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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   第六十六章
      刚过了安检,谢净觉得手里皮制包带一空,随即被熟悉的掌温代替。
      她侧头,睨了一眼身边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一眼,手上使了些力气要挣脱,未料蒋之诚早有防备,安抚地挠挠她的掌心,大度地不接招儿。
      大庭广众之下,谢净也懒得跟他理论,半是顺从半是不屑地任他牵着走。
      门外等候了半晌的八卦人群,在不知谁一句“来了”的号令下,集体扑向甜蜜相拥而来的两人。
      绕是见惯这种场面的谢净,也是愣怔了一瞬,才绽开了一抹得体的浅笑,迎向扑闪闪的摄像头。
      谢净维持着得宜的笑颜,指间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身畔男人的手臂,轻声问道,“这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蒋之诚对着媒体爽朗地笑着,谦虚地谢谢他们的关怀,不经意地低头,伸手替依偎身侧的小女人撩起碎发,轻声解释,“不是,我事先不知道的。”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行踪也不是完全保密的,被透露出去也实属正常,这些无伤大雅的出镜,他倒不至于计较。
      随着蒋之诚无意间透露着宠溺的小动作,四周的摄像机更加兴奋了,连拍的咔嚓声不绝于耳。一群记者跟打了鸡血似的,争先恐后地上前挤,争取拿下本周最劲爆的热点。
      “‘商场阎罗’蒋之诚携夫人出行,行为宠溺”,“蒋之诚不为人所知的痴情”,“情商浪子的真命天女”,又或是直截了当的“蒋之诚再现宠妻现场”等等的头条热搜,光是想一想,都让这些八卦媒体激动得两眼放光。
      谢净配合着蒋之诚恳切的言辞,不住地冲着媒体点头微笑,嘴里道着 “谢谢,谢谢你们的关心。”
      蒋之诚回复了几个不出挑的问题,略作停留,微微示意保镖,就牵着谢净往车里走。
      不愧是花大价钱培养的保镖,到底还有些用处,不动粗鲁地隔开媒体的镜头,护着两人上到路边等候多时的保时捷。
      谢净弯腰上车,还不忘冲着镜头挥挥手,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姿态。
      终于摆脱了疯狂的八卦人士,谢净往后一倒,放松地摊在椅背上,轻轻喟叹一声。
      蒋之诚听到她的叹息,低笑一声,抓过她的手包在手里,“阿净,累了吗”
      谢净不耐地斜睨他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说,这不是废话吗。
      本来就是他理亏,他便不跟她计较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抱紧她,安抚道,“都是我的错,好了吧?我的乖阿净,睡一会儿。”
      谢净也是累了,阖上眼睛,身体拧了下,在他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歇一会儿。只是,临睡时,她还是不甘地咕哝了句,“坏人,妨碍我尽孝心。”
      蒋之诚闻言,只是低头看着她姣好的容颜,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无声地咧嘴笑笑。
      谢净透过办公室的窗玻璃向外看去,乌云压得极低,风雨欲来。不像正午,倒像是薄暮了。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回应,谢净不耐,道,“刘云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矫情个什么劲儿,有话说话!”
      刘云成本来心中憋屈着,要不要稍微暗示几句季澜就在京中的话,听到她中气十足的斥责,反倒不纠结了,把烦心事一抛,只随意道,“最近心里烦得很,陪我喝两盅,今晚如意居。”
      谢净略一思索,蒋之诚最近常忙到很晚,倒不用考虑他了,随即应下,“也好,好些日子没聚了。”
      临挂电话,刘云成又补充道,“不许带你那碍眼的助理,大大咧咧,浑不像个女人,看着不顺心。”
      谢净觉得刘云成的话甚是好笑,但说得话却是正经的维护语气,“你一个爷们儿,说话怎得这么刻薄,周同性格大方活泼,虽比不上你的林小姐温柔知性,也不至于你这般挖苦吧。”谢净以为云成为情所困,是以抬出林小姐来反驳他。
      刘云成听她会错意,也不做过多解释,只笑嘻嘻道,“是是是,周小姐千般好,只你来了便好了!”
      谢净不理他的滑头,径自挂了电话。再瞅一眼窗外的昏昏之象,心中不免惶惶。北京城冬天极少下雨,看这天象,黑云压城,像是有许多雨要下的样子。
      谢净莫名地叹口气,坐回办公桌前,拿起笔刚要审完最后几页,就见周同推门进来。
      谢净放下笔,看向周同,示意她说话。
      “净姐,听你说回江西老家看望父母,伯父现在怎么样了?”周同心里有再多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也不忘礼节性地问候着。
      谢净听她问起这个,面部表情瞬间柔和了几分,温声谈起家常,“他老人家年岁大了,还常常不服老地做些年轻人的行为,崴了脚也是个教训,没什么大事。”母亲果然是夸大了事实,不过是催她回去一解思念之情。
      闻言,周同放下心来,八卦之心活泛,想到网上流传的蒋氏夫妇机场恩爱牵手的视频,两眼放光地看向谢净,“昨晚在微博上看到你和蒋先生在机场的视频,说是刚从日本回来,你不是回江西了嘛。”
      谢净本来端着杯水在喝,闻言一噎,咳了几下才算平静下来。
      周同见谢净惊着了,几步走到跟前帮着拍背,嘴里自责道,“哎呦,都怪我,偏趁你喝水时八卦,我的错我的错。”
      谢净喘过气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才替周同答疑解惑道,“蒋先生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家中庙小,自是盛不下他,耐不住他磨,就应了去日本泡温泉去了。”见自己老丈人没什么事,蒋之诚只在江西待了半天功夫,就急吼吼地拉着她去了日本。还美其名曰,冬日寒冷干燥,正好去日本泡泡温泉,将养身子。他这人无耻起来,十个她拍马都难及其十分之一,怪不得斗不过他了。
      临行时,瞥见母亲混合着不舍与无奈的眼神,她内心也是一时气愤难当。待念及出嫁的女儿莫不是如此时,才堪堪罢了与蒋之诚动气的心思。
      饶是如此,出行日本的这两天,她也没给蒋之诚好脸色看,万不能姑息他不让她回娘家的小心思。蒋之诚倒是知道他自己理亏,处处小意逢迎着,大事小事亲力亲为地照顾着,不让谢净再有什么不如意的。
      周同瞥着谢净变幻的脸色,呐呐问出心中的疑惑,“既是去日本泡温泉,为何不带着二老一起啊。”共享天伦之乐,岂不更好。
      谢净心说,自己父母才没有蒋之诚的厚脸皮,还那么没有眼色,自然不会眼巴巴去给人家小夫妻当电灯泡去。
      只在人前,谢净向来不会太过下蒋之诚的面子,只帮着圆道,“我父母一生也没出过国,护照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好。”就算蒋之诚有通天的本事,立时就能办来两老的护照,谢父谢母也不会去的,如此没有眼色的行为,两老是万万不会做的。
      老实了一辈子的老两口,听闻蒋之诚说起谢净这阵子不耐寒凉,身子每每酸软疲乏,想带她去日本泡泡药泉,邀请二老一道去泡泡。两老感激万金之躯的蒋之诚百忙之中也不忘关爱自家女儿,待这个女婿自是更加亲切恭谨,更不要说有什么不忿之词了。
      “唉,”以他们家人的厚道,这辈子怕都要屈服在蒋之诚的奸诈和淫威之下了。
      周同恍然,是了,正常人办个护照,少则一两月,多了就不好说了。既解了心中的八卦之火,她才觉得口渴,径自拿了个杯子去接了水来喝。
      谢净忽地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今天是几号了?”
      周同一转身,径自道,“23号啊!11月23号,农历十月初七,诸事不宜。”
      谢净不理周同的腔调,兀自思量了半晌,开口问道,“最近,有没有江西那边的案子?”
      周同乍听得谢净提起工作,稍一怔愣,抱着个杯子细想最近看的案子,把待处理的案子挨个过了一遍,确实是没有,才回道,“除了打回去的级别不够的小案子之外,目前待处理的案件里并没有江西省市地区的。”周同联系之前的谈话,以为谢净恋家,想接个江西的案子,办案之余回家看望父母,便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就近江西的案子。
      谢净闻言,似是早知如此,勾勾手指,示意周同近前来,耳语一番。
      周同惊诧,谢净竟是让她去翻打回去的案件,只为找一个江西小市的案子。她心里已是惊讶不已,谢净怎知近来的案子里有这么一件,除非是事先知情的。
      谢净望着周同不解的眼神,也不准备瞒她,“这案子本就是在我的疏通下,才递到这儿的。”谢净说着,食指微曲,指了指脚下。
      周同听了谢净的解释,更为不解了,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为了那么个小市区的地产商?也不知这地产背后的主人是谁,竟劳动谢净如此大费周章地,要绊倒它。
      周同望向谢净,被她眼中的狠厉惊到,错开眼,应道,“谢小姐需要,我马上就去调来。”
      谢净点点头,又多问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蒋先生最近忙什么呢?”
      周同又笑了,“蒋先生最近刚升任部长,自然是忙得很,一般的应酬都推了,只还有更多的人和事要交接,听余姐说,蒋先生最近难得地被灌醉了两次呢。现今,部里的事,大多是您和高部长在处理。”高部长管着许多大有可图的项目,唯独不爱沾这吃力讨不着好处的案子。
      谢净嘴角微扬,绽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辛苦他老人家了。”
      蒋知禺平生恬淡,最不爱利益上的应酬,让他陪那些官场的老油子喝酒,确实是勉强了。待得了空,她也该去恭贺一番了。
      周同看着谢净脸上赏心悦目的笑容,平白地心里一凉,总觉得哪里不对。略一晃神,才记起,上次整高部长的时候,谢小姐也特意问过蒋先生在不在。想到这儿,周同硬着头皮问道,“谢小姐这番又要有大动作了吗,要不要给蒋先生通个气儿。”
      谢净瞟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纳闷,周同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警惕性了,还是,自己的报复之心表现得很明显嘛!
      “蒋先生近来忙得很,不用拿这些小事麻烦他了,”谢净想着当年父亲和季彦彰的事,是蒋之诚托了三叔帮着处理的,蒋知禺怕一眼就能看出蹊跷来,如此计划便要受阻了,只能先瞒着了,接着道,“过几天,我亲自跟他说,毕竟要亲自去江西一趟的。”
      周同虽不赞同谢净孤身犯险的行为,但见谢净决心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自去办谢净交待下来的事。
      说起来,谢净才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也是被谢净提拔上来的,没道理为些莫须有的事情违逆她。再说了,蒋先生一向待谢小姐爱护提拔有加,断不会恼了谢小姐的。
      上次高部长的事,蒋先生在人前罕见地发了那么大的火,大家都以为谢小姐少不了一顿处罚,但是想象中的调职或是降职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谢小姐怎么安抚的蒋先生,蒋先生进病房的时候还一脸阴云,出来的时候脸上虽说还是不悦,却没了脾气。
      周同不懂,自经了谢净替蒋知禺挡枪子儿的事之后,蒋知禺的父爱空前爆发,自那以后,是真拿谢净当女儿疼的。蒋知禺不仅自己疼惜着谢净,更在平日言语里劝着夫人爱惜这个孩子。薛蔷没有孩子,丈夫难得有个合眼缘的小辈,她自然不吝关怀。自此,谢净在蒋家的地位,便又上了一个台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借着父亲打压季彦彰的那帮人,被蒋知禺处理了一批,但还是害得谢净搭尽了后半生的选择权。
      她如今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看着倒是十全十美。但到底是,意难平。
      谢净无心文件,再次伫立窗前,审视着酝酿着凄风冷雨的昏暗天空,总觉着,有什么风雨欲来,怕不是人力抵挡得住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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