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俱净》万里长沙

77、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
　　初见五
　　他季澜何德何能，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对他情有独钟，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伴他忧伴他乐。
　　此时的他，已然暗下决心，只要谢净愿意，他便要一直让她开心喜乐。
　　晚饭谢净和季澜都没有心思吃了，草草吃了几口，再不想折磨自己的胃了。
　　回去的路上，谢净过去最初那一阵恍惚，又恢复活泼本色，抓着季澜的手不住摩挲，似要让自己的手记住那大手的模样似的，对季澜的手好奇不已。季澜一边无奈她的小孩子心性，一边享受得任她摆弄。离校门近了，谢净依依不舍地放开自己的手，那委屈的小模样，直惹得季澜想放声大笑几声。太可爱了！太招人疼了！
　　回到教室时，同学们已经开始晚自习了，俩人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位子上。谢净不知道季澜的心情是否激荡，反正她是激动地看不进一个字，她也不想说话，只静静地坐着，她还不想把今晚的经历告诉何惠，此时此刻，她只想独自拥有这些美好的记忆。
　　现在季澜不在她身边了，她又有点玄幻了，仔细地回想刚才发生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然后一笔一划地写进自己的日记本里。她美美地想着，以后还可以拿出来给季澜看，多浪漫啊！
　　何惠在一边做数学题，欲言又止，每隔一会侧头看她一眼。看来这次刺激蛮大的，都疯癫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强装严肃，惊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不容易下课了，何惠摇醒谢净，急切而好奇地问她，“季澜跟你说什么了，你跟掉了魂似的。”
　　谢净看着何惠沉默地笑，在何惠再三地催促下，才略带娇羞的说，“季澜他已经表明要跟我在一起了，他说，我们要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说完，又作死地加了句，“何惠，你说，我现在该作什么表情才合适呢？”
　　何惠双眼放光，压低了声音吼道，“季澜真的跟你表白了，哎哟，你们这就算早恋了吧，不对不对，季澜肯定是受了李才子的刺激，”似是想到了什么，“谢净，你要和季澜考同一所大学不容易啊，就现在来看，你那成绩虽然也不错，但是也要被季澜甩出去几条街吧。”
　　谢净所在的班级是实验班，班级前几名的同学，在全校也基本是那个名次，季澜基本就属于那个小区域，谢净在班里中等名次，在全校基本要加个一百名，这么看，两人还挺尴尬的。
　　谢净气定神闲，伸出食指左右摇摆两下，淡定地开口，“季澜说了，北京的大学多，等级也多，我总能考上一个的。”说着，还吹了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
　　“而且，我要纠正一下，季澜根本就没有跟我告白，他就是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出现在他规划的未来里。”语气里似乎有点淡淡的遗憾，季澜终究没有说喜欢她啊。
　　这话在何慧听来，简直就是在拉仇恨啊，她明目张胆地嫉妒了，“阿净啊阿净，你这是走了什么运，是月老护体吧，季澜怎么能这么迁就你呢！你真是捡到宝了，季澜上大学都愿意带着你。”
　　谢净也有点感慨了，“我是不是拖季澜后腿了，要不我还是好好学习吧。”不过这话她自己听着都虚，她向来随心所欲，闻鸡起舞、囊萤映雪那套根本不适合她。
　　“阿净你谦虚了，你没有拖季澜的后腿，你把他整个人都套住了。”何惠接受能力强，很快又开始调戏起谢净。
　　“哎，我现在还跟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前两天我还担心季澜心里怎么想呢，这就是我的了。”
　　何惠有些无语，谢净还真是没心没肺，自己的小儿女情怀，非要往人家季澜身上推，女孩子有了心爱的人，一颗心就再安稳不了了。没有人能在爱情面前是自信的，谢净是，季澜未尝不是！
　　当局者迷，何惠身为这场名为爱情的局靠的最近的旁观者，自然看得清。季澜是什么人？看着对谁都热情，但是他本人是极傲的，也有傲的资本。，季澜心智比同龄人成熟得多，这一班、一校，根本算不得他的战场。何惠用她的“江湖说”分析了一番，自以为如此。
　　1995年5月26日
　　“谢净，你愿意和我一起出现在我规划的未来吗？”
　　季澜今天对我说了这句话。
　　我当然愿意了，我愿意出现在季澜所有的未来里。
　　季澜，季澜，我的季澜。
　　…
　　谢净以为，今天晚上她睡不着了，意料之外，她头一沾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确实是梦乡，谢净从未想过的美梦。梦里，红雾缭绕，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红色，她穿着通红的嫁衣，季澜也是一身红衣红帽，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安稳而幸福。
　　然后，场景一转，她和季澜站在堂屋，有人唱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她跟着季澜施完礼，季澜双眸看着她，温柔得像要溢出水似的。然后，场景又转换了，她坐在红床上，季澜手执喜称，缓缓地挑开她的盖头，那眼神里全是喜悦，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喃喃道，“澜哥哥，…”可季澜还是温柔地笑，所有的景物越来越淡。
　　谢净自梦中幽幽醒来，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过了一会，神志回身，才后知后觉自己真是不知羞，竟会梦到这些。
　　这个梦谢净连要好的何惠都没有告诉，只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写在自己的日记本里。
　　谢净不知道季澜怎么跟李墨然说的，那天季澜只说李墨然的事他会处理，只是，再看到李墨然，他那奇奇怪怪的眼神让她有点受不住。不过，李墨然再没提情书的事了，她就放心了。
　　谢净做贼心虚，生怕别人看出她与季澜的关系，倒不敢像往日似的随心所欲地找季澜聊天打闹了。季澜对此也有些无奈，只叮嘱她像以往相处便好，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她这一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一晃，高中两年快要过完，一次次考试，眼看着季澜的成绩渐渐稳在最上面几个位置，而谢净的成绩不进反而退了些，谢净有些急了，心里暗暗警醒，不能让季澜自己战斗，自己也要努力了。
　　期末考试完了，谢净对这次的考试挺有把握，禁不住就想找季澜得瑟两句，顺便补偿下自己孤单了良久的心灵。谢净本来只是去找季澜说话，抓紧时间多说几句，回了家便要两个月见不着了。结果，让谢净惊喜的还在后面。
　　季澜看着谢净依依不舍的模样，有心讨她欢喜，“谢净，你很久没看电影了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电影吧？”
　　“好啊，好啊”，谢净果然欢喜，不过“那我怎么跟我爸妈说啊？”前几天已经打电话告诉父母归家的时间了。
　　季澜安慰她，“谢净，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谢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季澜忍俊不禁，“谢净，有你这么倒贴的么？以后不许这样，尤其我不在的情况下。”
　　谢净乖乖点头，季澜就是她的克星啊。遇见季澜，她就从大老虎变成小猫咪了。不过，她甘之如饴。
　　“什么，谢净你要在我家住两天？”何惠有点惊讶，以前她不管怎么邀请，谢净都不同意，说她怎么可以阻碍她早日面见父母，辜负她一番拳拳孝心。
　　“嗯”，这一声应答明显底气不足，但又不得不解释一番。
　　何惠知晓原委后，又必不可少地对谢净一番调笑和控诉。什么见色忘义、见异思迁，男人如衣服之类的谢净受教地听了全程，最终何惠还是答应了。并且，她十分嫌弃地拒绝了谢净提议一起去看电影的虚伪心思，她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
　　何惠看看谢净春心荡漾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感叹，“欸，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爹妈要是知道了，心都得碎一地啊。”
　　谢净搂着她的胳膊，跟猫咪似地蹭着，嘴里不住地讨好着，“惠姐姐，您老人家大恩大德，可饶了我吧。”
　　何惠高姿态地瞅瞅她献媚的小模样，“算了，看在你澜哥哥平日里贡献了这么多零食的份上，本姑娘的铁嘴铜牙就先放过你了。”
　　“阿惠，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啊？”谢净依靠在何惠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小话。
　　“阿净，你何止是幸运啊，你是修了几世的善缘了。”
　　你喜欢的那个人刚好也喜欢你，这便是最幸运的事了。
　　“这样看来，我前世做的好事还不少嘞！”她有父母疼爱，又有姐姐从小悉心照顾。
　　何惠顾自用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画着什么，“阿净，你说，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感觉？书里说是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感觉怎么能是酸酸甜甜的呢？”
　　阿净听她问这个，也不好回答，思索片刻，才犹豫着说，“不是实实在在的酸甜，是那种，嗯…”她想了下怎么描述那种感觉，“他若不开心，你也不会想笑。但是一看到他，就会想笑。”
　　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舒展眉梢，释放出我的心意，让你知道。一看到你，我的心就砰砰地跳，管不住，也不想管。一看到你，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粘着你，不能控制，不能割舍。
　　你，是我的晴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