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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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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苏芃经常会出于各种需要赞美翂翂,但她最由衷的赞美总是在吃饭的时候。
“我们家羽毛在吃饭的时候是最虔诚神圣不容亵渎的。”
“羽毛啊,你对待我做的食物比对我的兴趣还浓厚。”
诸如此类的称赞总是让翂翂食量大增,苏芃也乐得心安,起码厌食症这种东西还是离翂翂越远越好。
那时翂翂安静仔细在苏爷爷家啃骨头的情景让人忍俊不禁,苏芃怕她吃得太多不好消化于是吃了饭就拉了她的手出去散步。
凤栖镇的街道充斥着烟尘颗粒,尤其汽车开过之时,尘土飞扬像是巨大的网把人兜住,苏芃和翂翂实在无法继续前行了,于是调头折返。
回到家苏芃就拉着苏爷爷抱怨:“哎呀多干净的一个小镇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灰扑扑地,一点也不像凤栖镇了。”
苏爷爷唉声叹气:“工厂烟囱实在太脏了,垃圾比以前多了好多倍。”
苏爷爷在国外跟着苏拂融的这几年,也见到了国外的生态小镇,此类小镇一般把环境打造的干净怡人,着力发展旅游业,若是凤栖镇没有把旧时建筑拆除的话倒也诚然是个有历史文化气息的古城,只是如今颠倒了黑白,脏兮兮地,成何体统。
只是凤栖镇的发展怎可凭小老百姓一言就可以决定?当年凤兼之作为镇长尚不能阻止此番工业的进军,反倒把自己赔上被人陷害身陷囹圄。翂翂外公走之前还叮嘱苏老爷子要尽力护好凤栖,如今却像是陷入了瓶颈,不知如何是好。
当年苏拂融独自在海外打拼,挣得第一桶金就寄回来给苏家和舒家修房子,一方面是为了让两家老人住的更舒适,一方面也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自责。
苏老爷子和舒老爷子倒是明事理,没有把房子建成如今凤栖统一的样子,而是依照着传统凤栖的建筑形式加固了底层,又往上开拓了一层。
可惜这新房子没住多久,老一辈里就只剩下了苏老爷子。人之生死如太阳东升西落,本是自然规律强求不得,苏老爷子也看的开,只是不放心这些小辈们过于纠缠于世事,放不下过往。
而纠缠不休放不下往事的何止苏家和舒家的小辈们,还有混迹于赌场又丢了自己儿子抚养权的齐茗的母亲——林幽。
林幽一直记恨着齐韶华,齐韶华多年前在得知她赌博欠债的时候就对她大打出手,只是她也不是好欺负之人,于是齐茗每次放学回家都会发现家里一片狼藉,而齐韶华和林幽两人脸上各自带伤,一言不发。
这样纠缠了两年之后终于离婚,齐茗跟了母亲。林幽虽然好赌,但对齐茗体贴入微。
只是没想到最后齐茗的抚养权还是被齐韶华给夺走了。而且也不知齐韶华何德何能寻了舒曳那样的女人重建家庭,她一直觉得其中有蹊跷,于是便在齐韶华再次给她还了赌债之后把自己生活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齐韶华和舒曳的这段奇怪的婚姻中。
舒曳对此早有防范,只是此时翂翂和苏芃尚不知情。
两人在苏家住了一宿第二日中午吃了饭便准备收拾东西回学校,刚好此时舒曳把电话打到了苏爷爷那里。苏老爷子接了电话一脸凝重,末了点头说让舒曳放心。
翂翂和苏芃徘徊在状况外,苏爷爷放下电话就说有点别的事要跟他们一同去秋漾城。翂翂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安,可见苏爷爷已经回房去换衣服了想着他可能是去秋漾城里找“芙蓉伯父”,于是也宽了心,可苏爷爷刚换好衣服苏拂融就来了。
于是两个少女站在原地,不懂发生了什么,更懵了。
苏老爷子一看苏拂融回来了眼睛都亮了,叮嘱苏拂融“顺路”把两个孩子送到学校。于是苏拂融草草吃了饭就把翂翂和苏芃的书包丢到车上,苏芃和翂翂乖乖地坐在后排等着苏拂融的专车接送服务。
苏拂融本想把苏老爷子接到秋漾城和他同住,没想到苏老爷子抵死不从,非要回凤栖住,可到底年纪大了,苏拂融不放心他一个人,于是每天忙完工作就开车回凤栖镇陪父亲吃饭,偶尔工作少的时候就留宿在凤栖镇帮父亲收拾打理一些家务。
翂翂坐在车上和苏芃说学校的趣事,苏芃抿着嘴巴笑的温柔,可苏拂融却笑得开怀,大笑声惊呆两人,翂翂直在内心感叹这个伯父的性格实在是爽朗。
“芃芃,Sharon在那边办好了手续,可能过两天就到秋漾城了,到时候我把她送到你学校可以吗?有你照应着我放心些。”苏拂融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微微扭头对苏芃说。
“恩,好呀。”苏芃点头应着。
这是翂翂第一次听说Sharon的名字,此时她尚不知Sharon带给她的故事。可人生哪有可预见性,不过朝朝暮暮地生活而已。
怎样的不平凡最终都要归于平凡。哪怕是那样明艳动人的女子。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翂翂只关心着苏芃的跳级结果。苏芃却浑然无事般,安静地垂着眼眸看窗外的风景。
翂翂在心里默默崇拜,一般在武林争锋中,越淡定的人越厉害。而那种坦然的自信对于那时的翂翂而言有些遥不可及的意味。
苏芃觉得她和翂翂的关系很微妙,多年前初初相识便有一见如故之感,如今有许久未见,虽然翂翂之前闹脾气不理她,但此刻这少女的狡黠与细腻又让人不自觉与之接近。苏芃在国外治病的时候,也有一个姑娘如她般明媚,总是拿了中文书央她做中文老师。此时那姑娘应该在收拾行李吧,也许过两天就能看见她了。
苏拂融目不转睛地盯着后视镜看,身后的出租车紧跟着他,寸步不离。他歪嘴坏笑,嘴唇轻启:“我倒要看看,谁敢跟踪我。”
而那车上的女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双手紧紧地扣着安全带,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舒曳,我也要让你尝尝得不到自己孩子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