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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李让道:“大人回府后去看过了夫人,现下房中歇息,想必也不会来三公子住处。”李元吉丝毫不予理会,自顾自的饮酒,李建成道:“倒是我们多虑了,三弟别喝了,快些与我们一同拜见父亲。”当下命人打来几盆清水,李元吉极不情愿的跟着两个哥哥一起洗了把脸,整理下衣衫,去了李渊住处。
      到得门前,下人还未禀报,李渊疲惫的声音已自房里传出:“今日乏了,你们先退下吧,戌时前厅用膳再行拜见。”李元吉眉头微皱,并不答话,只听李建成与李世民齐声道:“是,父亲好生歇息,孩儿告退。“李渊忽道:“元吉也来了吧,饮酒适量,你们三个切勿再犯。”声音虽然平和,却是不怒自威。
      李元吉冷声道:“父亲教训的是,下次饮酒定会事先请示。”李建成与李世民互望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道:“是,孩儿知道了。”李渊道:“去吧。”李元吉一句话不说,折身便走,李建成、李世民告退,连忙追了上去。
      李建成边走边道:“三弟,你这性子,好歹也收敛下。”李元吉脚下不停,沉声道:“十几年如此,怎么改的了。”李建成轻叹一声,道:“我知你心里的苦楚,可他们毕竟是我们是生身父母,起码的尊重,总是要的。”李元吉倏的驻足,冷哼一声,道:“既是生身父母,他们为何不曾关爱过我?”
      李世民道:“今日这般饮酒,三弟想必是醉了,且回去好生歇息。”李元吉却狂笑道:“二哥可曾见小弟醉过,大哥无需再劝,我心里有数。”李建成无奈的摇摇头,只得道:“饮酒过多,恐有些伤身,三弟还是回房好好休息一下。”李元吉道:“既是如此,小弟便告退了。”不待二人答话,折身疾步而去。
      李建成忧心道:“三弟这般,可如何是好?”李世民道:“这原也怪不得他,我们只有在父母亲面前,多帮他说说话了。”李建成点点头,忽又不解道:“父亲如何得知,我们三个饮酒的事情。”李世民轻笑道:“三弟这酒醇香甘洌,怕是整个府里都是酒香之气,父亲又熟知我们的性情脾气,自是一猜即中。”
      李建成一笑,说道:“晚饭时,父亲少不得要问些什么,现下还是好好休息为妙。”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三弟千碗不醉,我们却不胜酒力,是要好生休息,醒醒酒了。”兄弟二人当下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李世民喝了李让端过来的醒酒汤,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听得李让喊道:“二公子醒醒,该起来用饭了。”缓缓睁开双目,却见房中已暗了下来,便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李让道:“快到戌时了。”李世民坐起身来,忽觉头脑一阵疼痛,忍不住抚头轻笑:“果然不胜酒力。”
      李让递过一杯茶水,说道:“二公子喝杯茶,缓解下头疼之状。”李世民接过喝了,说道:“帮我打盆水来,等下还要跟父母亲一同用膳。”李让道:“是,我这就去。”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心道:“比不得三弟海量,以后这酒还是少喝为妙。”起身下了床榻,随手在桌上取了本书,只翻的两页,李让已打了洗脸水过来,李世民梳洗过后,头疼之状渐轻,便带了李让到前厅用饭。
      除了李建成、李元吉和郑观音外,李渊的十几个妾室,和妾室所生的子女都在,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晚膳,李世民同他们见了礼,在李建成身旁坐了,兄弟三人刚聊了几句,就见李渊携窦夫人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起身施礼,李渊道了声:“自家人不必多礼,都坐吧!”待李渊在首位上坐了,又等窦夫人入座后,李世民等人这才各自依次序坐了下来,而那十几个妾室,则站在李渊和窦夫人身旁候着。
      只听窦夫人淡淡的吩咐道:“初夏,命人再设一桌膳食,大人大获全胜,世民又外出归来,今日便一同便用膳吧。”李渊笑道:“夫人说的极是,速去准备。”初夏应了一声,差人安排去了。众妾室慌忙拜谢,下人们搬来桌椅在厅中放了,妾室们按照入门先后顺序依次落了坐,只过的盏茶功夫,饭菜便均已上齐。
      李渊道了句:“用膳吧。”见他夹菜吃了,众人这才纷纷执起双箸吃饭,李渊问道:“元吉,今日拉着建成世民,喝了多少酒?“李元吉吃着饭抬眼看了下李渊,说道:“不多,三坛而已。”“哦~”李渊眼睛一眯:“那你觉得几坛算是多的?”李建成微笑道:“父亲,是孩儿惦念三弟珍藏的好酒,今日饮酒过量,怪不得三弟。”李元吉轻哼了一声,说道:“大哥不必替我说话,反正在父亲眼里,坏事都是我做的。”李世民也帮着说道:“父亲,三弟的武艺又精进了呢,大哥和我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三弟勤奋上进,这一年,想必是下了不少功夫。”窦夫人默默的吃着饭,始终不发一语,
      李渊只是点了点头,吃了几口饭,便撇开话题问道:“刘文静那边怎么样了?”李世民道:“刘兄一直仰慕父亲,能得父亲重用,自是乐意的。”李渊微微笑了笑,道:“好!雁门关时,我曾言将飒露紫送于你做为嘉奖,找个时间,你将它驯服了便是。”李世民心中一喜,道了句:“多谢父亲。”李建成羡道:“白蹄乌与飒露紫,任哪一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千里良驹,二弟却同时得了,真惹人羡慕。”李世民轻笑道:“大哥如若喜欢,选一匹小弟送你就是。”
      李建成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可使不得。”郑观音微笑道:“二弟如果将其中一匹马送了相公,少不得三弟也想要,最后自己却没有了,索性两个都不送好了。”李元吉道:“大嫂想的周全,不好让二哥厚此薄彼,父亲却为何只送二哥。”李渊这些妾室生的子女,见惯了李元吉的忤逆态度,因此都不惊讶,也不插一语,默默的埋头吃饭。
      李渊眉头微皱,不悦道:“世民雁门解围营救圣上,又给为父招来调动山西各地的兵马大权,为父也只嘉奖了他一匹马而已,何来的厚此薄彼?”李元吉沉声道:“我才不介意呢,反正从小大,争也争不来。”李建成忙道:“三弟,不要总是跟父亲玩笑。”
      李渊虽然头疼这个三子,但是偶尔想起来,他自小缺乏母亲疼爱,性格乖戾也实在可怜,因此并不发怒,只道了句:“都已经十五岁了,还这么不懂礼数。”李世民暗暗碰了下李元吉,示意他不要再顶撞李渊,李元吉心下着恼,却也没再说什么,这顿饭,就在李元吉的怨气,李建成李世民的劝慰,李渊的无奈和窦夫人的沉默中吃完了。
      饭后,李渊的妾室及妾室子女告退自去,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随着李渊和窦夫人去了书房议事,郑观音身怀有孕,便一早回了住处歇息,几人落座后,丫头们奉上清茶,退了下去。
      李渊喝了口茶,说道:“雁门一役,突厥元气大伤,短期内很难再有所作为,我们倒是可以轻松一些时日了。”李建成道:“咄吉世出兵突袭,围困雁门多日,依着皇上的性情,怕是接下来要派精兵攻战漠北了。”李元吉道:“突厥近两年迅速壮大,正是士气日盛的时候,雁门一战,虽然吃了败仗,可皇上要是派兵攻打他的漠北老巢,却决计讨不了便宜去。”
      李世民道:“皇上是否出兵,于我们并无损益。”李渊点头道:“已然四方****,也就不用担心再加上一个攻战漠北,眼下我们只需抵御山西境内的反王刘武周和母端儿,保卫河东安定,静观局势变化即可。”
      窦夫人道:“如今局势暂稳,是时候择个吉日,把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办了,也了却我一桩心事。”李渊微笑道:“世民年已十六,与长孙氏的婚约也有五年之久,是该向高士廉下聘提亲了,至于元吉,夫人可有合适人选?”李元吉忽然道:“父母亲如若同意,我想娶夕阳公主为妻。”窦夫人微征,问道:“你几时见过夕阳公主?”李元吉罕见的笑了笑,说道:“有一年随父亲入宫面圣,碰巧遇到。”
      李建成轻笑道:“却是一见倾心么?”李元吉毫不羞涩,说道:“性情倒与我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样子了。”李渊沉思片刻,问道:“这夕阳公主的生母,可是美人颜氏?”李元吉点头道:“正是,父亲怎生知道?”窦夫人冷声道:“这位颜美人美艳绝伦,容颜旷世,杨广后宫佳丽三千,无一能及,曾经盛极一时,宠冠后宫,这等天仙般的人物,你父亲岂有不知之理?”
      李渊大为尴尬,沉声道:“夫人不要说笑。”李建成道:“这夕阳公主的生母如此得宠,元吉的事,怕是不大好办。”窦夫人淡然道:“那也不见得。”李元吉急问:“母亲有何良策?”窦夫人道:“这颜美人空有倾国之貌,却是个不聪明的,入宫不到两年就给人设计害死了,她出身微寒,朝中无人,女儿自是无人庇佑,加之夕阳公主性情古怪,并不得皇上喜爱,以我们李家的势力,请旨赐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元吉心中一喜,一改往日态度,道:“母亲如肯成全,孩儿必定铭感五内。”李世民不解道:“既不得宠,为何又有‘夕阳’的封号?”窦夫人淡淡的道:“颜美人对于皇上,可不就如这夕阳一般么,任她再如何绚烂瑰丽,璀璨夺目,终将是日沉西山,没入黑暗,给女儿‘夕阳公主’的封号,定是怀念这位国色无双的绝代佳人了。”
      李建成不禁恻然,道:“这夕阳公主,也是个可怜之人。”李元吉怜惜道:“她在宫中孤苦无依,想必吃了不少苦楚,我娶了她,定然好生相待,万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窦夫人却道:“才十五岁,妾室已有三个,你对这个夕阳公主,也未必是真心的吧。”李元吉反问道:“父亲妾室何止三个,难道对母亲也不是真心的?”这句话正戳中窦夫人痛处,当下怒道:“既是如此,你想娶夕阳公主,就自行想办法去吧。”
      李建成忙道:“母亲息怒,三弟无意的。”转头对李元吉道:“三弟,快跟母亲陪个不是。”李元吉不知是真想娶这个公主,还是因惹气了母亲,当下语气一软,道:“望母亲成全。”窦夫人缓缓端起桌上清茶,喝了一口,并不言语。
      李渊道:“这样吧,你且随世民去趟大兴,到高士廉家下聘商议婚期,权当是给你母亲陪不是了,待世民与长孙氏成婚后,为父便奏请皇上赐婚。”李建成附议道:“现今兵荒马乱,世民一人前往大兴,总是不妥,三弟在河东久未外出,正好趁此机会出去逛逛。”李世民悄声对李元吉道:“你且随我去一趟,待事情办完,我陪你去趟洛阳,有办法让你见见这位公主。”李元吉心中一喜,对李渊道:“听父亲的便是。”
      李渊微微颔首,说道:“我会提早通知心珏和柴绍,到了大兴,你们暂且居住在那里,河东到大兴路途遥远,聘礼也不用这么远带过去了,一切就由你姐夫来筹备吧。”李心珏是李渊的第三个女儿,也是窦夫人唯一的爱女,生来便聪明懂事,长大后颇有才略。窦夫人对这女儿自幼十分疼爱,择婿更是小心谨慎,李心珏十五岁那年,嫁给了千牛备身柴绍柴嗣昌为妻,婚后夫妻二人定居大兴城,这柴绍可真是对妻子一心一意,成婚数年,未收一个妾室,这应该是窦夫人最为欣慰的事情了。
      李世民道:“父亲思虑周全,一切听从父亲安排。”窦夫人道:“近来左右无事,这几日就出发吧。”李世民道了声:“是。”一家人又闲聊了些家常,方才各自回房歇息,窦夫人依然是回了自己的“观心阁”,李渊见妻子冷淡,爱理不理,也懒得去哄,径自去了妾室薛墨妍的园子。
      李世民这几日赋闲在家,读书练字,驯服烈马,偶尔与李建成、李元吉骑马打猎,比武过招,日子甚为清闲。
      这日一早,李世民起床梳洗,李让服侍着他换了一件天青色的交领袍衫,腰间同色系缎带,头发只用几根天青色的丝带挽起一半,刚整理好,就见李元吉匆忙而来,问他几时出发,李世民笑他道:“这么迫不及待要见公主了,便是早些赶路,至少也要四五日才到,大兴的事情办完,再赶去洛阳,又要好几日。”
      李元吉问道:“二哥倒是有什么方法,能让我进宫见到公主。”李世民取出杨广赠予他的圆形玉佩,递给他道:“这是你那心上人老爹的信物,见此物如见圣上,宫中之人俱都认得,进皇城自是易如反掌。”李元吉拿过来仔细端详,喜道:“你何处得来此物?”李世民道:“雁门城解围后,他赠予我的。”李元吉说道:“二哥这玉佩送于我可好?”李世民道:“我留着也无用,既是你喜欢,拿去就是,只是此次出行凡事需谨慎些,切勿招惹事端。”李元吉得了玉佩,自是满口答应。
      李让将吃食盘缠和替换的衣物收拾妥当,兄弟二人辞别父母兄嫂,径自赶往大兴去了。李世民这次远行,仍然是骑了白蹄乌,飒露紫虽然已经驯服,但白蹄乌是李世民在战场上自突厥始毕可汗手中得来的,又是自己驯服的第一匹烈马,因此十分喜爱,李元吉所乘的战马,名为黑风兽,也是极为难得的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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