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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   伍天罗嘿的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南宫煜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伍天罗抬眼看了下无尘,说道:“这小丫头在场,难免累你分心,不如我帮你送她一程。”南宫煜面色微变,道:“我分心对你大有好处,这丫头的事儿何劳你费心?”伍天罗冷笑道:“我向来不爱讨这便宜。”
      无尘暗叫不妙,心想今日怕是难逃此劫,只见伍天罗取出一支极短的竹笛,横放唇边吹了起来,尖锐的笛声忽高忽低,时缓时急,曲调极为诡异。
      无尘秀眉微蹙,不知道他何以在这时候吹起如此古怪的曲子,正疑惑间,忽见南宫煜身形一闪,已欺近伍天罗身前,手中折扇一抖,猛然点向他腕上太渊穴,左手一招“巧扣连环”,电光火石般抓向他手中竹笛。伍天罗见他一闪而至,身法如同鬼魅,轻功之高实是世所罕见,加之招式迅疾狠辣,不敢轻敌,连忙向后纵出,手指仍是熟练的在竹笛上按着。
      南宫煜飞身而前,右手折扇连戳,左手一翻,手指已搭上了他竹笛,正欲运力夺过,却见伍天罗手指在竹笛上一按,只觉一股劲力自竹笛上传来,连忙撤指,手腕翻转,手背“呼”的一声拍向他面门。
      二人功夫本就不相上下,南宫煜急于夺得他手中竹笛,这几下兔起鹘落,当真是既快又准,伍天罗双手不离竹笛,自是难以招架,只见他仰头急避,右足横扫,直踢南宫煜左胯,趁其躲闪之际,身子斜窜而出,人未落地,足尖在竹身上借力一点,纵身跃上了竹梢,尖锐的笛声兀自未停,此时若想在三五招之内夺下他竹笛,却非易事了。
      南宫煜将无尘拉到一处略微空旷的地方,在她周身六尺内撒了一圈黄色的药物粉末,嘱咐她道:“待会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只要不出这个圈子,那些东西碰不到你。”无尘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会是什么?”南宫煜沉声道:“来了!”随即取出一颗碧色药丸递了给她,道:“吞下去!”无尘闻着那药丸清香袭人,知是补神醒脑之物,当下接过放入口中。
      不大一会儿,便听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尘脑中忽的一个念头闪过,顿时一股寒意涌了上来,问道:“是蛇么?”南宫煜嗯了一声,道:“还有蜈蚣和蜘蛛,都是剧毒无比的毒物。”
      诡异尖锐的笛声在耳边回荡着,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无尘虽是胆色过人,但姑娘家终是害怕这些蛇虫蚁兽之类,此时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问道:“你怎知是有毒的?”
      南宫煜嘴角浮上一丝冷笑,道:“七煞魔教以用毒闻名江湖,他以笛声招来这些蛇虫,若是不含剧毒,那才叫奇怪了。”知她心中害怕,便宽慰道:“我五毒飞星门与七煞魔教都是使毒的行家,有我南宫煜在,他伍天罗这点小伎俩还伤不到你。”
      蛇虫蚁兽窣窣爬行的声音越来越响,不多时,只见四面八方涌来无数毒蛇、蜘蛛和蜈蚣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毒虫,顺着笛声密密麻麻的蜿蜒而行,无尘见那毒蛇有的如碗口一般粗大,有的却细若小指,青、白、黄、花各种颜色都有,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这些蛇俱都剧毒无比,巨型蜈蚣和花斑蜘蛛夹在各种毒虫毒物之中,快速的爬了过来。
      无尘心中一阵战栗,不由自主抓住南宫煜胳膊,闭了眼睛不敢再看。南宫煜轻轻拍了拍她肩头,安慰道:“别怕!”笛声终于止歇,无尘睁眼一瞧,只见成百上千条毒虫毒物,围着她在圈子外蜿蜒游行,有些毒物甫一接近那圈黄色药粉,便即缩了回去,想来那些粉末必是这些毒虫的克星。
      南宫煜道:“伍教主,你若讨宝物,咱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一个不懂武艺的小丫头?”伍天罗道:“我行事素来喜欢大费周章,你若没本事护她周全,不如趁早认输。”
      他这般言语相激,为的便是要南宫煜在危急凶险之时顾及无尘安危,从而分散他的注意力。南宫煜艺高人胆大,自踏入江湖以来,从不将什么人放在眼里,此时明知他以言语相激,又哪会放在心上,当下冷笑一声,道:“你几时听过我南宫煜会输?”
      无尘不想拖累南宫煜,便道:“这些毒物不敢到圈子里来,我不会有事的,你只管专心对敌,不用担心我。”南宫煜瞧了瞧圈外伺机而动的蛇虫,心里终究放心不下,说道:“我去给你取把兵刃来。”
      但见他身形一晃,竟如脱弦之箭般掠了过去,无尘微征之际,只觉眼前一花,南宫煜又已飞身跃回了圈子,他来去如电,身法之快当真是匪夷所思,无尘只瞧的咋舌不下,一时竟忘了圈外六尺处成百上千条的毒物。
      南宫煜将手中长剑递给无尘,说道:“危急之时不要慌乱,提剑砍杀就好。”长孙无尘点点头,接过长剑,问道:“你能胜他么?”南宫煜一笑,道:“说不好,你瞧着便是。”
      伍天罗立在竹梢上俯视而下,问道:“南宫掌门,你还要跟这小丫头腻歪到什么时候?”无尘玉颊一红,斥道:“你别乱讲!”伍天罗哈哈大笑,道:“小丫头还不好意思了,南宫煜生性清高孤傲,何曾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他这般费尽心思的护你,不是对你有意又是什么?”
      无尘心下恼怒,料想南宫煜必定出言反驳,岂料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了句:“我的私事就不劳伍教主挂心了,咱们还是好好的切磋下功夫,你若胜的了我,七绝神功和藏宝图我双手奉还。”
      伍天罗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如此倒要好好请教了。”南宫煜身形微晃,轻飘飘的跃上了竹梢,与伍天罗对向而立,他身姿颀长挺拔,袍衫在山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当真是丰神隽美,飘逸若仙。
      伍天罗一声清啸,施展轻功疾奔过来,挥掌便向他肩头拍去。南宫煜沉肩回臂,倒退数尺,双足在竹梢借力一跃,身在半空,十指犹如钢爪,往伍天罗头顶扑击下来。
      伍天罗见来势凌厉,急忙仰头闪避,跟着腰部用力,双足提起,“呼呼”两声,踢向南宫煜胸口“膻中”“神藏”两处穴位,南宫煜脚步错动,轻巧避过,折扇一挥,直戳他腿部的伏兔穴戳。伍天罗一个后空翻身,急躲而过,手中竹笛圈转,夹着劲风向南宫煜腰间点去,南宫煜竖起折扇挡开,左掌加运内劲,向他背心直击而下,这一掌居高临下,势道奇劲。伍天罗反转左掌一托,啪的一声轻响,双掌相交,南宫煜稳立竹巅,伍天罗却是倒退数尺方才稳住身形。
      南宫煜不待伍天罗站稳,已自提气奔近,双手已连发了七招,端的是快速无伦。伍天罗左挡右闪,把这七招全都让了开去,但脚步紊乱,身法滞重,已渐处于下风,二人原本铢两悉称,但南宫煜轻功卓绝,在这竹林之巅轻身纵跃如履平地,却是大占优势,三四十招过去,南宫煜招招进逼,伍天罗不住倒退,胜败之势立显。
      无尘被数以千计的毒虫蛇蚁围在圈子里,听着窣窣爬行的声音,只感一阵发毛,一颗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衫,白皙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剑柄,壮着胆子强自镇定,此时瞧见南宫煜占得上风,不禁大为欣喜。
      南宫煜见对方招式散乱,出招更快,左手或拳或掌,右手折扇点、挑、刺、削、戳一招快似一招,伍天罗左支右拙,招式漏洞越来越多,但见南宫煜折扇横击,伍天罗举笛挡格,手上劲力颇为微弱,南宫煜回扇疾撩,伍天罗拿捏不住,手中竹笛脱手而出,他微愣之际,南宫煜折扇已向他胸口刺来,连忙斜身闪避,只听“啪”的一声,折扇透着一股尽力直打在他肩上。伍天罗顾不得疼痛,连忙提气稳住身子,跟着脚步一错,右手疾伸,向南宫煜双目插了过去,指风凌厉,刹那间指尖已距眼皮不过寸余。
      无尘“啊”的一声惊呼,却见南宫煜手中折扇一挥,电光火石般击在伍天罗臂弯处的“曲池穴”上,伍天罗手臂一阵刺痛,手指再也插不下去。南宫煜抢上一步,乘势抡拳直进,砰的一拳,击在他下颏之上。伍天罗吃痛,伸臂待格,南宫煜折扇又已点至咽喉,惊惶之下,急忙倒纵退避,哪知心中一急,内息不稳,泄了真气,身子在竹梢上急坠而下。
      南宫煜轻笑道:“认输吧!”身形晃动间,已如一阵轻烟般疾掠而至,挥掌拍向他胸前,伍天罗危急之中变招也快,双手在竹身上一撑,飞起右足,便往他腕上踢去。南宫煜手腕一翻,向前疾探,已抓住伍天罗足踝,正欲运力下拗,猛听得一声唿哨,暗叫不好……
      无尘正瞧的心下奇怪,突然间数十条五花斑斓的毒蛇攒将起来,猛的跃进圈子朝着她咬了过来,无尘大惊失色,慌乱之中挥剑乱削乱砍,只听得“嗤嗤嗤”数声轻响,跟着啪嗒啪嗒几下,这些跃进圈子来的毒蛇有些被她斩成了两截,有些被南宫煜的暗器打中了要害。但见蛇尸横翻,血液四溅,各种腥臭气味扑鼻而来。
      无尘霎时间只觉头脑一阵晕眩,继而胸口烦恶,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乌血,紧跟着头重脚轻,歪身倒了下去,心想这次一定会被这些毒物们咬死了。正胡思乱想之际,忽觉腰间一软,已被南宫煜伸臂抱住,既而身子一轻,却是被他携着跃上了竹梢。
      南宫煜伸指封住了她几处穴道,以阻毒气蔓延,问道:“你中毒了,现在感觉怎样?”无尘强自咽下喉间的乌血,摇摇头定了定神,才道:“你又救了我一命,当真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南宫煜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救你性命,岂是为了要你报答。”
      无尘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是我运气太好还是运气不好,从未涉足江湖却在一夕之间遇到了江湖中使毒最厉害的两大门派,而且这两大门派的掌门人,一个是要害我,一个却是在救我,江湖上的事情,当真古怪的很。”
      南宫煜取了一粒药丸给她服下,无尘吃了药丸不大一会儿,便觉胸口烦恶感大减,头脑也清醒了些,便问道:“这是解药么?”南宫煜摇了摇头,道:“这是百花清露丸,可暂缓你体内的毒性。”见她神色间略显失望,便宽慰她道:“你放心,解药我总会想法子给你弄到。”
      伍天罗重又跃上竹梢,暗自调节内息,说道:“南宫煜,你若把盗走的宝物归还与我,今日之事咱们就此作罢,否则,这小丫头的性命怕是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南宫煜道:“我南宫煜从不受人要挟,你有本事,倒是取她性命试试。”
      伍天罗哈哈笑道:“你又何必大言不惭,你若能护得了她周全,又怎会令他身中剧毒?”南宫煜冷声道:“大丈夫比武过招,自当光明磊落公平较量,你堂堂一教之主,危急之时拿一个姑娘救命,岂不令江湖上的朋友笑话。”
      伍天罗危急之时出此下策,全然没有细想,此时被他一说,的确失了一派宗师的身份,不由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随即想起南宫煜纵容自家妹子盗取他门中宝物,并且拒不交还,立刻又觉得自己比之南宫煜,要讲道理的多了,于是铁青着脸说:“你无非是仗着轻功优势,讨了便宜,真以为功夫能胜的过我么?”
      无尘突然插口道:“你二人今日这般动手过招,原本就不公平。”伍天罗问道:“这话怎么说?”无尘道:“英雄好汉比武过招,总不能占人便宜,大家公公平平的打一架,那才分得出谁强谁弱。”伍天罗哼了一声,道:“如此说来,我倒占了他的便宜了?”
      无尘道:“你教中五十余人围攻他,消耗他体力是为其一;他为救我性命,以内力助我抵抗你啸声,功力大损是为其二;你二人敌斗之时,你知他顾念我安危,便指使毒虫毒蛇围攻我,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是为其三,伍教主,我说的都没错吧。”伍天罗道:“那又怎样?他五毒飞星门偷了我门中宝物,已然结了梁子,如今不但不交换还反而伤我教众性命,跟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公平较量。”
      无尘叹了口气,道:“江湖风波当真是……”南宫煜道:“你不用跟多费唇舌,大家兵刃上说话。”无尘道:“你要顾全我,终归是吹亏的,反正我身中剧毒,已然命不久矣,你别再管我了。”南宫煜淡然道:“我几次三番救你性命,是让你轻生的么?”无尘道:“我这不是轻生,只是不想拖累你。”南宫煜道:“胜败可难说的很。”
      伍天罗哈哈笑道:“地上遍地蛇虫,咱们还是只能在这竹林之巅动手,你要带着这丫头,轻身功夫那便远不如我,出招之时也必是处处掣肘,胜败那也是不消说了。”南宫煜道:“那也未必。”伍天罗道:“好!咱们便斗上一斗。”抢上一步,呼的一掌,迎面击出,掌力未施,身随掌起,南宫煜左手揽着无尘纤腰,右手折扇斜过,卸去他掌力,随即折扇一抖,打向他右肋,伍天罗伸掌架开,双掌霍霍,连施险招。
      南宫煜仗着轻身功夫了得,携着无尘在这竹林之上闪转腾挪,身法虽不似先前那般飘忽迅捷,但内息沉稳,脚步轻灵,移动也甚是迅速,只是他单手过招处处掣肘,终究不敌对方,数十招一过,强弱之势立转。
      无尘在这竹巅之上双脚不能借力,身子重量都靠在南宫煜身上,眼见他敌不过伍天罗,急道:“你赶紧放下我,再这么下去要输了。”南宫煜怒道:“我南宫煜岂是临危之际,弃你不顾之人。”抢上一步,呼的一声,一招“搂头盖顶”便往伍天罗胸前击下,伍天罗伸掌还击,双掌相交,只听“啪”的一声响,双掌击在一起,两人只觉对方掌力源源不断的推将过来,不论如何运劲,始终都推不开,如此相持片刻,掌力越催越猛。二人功力相当,却是谁也胜不了谁。
      无尘只瞧的心中焦急,忽见伍天罗左掌一起,往南宫煜头顶拍落,此时南宫煜左手抱着无尘,无法抵挡,右掌正以内功相抗,自是不能侧身躲闪,否则内力一泄,势必被伍天罗浑厚的功力击成重伤,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无尘忽的提起手中长剑,刺向伍天罗右肩,南宫煜惊叫:“使不得!”连忙撤掌揽着她斜窜而出,无尘只感一股极大的力道排山倒海般打在自己身上,五脏六腑立时剧痛欲裂,忍不住失声痛呼。
      原来伍天罗与南宫煜以内力相搏,周身真气流转,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无尘贸然刺去,他体内功力激散而出,劲力一发,当真是势不可挡,若不是南宫煜见机得快,卸去了大半力道,只怕她立时便被毙于伍天罗的内力之下了。不过伍天罗在紧要关头被无尘一剑刺中,泄了内劲,也被南宫煜伤的不轻。
      南宫煜见无尘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知她伤势严重,连忙为她运功疗伤,伍天罗手脚撑在两根竹子上稳着身子,也自调息内伤,正在这时,突然听的一个声音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声音渐行渐近,无尘勉励睁开双目,有气无力的道:“是竹晨……他来寻我了……”南宫煜嗯了一声,道:“你好好歇着,不要说话。”无尘摇头道:“地上都是……毒蛇毒虫,竹晨过来会……会有危险,求你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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