走上台，如救世主般对宋雨道：
　　“千歌，你别怕，我不会强迫你，能与你谈心一夜，已经是我莫大荣幸了。”
　　宋雨盈盈笑着，柔弱无骨的手就要搭上他的掌心，台下却又传来一声：
　　“雨儿，你莫意气用事，与我一道回去，我会护你周全。”
　　那温润如玉的声音，是宋雨再熟悉不过的，让她差点就破了表情。
　　她随着众人的眼神望去，瞧见本该是仪表堂堂的人此时衣衫褴褛地站在下面，只有一双眼睛还是那般温柔。
　　宋雨一声夫君哽在喉头，未语就先湿了心头。
　　凤婤看到此处，才提起了一点兴趣，若有意味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托着腮吃着思茗喂过来的水果，津津有味极了。
　　台下的人们瞧见出口的人是剑宗前宗主，顿时发出一阵阵的唏嘘声：
　　“也是个可怜人，内人跟别人跑了后就傻了，逮着相似的都喊人家，也不看看千歌姑娘可比他那个不守妇道的内人美多了。”
　　“就是，一无所有，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宋雨不曾想过，这个一直被她嫌弃软弱无能的夫君，会是在她削骨换皮后第一个认出她的人。
　　她有些失态，好在崇七以为那是她被吓到了才会失态，把她揽入怀里轻声安慰：
　　“莫怕莫怕，我在呢。你若是害怕，我找人轰他出去就好。”
　　宋雨身子一颤，顿了顿，才仰头露出个笑，轻描淡写地盖过自己的失态：
　　“不碍事，也是个可怜人，让下人请他出去就好，不用太做为难，免得坏了公子名声。”
　　崇七温温顺顺地应了，面带得意地当众拦着宋雨往后头走去，期间还狠狠瞪了剑宗前宗主一眼。
　　台下的人自觉无趣，各自散去，只有三人还留在原地，自然是凤婤，思茗与剑宗前宗主了。
　　凤婤与思茗隐了身，还在角落，没人看得见她们。
　　于是她们就那么闲闲地看着那个男人一点一点地跪下去，埋着头无声流泪到大声恸哭。
　　思茗问凤婤：
　　“姐姐，我们帮还是不帮？”
　　凤婤吃完了手心最后一颗葡萄，提起裙摆起身欲走，临出门才意识到思茗的问题似的，扭头看着那个男人，不带丝毫感情：
　　“我不喜欢男人……尤其哭的男人……不舒服。”
　　她已然忘了很多事情，但一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挥不掉抹不去。
　　既然她不喜欢，思茗自然是不会勉强。
　　思茗不动声色地挡了凤婤看过去的眼，笑得如往常那般开朗：
　　“那我们便走吧，不用管这些事了。”
　　她扶着凤婤往外走去，眼角再没给那男人施舍半分眼神。反倒是凤婤，不经意间又扭头看了一眼。
　　她想她大概见过这个场景。
　　许是也有别人，在她面前为了另一个女人哭得肝肠寸断。

　　凤婤与思茗去了宋雨的卧房，里头虽然有崇七在，但崇七的法力比她们两人的低太多，只有被摆弄的份。
　　思茗注了一道安眠的符入崇七的额间，他就睡的如同死猪一般，不知事了。
　　宋雨见两人来，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也不遮掩自己一身欢爱过后的痕迹，走到窗边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
　　“我这儿脏，委屈两位大人了。”
　　“既然觉得脏，不如我帮你杀了他如何？今日台下的那个人，你与他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凤婤玩着衣袖，没由来地提了一句，这也是她第二遍问宋雨要不要直接杀死崇七了。
　　她少有这般好心的时候，更多时候，她是看着好戏品着茶，巴不得人们钻进自己的死胡同里出不来才好，越乱这戏就越精彩。
　　“我不想让他死，死是多么轻松简单的事情，他不配得到。大人，也不瞒您说，一开始选择这条路，实在是我自己余情未了，想着勾引到了他，我或许还能与以前那般跟他过日子。”
　　宋雨惨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的私心瞒不过两位大人。她的确幼稚的很，想着自己变好了再给他看，或许他会后悔，来感受他后悔后那一瞬间的快感。
　　但现在又有所不同，尤其看见了往日的夫君那般模样，她真的是心如刀割。
　　“可是今时今日，我也明白了他这个人是没有心的。我想让他承受与我一般的苦痛难受，我也要让他求而不得。至于那人……我回去只怕给他带来更多的艰难，倒不如这样就很好，时间总是能叫他忘记我。”
　　既然是宋雨自己的选择，凤婤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宋雨又从床边的小箱子里拿出来一个荷包，里头像是装了不少金银之物。她递给思茗，怕她推辞似的加了一句：
　　“我知道两位大人的恩情是金银无以为报的，我了了心愿后就随着两位大人走，任凭差遣。只是我那夫君……怕是需要的很，还请大人帮帮忙，替我给他。”
　　思茗接下了，收入袖中。她脸上有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给他金山银山，又或者是剑宗宗主之位，怕都不及你回去看他一次。”
　　宋雨低头不语，许久才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回了句：
　　“我知道，可是我太脏，不配。”

作者有话说

　　凤妯与思茗都是有故事的人，并非现在就看得出的。
比起男人，她们对同是女人的人更有同情心。
至于凤妯嫌弃的那些男人，日后会提到……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我的文都比较慢热，请耐心一点。这个章节是让副本女主完成心愿，下个章节开始是凤妯代人完成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